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大雜燴啊?習武之人可能博學廣濟,但前提得是把一種功夫練好了,練成了再學下一門功夫,打了這一小會兒,喬雲生也看出來梅天的招式都不太規範,有的招式完全就是形似神失,看著像那麽迴事兒,實際上用力發力完全不對,整個就是一個菜鳥兒嘛,可喬雲生不論是穩紮穩打還是迅猛突襲,總會被梅天胡亂擋過,真有點兒亂拳打死老師父的意思。


    一套鐵山靠十六式已然都用盡了,卻耐合不了梅天,喬雲生心中的鬱悶就別提了,場外的“觀眾”們也都不再喊叫,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中怪異的打鬥。


    喬雲生越打越火,梅天卻一直隻守不攻,眼見著被喬雲生逼到籃筐下麵,喬雲生心中暗道,看你這迴還能往哪躲,一式雙撞掌向梅天肋腹推去。習武之人比文人有節操,文人打筆墨官司可以沒完沒了,你吵過來我罵迴去,比如諸葛亮和王朗,《三國演義》中王朗是被諸葛亮罵死的,史實是——諸葛亮和王朗是“筆友”,相互寫信打嘴仗,一鬥就是幾十年,而王朗也沒有羞憤難當被罵死。


    習武之人不一樣,兩人比武,沒有一個人追一個人跑的,退讓是有界限的,有的時候不用特意說明,但想來如果梅天被逼出籃球場,也應該算輸了,如果他不肯認輸,也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這是比武,不是警察抓小偷。


    眼見著梅天避無可避,隻能硬挨這一下,隻要一但挨上,梅天一定會被迫出籃球場地,沒想到千鈞一發之際,梅天卻以一個快到不可思議的邁克爾傑克遜式的旋身讓過喬雲生的推掌,閃身到喬雲生的左側,虛步向前,右臂一聳,右肩撞向喬雲生的胸口:“猛虎擋道!”


    砰!喬雲生的雙推掌已經用老,哪裏還收得迴來?被梅天這一肩結結實實的頂到了胸口,蹬蹬蹬連退四步,終於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眾人皆驚詫無比。


    梅天笑著走到喬雲生的麵前,友善的伸出手來,喬雲生搖了搖頭,將手遞給梅天,梅天風輕雲淡的微微一拉,就將喬雲生拽了起來。內行看門道,剛才喬雲生被梅天用現學來的鐵山靠撞了出去,他還非常的不服氣,因為梅天這一肩看似力量很大,甚至把自己都給撞了個大跟頭,但是喬雲生練了三十年的八極拳,自然看得出來梅天這一招鐵山靠又是樣子貨,發力根本不對,但被梅天這一拉,喬雲生吃驚了,以梅天這麽瘦弱的身體拉自己這一百七十多斤的大塊頭,居然一點兒都不吃力,就像提小雞兒一樣,喬雲生眯起了眼睛,這小子是在扮豬吃虎啊。


    劉昱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輕輕的,他走了,正如他輕輕的來。


    功勳?嘉獎?獎金?做夢去吧。劉昱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本想讓喬雲生打擊一下梅天的氣焰,結果卻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給你提什麽嘉獎?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三十年武齡的八極拳高手?我呸!劉昱坐在車裏憤懣的罵著..


    “後生可畏,我敗了,本應該心服口服,但有個小問題,不問出來實在堵得慌。”喬雲生道。


    梅天自然明白喬雲生想要問什麽,笑了笑道:“喬隊,黑格爾曾經說過,凡是現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這句話被誤譯為‘存在即合理’,有的事情或許會讓人暫時想不通,喬隊想不通的問題,我也迴答不了,不管事情有多蹊蹺,總有他的合理之處,鄭板橋也說過,難得糊塗,這不是查案,咱就都糊塗一迴吧。”


    喬雲生想了一想,笑道:“你這個..高了,我無話可說。”


    傅琴小跑到場中,拉過梅天的手,左看右看,關切的問道:“景天,你沒傷受吧?”


    喬雲生故作不滿的道:“有沒有搞錯?被打倒在地的是我,美女,你怎麽能這樣呢?大庭廣眾的,秀恩愛啊?”


    傅琴被喬雲生說得滿臉通紅,趕緊鬆開梅天的手:“謝謝喬隊手下留情。”


    “你留情就行了,我對他留什麽情?”傅琴沒想到看似正直憨厚的喬雲生說起話來還可以這麽夠勁兒,一時臊得不知如何是好,紅著臉不時的偷看梅天,難得的一副小女兒態,哪裏像留過洋吃過牛排見過世麵的海歸董事長?


