這個念頭令他顫栗地不知所措,母胎單身魚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情況,因為他喜歡上的是人類,而不是跟他一樣生活在海底的人魚。薑毓思襯著,直到前座司機聲響起時,才迴過神來。“安源區到了。”薑毓早在手機上付了錢,他道謝後便匆忙下了車。眼前的安源區絲毫不遜於謝宸所在的菀山區,兩旁花團錦簇,綠樹成蔭,一道長亭搭建在清湖上,即使隔得遠也能窺見湖底暢遊著的錦鯉,亭旁還有一座裝飾性的假山。真豪氣。薑毓收迴了打量的眼光,正想邁步而入,肩膀便被人輕拍了下。第22章 二十二顆小珍珠薑毓錯愕迴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墨鏡都不能遮住其絲毫豔色的女人。豔陽下,女人身著一條水藍色長裙,露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以及精致的鎖骨。大波浪的棕栗色長卷發,膚若凝脂,兩條秀眉下墨鏡端在挺翹的鼻尖,露出半雙瀲灩的桃花眼,她紅如玫瑰的紅唇微微勾起,此時正戲謔地望著薑毓。“二姐?”薑毓看清後,呆若木雞。他覺得自己可能被熱得出現了幻覺,不然他本來應該在海底的二姐怎麽會出現在這呢。薑沅使勁拍了下他的肩,故意狀似生氣,語氣淩人,“你個臭小子還知道我是你二姐,離家出走這麽久了,一點消息都不往家裏報,白疼你了。”薑毓一聽,立馬迴神確認這就是他的二姐了,他瞥了眼四周,支支吾吾地說:“姐,要不我們進去說。”薑沅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們四姐妹,除了她都是外柔內剛的性子,從小對薑毓就護著,疼著。隻有她會偶爾嘴上嫌棄鼻滴魚弟弟,但也是她在弟弟被欺負時,衝在最前頭,下手最重。就像此時,她明明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卻絲毫不忘挖苦薑毓,她抬上墨鏡,“行啊,畢竟你現在是個大明星了,也不能再這麽肆無忌憚地跟我這普通人待在一起。”薑毓熟悉他二姐的秉性,笑吟吟地望著她,沒有說話。薑沅最受不了他這幅模樣,她伸出手搓了把弟弟的臉後,語氣轉緩,“走,進裏邊說話,待會被拍到可別找我哭鼻子。”薑毓絲毫沒有怒意,反倒將帽子遞給薑沅:“姐,太陽很大,給你戴。”薑沅沒有接,單手將帽子反扣在薑毓呆毛上,率先往裏邊走,“趕緊跟上,磨磨唧唧的。”薑毓摸著帽子彎了彎嘴角,快步跟上了薑沅。兩人繞了一大個圈才找到沈煬的那套房子,守門人再望見兩人後,立即起身,“兩位有事嗎?”薑毓想起沈煬短信裏的刷臉二字,環顧了圈四周後,立即摘下口罩,將那張精致但無女氣的臉露出。守門人在瞧清薑毓後,動作利索立即開了門通行,“薑先生,沈先生已經派人收拾過裏邊了,您可以直接入住。”薑毓笑著道謝,帶著薑沅進了門內。相比於謝宸菀山區的花園別墅,這座別墅在外形上看起來較小,隻有兩層,是個很適合假期來消暑放鬆的地方。兩人刷臉進了別墅內,薑毓掃了眼後瞬間驚住。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舅舅的審美風格果然跟他父王相似,都喜歡裝飾的金光閃閃,讓整個房子都凸顯兩個字有錢。房內一樓處的客廳沙發是金色的皮質沙發,它的身後還掛著一幅堆積起無數金銀財寶的油畫,顯示屏一旁的裝飾櫃上擺著眾多閃光的水晶與雕像。薑沅麵無表情,輕啟紅唇,“舅舅這個品味跟父王簡直不相上下,他兩要是一起裝飾人魚宮殿,那可能就是人魚史上的史詩級災難。”薑毓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他摘點身上的束縛品,打開了空調後,才一本正經地問,“姐,你怎麽知道這是舅舅的房子?”“你在a市這麽久,一句話都沒有往家裏送迴過。”她嗤了聲,“舅舅在認出你後,就告訴了父王母後你的消息,並且一直將你的近況傳遞給我們。”薑毓麵色愧疚,緊揪著衣角,“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這麽任性的。”他堅定地與薑沅對視,“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在舞台上唱歌。”薑沅打量著明顯成熟了點的弟弟,眼中快速掠過一絲笑意後,她沉聲說:“我來並不是要將你捉迴去的意思,你不用這麽緊張。”聽此,薑毓鬆了口氣,立即聳拉著腦袋,軟著聲說:“姐,你要不壓著我迴去,我什麽都聽你的。”她敲著金色沙發皮麵的手一頓,沒忍住又亂揉了一頓薑毓蓬鬆毛絨的頭發。“不壓你迴去,不過我下邊問你的事情,你要實話實說。”“好!”見狀,薑沅揚唇一笑,目光意味深長,“我聽舅舅說,你跟一個人類簽訂了協議,你要每晚陪著他入睡?”窗簾被使勁擠入的風吹得揚起,坐在空調下的薑毓麵色倏地一紅。舅舅究竟在亂說什麽?陪著入睡?明明就是唱唱歌好嘛!薑毓決定待會迴去就質問他的好舅舅。“怎麽?不好意思迴答?”薑沅瞧見弟弟染著粉意的臉頰後,眸色漸深,落在沙發皮麵指尖的力道加重。薑毓急忙解釋,“不是!你別聽舅舅胡說八道!是因為我的歌聲似乎能緩解老板的失眠症,我們才簽的合約。沒有..□□,就隻是唱歌而已。”“而已?”薑沅挑眉,這與她在海底聽到的版本不同,她更不肯放過弟弟話裏話外的蛛絲馬跡了。“對,一般隻要一兩首歌的時間,老板就會睡著。老板他很好的,他才不像舅舅那樣,滿口謊話。”薑毓眼中清澈,語氣真誠。薑沅手撐著腦袋開始沉思。人魚的聲音確實對生物有舒緩作用,但像薑毓所說的一兩首歌就能緩解失眠症的能力,卻並不常見。她曾在海底書庫的人魚史書上瞧見過解釋,有這樣的能力其實不單純隻是人魚的能力,更確切地說,是因為兩條人魚精神層次上的高度契合。也就是說,這兩人魚天生一對。但是史書上僅存的兩例都是兩條人魚間,而並沒有一魚一人類的先例。“姐,怎麽了?你累了嗎?”薑毓見她半闔著眼一言不發好一會了,他才關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