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連忙擺手,“沒有,苒姐,我這是在哪啊?”紀苒將水遞過給他,“你出了車禍,除了在醫院還能在哪?”薑毓顫著手接過,再聽到醫院二字後,瞳孔一縮,快速將水放在一旁櫃上後,將被子掀開,就想下床。“怎麽?你這麽大人了還怕醫生?”紀苒連忙攔住他,“你還在打點滴呢。”“我覺得自己沒事,也不想待在醫院,我能迴宿舍休息嗎?”薑毓看到手上插著的針管後,語氣急切。“沒事?醫生說你有點輕微腦震蕩,要觀察兩天。你迴宿舍,誰照顧你?萬一你有個什麽大礙?我怎麽向你父母交代?”紀苒擰著眉質問。留在醫院才會有大礙,薑毓在心底默默反駁,人魚的體質與人類終究是不同的,要是他的身份被檢查發現了,那他的下場可就不隻是呆在醫院了。“可是我還有比賽要準備,住兩天院的話,萬一我準備不夠充分,被淘汰了呢?”薑毓決定換個策略。“那也不行,一個比賽怎麽能跟你的身體比。”紀苒明顯軟硬不吃。薑毓臉都要皺成包子了,他想著法子繼續央求,“我真的不想待在醫院,我的身體情況我再清楚不過了。”紀苒忍著暴脾氣,正想反駁,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警示薑毓,便轉身走去開門了。薑毓將整個人埋進被中,在床上用沒打針的那隻手撓著肚皮。他想,如果待會是醫生進來要他去做奇奇怪怪的檢查話,他就裝睡,還是誰來也叫不醒他的那種裝睡。紀苒絲毫不知薑毓心中的想法,將門打開,在看到來人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老板,李伯。”李伯看到她,笑著說:“小苒也在啊。”“嗯,我離得近,老板先讓我過來的。”紀苒瞧見謝宸那萬年都不變的麵癱臉後故意揶揄,“進來吧。”“小薑啊,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不舒服?”李伯有些急切地問。薑毓本來一心以為是醫生,就悶著腦袋躲進了被中,這會聽到李伯的聲音,他才鑽了出來笑著說:“我沒事,別擔心,李伯,我現在出院都行。”聽著話,紀苒率先嗤了聲,“一個傷患,一心就想著出院。”薑毓因為剛剛在被中悶氣,蒼白的臉色染上了一抹緋紅,這會他見了李伯,心中湧入一股暖意,眼中氤氳,落在謝宸眼底儼然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慘樣。“出院?”謝宸麵不改色問。“是啊。”紀苒逮著機會,開始告狀,“他一醒來就說自己要出院,弄得醫院就像是陰曹地府一樣可怕。”謝宸眸光微顫,腦中閃過前天薑毓麵色異常,他要打電話叫醫生時,他分外抗拒的模樣。“那倒不是。”薑毓訕笑解釋,“我就是想迴去抓緊時間練習,還要三天就比賽了,要是再住兩天,那不是耽誤嘛。”“比賽哪能跟身體比啊。”李伯眼中擔憂意味十足,“小薑啊,你就聽李伯的話,在這住兩天,先觀察觀察,確定沒事後再出院。”薑毓覺得紀苒此刻就像搬來了很多助兵,而他卻孤立無援。但人類世界有一個成語,叫兵不厭詐,他想,等李伯他們晚上都走了,他就一個人偷偷溜出去。念此,薑毓詳裝乖巧地點了點頭,“好。”“這才對嘛!”李伯坐在一旁,語鋒一轉又問,“那告訴你父母了嗎?”薑毓一愣,隨即開始找理由搪塞,“這就是一件小事,告訴他們反倒會讓他們更加擔心,我就沒告訴了。”聽此,李伯眼中憐愛更甚,“好孩子。”李伯跟薑毓聊得漸歡,一旁的紀苒垂著腦袋注意力都在手機上,隻有坐在沙發上的謝宸在聽到父母二字後,眸色漸深。那份薑毓的調查資料上,在父母這一欄,顯示的是不詳,而剛剛小流氓在迴答問題時,很明顯就有些慌亂。他的資料到底是經人篡改過,還是那份資料確實為真,而他就像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呢。念此,謝宸望著床上言笑晏晏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天□□晚,天邊的霞色一片絢麗,濃厚的雲層中翻滾著墨色,好似下一秒,黑幕便會降臨。吃過晚飯後,紀苒就率先迴家了。“那我們就先迴去了,小薑啊有什麽事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我們。”李伯站起身說。薑毓笑著揮手,“好,你們放心,我自己能行。”謝宸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向門口。見狀,薑毓朗聲說:“李伯再見,老板再見。”“少爺,你說小薑自己一個人能行嗎?”李伯一路上喃喃著,試圖讓今天以來就沒有開口說過幾句話的謝宸張口。謝宸瞥了眼麵前這個似乎分外喜歡薑毓的長輩,麵色如常說:“有護工。”“可是小薑是個男孩子,醫院護工大多都是女孩子,這洗澡什麽的多不方便啊。”李伯試圖讓他心中一根筋的少爺開竅。“他隻是傷著了腦,並沒有傷著手腳。”謝宸仍舊麵無波瀾。“可是..”李伯靈機一動,繼續編造,“可是小薑似乎很害怕醫院,護工總不能晚上也陪在他床旁吧。”謝宸不再接話,一言不發地走向醫院外等候已久的車子。李伯在心中歎了口氣,暗替謝宸可惜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把握。薑毓抬眸望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將將近七點半了。他反鎖住門,進了廁所心情愉悅地將紀苒今天給他帶的衣服給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