    梅天也看向傅琴,眼中閃爍著若隱若現的曖昧,傅琴趕緊見目光躲開,胸口砰砰直跳,似有一隻小鹿在激情的撒歡兒。


    ——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時控——


    沒有劉昱打擾,梅天終於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謝謝你送我的禮物,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傅琴的情緒還有些高漲,體內大量的分泌著激素,產生著奇妙的化學反應,她的春天似乎要真正的到來了。


    “你好像已經謝過我一次了。”梅天笑道。


    “不,這很重要,謝你多少次都不夠,抓到這幫偷油賊,對其他的小偷也有震懾作用,而且,我相信警察會從他們身上查出一些東西來,今年我們還打算再開些井,投資不小,如果偷油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不但不能實現資產逐年遞增,搞不好還會虧損,所以,要我怎麽謝你都不過分。”傅琴說完這句話,沒來由的紅了臉,難道這句話還有別的歧義?


    梅天現在卻沒有心情欣賞傅琴悶騷的小表情,現在有一個問題深深的困惑著他,讓他感到非常的不安,他穿越了一百零五次,這是第一百零六次穿越,但之前的穿越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和喬雲生對戰的場景,當然,每次穿越過程中,梅天所遇到的事情都不會完全一模一樣,如果是那樣,就沒有穿越的必要了,但關鍵在於,這一次穿越比之第一百零五次越穿,梅天並沒有做出太重大的改變,每次穿越所遇到的事件發生改變的前提是他想要改變,並且他改變了處理事情的方法,在之前的穿越過程中,劉昱並沒有隨行,自然也就不會出現和喬雲生對戰的劇情,這次是怎麽了?哪裏出現了問題?這太可怕了。


    自從自己可以自由穿越時空以來,梅天都有種自己就是上帝的感覺,他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怎麽玩兒,別人就得陪他怎麽玩兒,可今天出現了狀況,看似不起眼的事情,但細想一想,如果事情完全脫開了自己的掌控,那穿越還有什麽用?最鬱悶的是,以梅天的聰明頭腦,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就在梅天困惑之時,有一個人比梅天還要困惑。傅鼎足在收到消息的時候把所有的陪酒女都趕出了包房,坐在沙發上緊鎖著眉頭。他倒不是為自己擔心什麽,雖然有人膽敢指證說是他偷油案的幕後主使,但單憑一個證人的一麵之詞,警方根本不會拿他怎麽樣,何況公安局和市政府內有好幾位他的“密友”,讓他煩躁的是,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可能發生了。


    自從大哥傅鼎豐死了之後,表麵上大哥的女兒傅琴接掌了大權,實際上鼎豐際團的權力已經麵臨重新分配,四弟傅鼎食與他共謀平分鼎豐集團已經很久了,一枚枚“炸彈”已經埋下,隻待時機成熟,導火索被點燃,一連竄的動作後,他有十足的把握將傅琴排擠出鼎豐集團。從頭到尾,所有的計劃就隻有親兄弟知道,預期的完美結局是兄弟平分鼎豐集團,他占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四弟傅鼎食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兩人加起來剛好超過百分之五十一。但傅鼎足對四弟一直懷著戒心,四弟為人陰險狡詐,當初二哥傅鼎衣被大哥傅鼎豐踢出公司的時候,總經理一職空了出來,大哥更看好四弟,想讓四弟來當總經理,但四弟卻拒不接受,最終總經理的職位才落到了他的頭上,當時他還為此興奮了好久。


    後來他才看明白,自從傅鼎食拒受總經理之位後,大哥對他更加的信任,讓他監管公司財務,到後來,公司內低於五百萬的現金調動,隻要傅鼎食簽字就管用了,當然,事後還是需要向傅鼎豐匯報的,但這種五百萬現金調動的先斬後奏權已經足已證明大哥對四弟的信賴。而害死大哥,謀奪家產,這一係列的計劃全部都是出自四弟傅鼎食之手,這叫他怎麽可能對傅鼎食放心?說不定什麽時候,傅鼎食就會把自己也給坑進去,平分公司哪有獨占好?而且他知道得實在太多了。


    昨夜發生的事情就很可疑,隻要是違法的事情,傅鼎食都是藏到他身後的,所以偷油外銷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在做,昨天夜裏他根本就沒讓車隊出去偷油,怎麽可能被抓呢?而且冒出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新人來指證自己,這事兒除了傅鼎食,還有誰能搞鬼?難道他想在倒掉傅琴之前先把自己搞掉?不可能啊,如果沒有自己的幫手,憑他一個人怎麽可能把傅琴這個合法繼承人鬥倒?


    傅鼎足想得腦袋都大了,卻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昨夜喝了太多的酒,現在頭痛得厲害,想著想著,腦袋越來越沉,迷迷糊糊間抱著酒瓶子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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