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的工夫,廠房的大門口浩浩蕩蕩走進來三十多人,後麵還跟著一輛小型集裝箱貨車,為首的是一名光頭的俄羅斯男子,三十多歲,瘦高瘦高的,穿著一襲風衣,被那陰風一吹,飄揚起來很是拉風。


    “您是龍二爺吧?”說話的是對麵人群中唯一的一名中國男子,看樣子是他們的翻譯。


    “客氣了,我就是龍廣生。”龍廣生把腿放了下來,道。


    那翻譯與光頭男子嘀咕了幾句,光頭男子一邊嘀哩嘟嚕的說著俄語,一邊不時的用眼睛掃視著龍廣生,然後向龍廣生呶了呶嘴,示意那中國男子給翻譯過去。


    “二爺好膽識啊,隻有你們倆人前來?”翻譯道。


    龍廣生笑道:“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太方便,你站那麽遠說話,我聽不清啊。”


    那翻譯一愣,向光頭男子說了幾句俄語,光頭男子冷哼了一聲,向前一揮手,帶著三十多人走了過去,直到龍廣生的桌子對麵才站下。


    “二爺隻帶了一個隨從來嗎?”翻譯問道。


    龍廣生又笑:“談生意,用得著帶很多人嗎?”


    “好吧,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請二爺把貨拿來給我們驗一下。”翻譯道。


    “不急,咱們先把門關上,再慢慢交易,安全第一嘛。”龍廣生從懷裏摸出一隻搖控器,輕輕一按,廠房兩側的大門轟隆隆的合了起來。


    三十多名俄羅斯男子快速的將手摸進懷裏,雙眼緊張的四處觀望著。


    “告訴他們,不用緊張,這隻是為了安全起見,而且貨是要在燈光下驗的。”龍廣生道。


    那翻譯向光頭男子說了幾句,光頭男子點了點頭,又向翻譯交待了一番,翻譯道:“現在可以看貨了吧?”


    “按規矩來,你們驗貨,我們驗錢。”龍廣生道。


    光頭男子叭叭拍了兩下手掌,眾手下分開左右,小貨車倒退著開了過來,停到龍廣生的對麵,哢嚓一聲,車後門兒打開,隻見一捆捆整整齊齊的鈔票塞滿了整個車廂。


    龍廣生的小助手眼睛都直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原來三個億這麽多啊?


    龍廣生碰了碰小助手的手臂:“喂,喂!把貨拿出來。”


    小助手這才迴過神來,哦了一聲,將手提箱擺到桌麵上,解開密碼,打開箱子,隻見裏麵是幾十顆大小不一的鑽石。


    對麵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拿著一隻二十倍的放大鏡和一隻強光電筒,就要過去驗看鑽石,龍廣生叭的一下將手提箱重新扣上。


    “二爺這是什麽意思?”光頭男子看向翻譯,那翻譯馬上心領神會,向龍廣生問道。


    “我們要先驗一下錢,你們人多,我們人少,還怕我們耍花樣嗎?”龍廣生道。


    光頭男子聽了翻譯,又下意識的抬頭向四周和棚頂各處看了看,廠房內的一切一目了然,連個藏老鼠的地方都沒有,光頭男子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擺了擺手,示意龍廣生先驗錢。


    “去驗錢啊,傻站著幹嘛?難道讓我去啊?”龍廣生瞪了傻站在那兒的小助手一眼,小助手苦著臉道:“二爺,我也不認識俄羅斯的錢啊,分不出個真假,我咋驗啊?”


    龍廣生被氣笑了:“他們和咱們做現金交易,不會用俄羅斯的錢,也不會用美國的錢,那是人民幣,人民幣你認識不?”


    小助手哦了一聲,向那小貨車走過去,走到一半兒又轉頭道:“二爺,人民幣我也分不清真假啊,我總收到假錢。”


    龍廣生的胸口明顯的深深起伏了一下,道:“放心吧,那是真錢,你給我數數,看一摞裏有多少張,一層裏有多少摞,一共有多少層,數個大概就可以了,乘法會不?”


    小助手又哦了一聲,這才跑過去數錢,無耐這小子好像真的不太會乘法,數來數去的搞了半天,就是弄不出個結果,可能是因為廠房大門被關嚴了的緣故,廠房內顯得有些悶熱,三十多個俄羅斯漢子感覺心煩氣躁起來,於是幹脆席地而坐,有的還把領口的衣扣都解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眾人開始感覺有些頭暈眼花,有的人還出現了耳鳴的症狀。


    翻譯也坐到了地上:“二爺,咱們快點兒吧,亞曆山大是個有誠信的組織,不會在錢上作假的,這裏麵太悶了,我感覺我已經中暑了。”


    龍廣生好像也非常的難受,努力的張了張嘴,還未等開口說話,竟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唔,”龍廣生擦了一下嘴,道:“老了,不行了,身體不如你們年輕人了,看來我也中暑了,而且比你們嚴重,好吧,不數了,開始驗鑽石吧。”


    小助手低著腦袋走了迴來:“二爺,大概有..有幾億吧。”


    “很好,幹得不錯,把鑽石給他們驗吧。”龍廣生一點兒也沒有生小助手的氣,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看來他現在真的很難受。


