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趙四娘姐妹就搭船去了靜海。和她們同去的除了薑寶勝和薑荷蓮子外,還有趙四娘的貼身保鏢阿弦,外加一個江泠。


    離岸還沒多久,性急的趙三娘就趁著江泠不注意,悄悄把趙四娘給拉到了船艙外,問道:“四娘,這個時候不應該把沈捕頭請來才對嗎?他以前可是縣衙的大捕頭,要想救出四叔他們,請他出麵最合適不過了。你咋就讓小江捕頭來了?”


    因為沈嵐和自家關係不錯,他手下的捕快們就經常來照顧自家生意,新來的捕快江泠也是其中之一。隻是在趙三娘眼裏江泠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身量都還沒長足,怎麽看怎麽都不像個捕快。


    一打聽之下,果然!


    據說江泠他爹因公殉職,府衙為了撫恤江家人就把一直住在鄉下的江泠給提了上來,讓他填上他爹的空缺。換句話說,江泠能當上捕快,不過是托了他爹的餘蔭,而不是靠自己的真本領。


    自從趙三娘打聽到這些內幕後,心裏就再沒把這個小小少年當成是捕快過,這會兒實在理解不了為啥趙四娘要把不頂用的他給帶上。


    精神萎靡的趙四娘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答道:“你以為我不想把沈捕頭請來呀?可最近城西又出了件大案子,他實在是走不開,我這才把江捕快給請了過來。”


    好不容易醒了點神的她終於察覺到趙三娘正悄悄打量著走出船艙的江泠,越看眉頭越是緊鎖,便寬慰道:“你別看江捕快年紀輕,他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本事這東西江泠他真有嗎?趙三娘對此抱有十二分的懷疑。她深深覺得,在府衙裏有大案的時候。別的捕快都抽不開身,可他卻一請就來,多半就是因為他太弱,這才把留在府衙也沒用的他給放了出來。


    不過趙三娘轉念一想,江泠再怎麽弱,好歹也掛著個府衙捕快的名頭,聊勝於無。也就不再追究自家小妹這一不靠譜的行徑了。思量了一會兒。她就去找辦事靠譜的薑寶勝和薑荷蓮子,幾個人商量起下船後的章程來。


    “趙四,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江泠見趙三娘走遠。便踱過來問道。


    從早上到現在,終於有個人肯關心一下自個兒了,再加上這個人還是江泠,趙四娘隻覺得心中一暖。正要開口訴苦,卻聽得江泠繼續說道:“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好吧。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身邊就沒有出現過暖男。出現的男人不是嘴巴很賤,就是性格高冷,還有就是嘴巴很賤加性格高冷。


    雖然又被打擊了一下。好在趙四娘身經百戰,早就習以為常,很快就調整好心情。抱怨道:“還不是我那好二姐,為了穩住我娘。就哄我娘留下來發月錢。她倒好上下嘴皮子一合就蹦出個這樣的餿主意,也不動腦子想想咱家夥計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快有二百號人了,這麽多人的月錢是那麽好算的嗎?說提前就提前,還不得亂套了?


    “要知道,咱家的月錢算法有別於其他鋪子,必須根據每個人的情況來算。就為了給她圓謊,我昨晚差不多一宿沒睡,才好不容易把月錢給算清了。


    “今兒才二十七,還沒到月底呢,就急吼吼地把這個月的月錢全給結了。怕是全幽都城都沒有這樣的鋪子吧?真的是夠了!”


    要說江泠的性子果然夠高夠冷,趙四娘抱怨了這麽一長段,他從頭到尾都是神色木然地聽著,都沒有開口安慰上一句。


    不過趙四娘絲毫不以為意,使勁兒把江泠拽到船尾後,低聲道:“我問你,上次你在咱家茶樓碰見的那個王容,他到底是個什麽來頭?昨兒我聽他說起我堂兄的那件案子,居然說得頭頭是道,他提到的一些證詞,更是隻有官場之人才能知曉的。仔細想想,這人有官場背景,鎮日走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卻沒人認識他。莫非……他是新任知府的兒子?”


    來府城之前,趙元娘曾迴憶過,此時幽都知府應該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曹姓中年人,第二年春離任後,接任的應該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穆姓老頭。


    盡管王容和以上兩人的姓氏對不上,可那家夥滿嘴跑火車,他說姓王就真姓王嗎?再說了,也可能是年代太過久遠,薑荷蓮子記錯了兩位知府的姓氏。上次她還說靜海的王縣令離任後是一個姓張的青年進士接任呢,可結果來了個姓皮的糟老頭子,可見她的記性也不咋地。


    察覺到江泠神色微動,趙四娘對自己的猜測越發有把握,繼續道:“呃,要不就是孫子?”


    自從家中遭逢大難後,江泠就習慣性麵癱,可就在剛剛他明顯地察覺到自己額角的青筋跳動了兩下,脫口而出道:“不要瞎猜,其實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趙四娘眨眨眼,一臉狐疑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上迴你見了他幹嘛跟見了鬼似的?”


    說著說著,趙四娘一麵摸著下巴,一麵認真觀察起江泠的麵部表情來。良久之後,她下結論道:“嘖嘖,你肯定知道他的底細。咱倆還是不是好朋友啦,是的話你就告訴我句實話嘛!”


    江泠望著一臉希冀的趙四娘,心裏思量起來。


    自打幾個月前這個小姑娘拿著他給的假藥來醉仙樓門口堵他,就開始三天兩頭地來找他。


    接觸的次數多了,他也漸漸知道小姑娘出身平凡的農家,並沒有什麽深刻的背景。上次那個武功極高的船家不過是她家托人臨時雇來的,和她家並沒有什麽關係。


    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盡管一時半會兒仇人不太可能找上門來,可他也不想連累無辜,便刻意遠著她。誰知小姑娘就像牛皮糖一樣纏上了他,怎麽甩都甩不掉。無奈之下,他隻得捏著鼻子認下這個自找上門的“好朋友”。


    不管這個朋友是不是他自願交的,人家小姑娘對他是真心不錯,他覺得自己也該用真心來迴報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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