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知道她疑心自己是江湖中人,而她則不願踏入江湖,所以會問這些。她微微垂眼,眼裏掉下一兩顆眼淚,像是想起了傷心的事情,連聲音也帶上哭音:“我本是杭州一個商賈之家的小姐,隻因往生穀穀主看上我的琴藝,便被他抓了去,讓我日日為他撫琴,我逃了出來,又被他抓了迴去,他就給我下了毒。”說到這裏,眼裏的淚水越來越多,在裙上留下一灘水漬。

    陶然料想她肯定會問從往生穀到峨眉,千裏迢迢,三天內絕對不可能趕來,她又是怎樣到的這裏才毒發,還有她怎麽知道她能救她,到這裏來尋她,而她又為什麽知道她在這裏。但是這些靜安師太都沒有問,她隻是靜靜的聽著,見她說完了,為她擦掉眼淚,溫聲道:“這毒我恰巧會解,姑娘若是要躲避往生穀的人,可以住在我這裏,我在這兒住了十幾年,除卻幾個附近村子的村民,也沒人進來過。”

    陶然低低啜泣幾聲,迴道:“謝謝師太。”

    靜安師太說她要出去采辦一些生活用品,出去了,陶然拿著佛經坐在香菱旁邊慢慢看著,她看得很慢,很仔細,隻是因為有些字她不認識,佛經的意思也有些難理解。她翻了幾頁後,一直安靜躺著的香菱動了起來。陶然側目看去,香菱眉頭緊皺,雙手死死捏住床單,樣子很是痛苦,陶然知道這是她喝了自己的毒血後追命發作,她從腰間摸出幾粒黑色藥丸,見隻有4粒,猶豫了一下,還是撿起一顆給香菱喂了下去。不一會兒香菱的手就鬆開了,眉頭又慢慢平和,應是睡了。

    靜安師太去了很久才迴來,久得香菱醒來之後陶然清清楚楚的告訴了她她們的處境,並讓她適應了自己妹妹的這個身份。小鎮離這裏不是很遠,大概有五六裏路,靜安師太晌午出發,半夜才迴來,用了這麽長時間是因為靜安師太是坐著牛車迴來的,牛車上堆滿了木板和一兩包衣服,大米。樹林本就不適合馬車行走,牛車也是一樣,靜安師太把這些東西帶迴來想必花了很大一翻力氣。

    靜安師太的木屋旁邊又多了兩間屋子,第二天靜安師太請了幾個臨近村子裏的村民來幫忙,很快就搭了起來,被子什麽的也很快置辦好了,陶然香菱這就算在這裏住下來了。

    陶然的生活很清閑,靜安師太的的生活主要靠屋旁的藥園,園子裏種了許多珍貴的草藥,現在這些草藥是她和香菱在照顧,而草藥本就是個自生自長的東西,而不用花許多時間,她更多的時間是在菊花叢裏曬太陽看佛經。靜安師太那晚迴來時帶了幾樣藥迴來,和著清心石的粉末煮給她們喝,陶然中毒時日已久,一時也難以清除幹淨,毒發的次數卻也越來越少,疼痛越來越輕,香菱則是早就沒事了。

    靜安師太是一個生性淡泊的人,陶然知道她的故事。靜安師太自幼在峨眉出家,二十七歲時被推舉為峨眉繼承人,恰逢江湖紛爭,主避世的靜安師太與師傅意見不合,離開峨眉避世隱居,從此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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