    那位俄羅斯的驗貨專家比龍廣生的歲數還要大,坐在車胎旁早吐了一地,光頭男子推了推那老專家,說了兩句俄語,那老專家搖搖晃晃的想站起身來,結果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光頭男子大驚,霍然拔出槍來找向龍廣生,十幾名身體強壯的男子掙紮著站起來,也將槍拔了出來。


    龍廣生勉強的笑了一下,道:“翻譯,麻煩你告訴他們,想死就開槍,現在整個廠房內都是一氧化碳,哦,就是煤氣,遇火就會爆炸,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已經煤氣中毒了,嗬嗬。”


    那翻譯臉色一變,哇啦哇啦的向光頭男子一頓叫喊,就在這當兒,龍廣生微笑著舉起手中的廠房大門搖控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的將搖控器砸在桌麵上,那塑料外殼的搖控器頓時變成了碎片。


    光頭男子大怒,衝過去一把揪住龍廣生的衣領,而龍廣生卻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光頭男子大聲吼叫著俄語,帶著十幾名還能行動的手下拚著全身力氣,搖搖晃晃的向大門口奔去,就這短短三十幾步的距離,又有數人暈倒在了地上,光頭男子第一個跑到大門前,用力的推那鑄鐵的大門,那大門就是電動門,別說他現在渾身無力,四肢發軟,就算是力量充沛時,也休想將這扇大門推開。七、八名大漢趕到門口,一齊推那大門,大門依舊一動不動,光頭男子迴頭看了一眼,發現除了他們幾個身體強壯些的,其他人已經全部昏倒在了地上。


    光頭男子拚盡最後力氣,用力的拿拳頭砸那大門,並嘶嚎著唿救,在廠房外麵,他們還有三百多人包圍著整個廠房,隻要他們聽到聲音,一定會想辦法把自己救出去。


    光頭男子的眼皮越來越重,無力的雙腿再難支撐住他,他慢慢的滑倒在地上,在合上暈過去之前,他看到從門外沿著門縫流進來一灘血水..


    廠房內充滿了一氧化碳氣體,廠房外的情況更糟糕,鋪天蓋地的飛揚著石灰粉,三百多名亞曆山大恐怖分子雙手用力的捂著雙眼,但石灰已經鑽進了他們的眼裏,石灰這種東西遇到水是會發生化學反應的,在生成氫氧化鈣時,會產生大量的熱量,將眼睛燒壞,而且非常痛苦,而眼睛被灰迷到之後,就要本能流出眼淚來,而眼淚的主要成份可不就是水嘛。


    三百多人捂著眼睛嘶聲慘叫著,什麽都看不見,哪還有機會拔槍?一個個戴著防毒麵罩的黑西服男子揮舞著開山刀、斧子衝進人群中一通劈砍,慘叫聲接連成片,鮮血混著石灰流到地上,冒著泡兒,散發著熱氣,然後慢慢變成暗紅色的“血豆腐”。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整個過程很短暫,僅僅不到十分鍾,三百多名亞曆山大恐怖分子無一生還,全部倒在血豆腐上。


    轟隆隆,廠房門被打開,戴著防毒麵罩的人衝進廠房,隻將龍廣生一人抬了出來,直送到門外等候已久的急救車上。


    “大哥,裏麵還有一個年輕小孩兒是龍廣生的人,不救嗎?”一名黑西服男子問道。


    聞道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龍二爺特意跟我打了招唿,誰都可以不死,唯獨與他同來的那個小孩兒必須得死。”


    “奇怪,這是為什麽呢?”黑西服男子撓了撓頭,道。


    “我怎麽知道,八成那小子上過他老婆吧?哈,我管他為什麽,”聞道看了一眼手表:“告訴兄弟們,動作快點兒,隻有三分鍾了,梅天給咱們定死的時間,時間一過,公安就會追過來,快把那輛裝錢的車推出來,不許啟動打火兒,會爆炸的,給我用力推,快!”


    “大哥,多好的機會啊?咱們把龍廣生做了吧,一了百了。”黑西服男子陰陰的道。


    聞道咬了咬牙,道:“他跟我又沒有深仇大恨,殺了他怎麽跟梅天交待?為了完成這次任務,龍廣生親身犯險,梅天算是欠了他大人情了,我要是再敢動龍廣生一根頭發,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你給我記住嘍,咱們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按梅天給咱們安排的方向前進,三億鈔票就這麽送給咱們了,這就是誠意,咱們最講究的就是恩怨分明,這三個億不能白拿,咱們得守信用。”


    “大哥,龍廣生不愧是義幫的領袖人物啊,真拚啊,都這麽大歲數了,為了義幫的前途,把自己都搭進去,萬一咱們救不過來他,他不就死定了嗎?”


    聞道搖頭道:“這老毒蛇毒著呢,他不死的話,梅天就欠他大人情了,以後不論是義幫有事,還是他個人有求於梅天,梅天都無法拒絕他,如果他死了,梅天一定會認為是咱們有意害死龍廣生,梅天不會放過咱們的,龍廣生用自己一條命,換來梅天借中情局的力量名正言順的除掉咱們黑龍幫,龍廣生還是賺了,他這麽做,全是為了義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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