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雲鶴勾唇笑了下,懶洋洋的站起身,低頭整理的自己的外套。


    真是不堪一擊,這個樣子怎麽能保護宋寧的安全呢。這種事,還是必須他來做,安全係數才是最高。


    宋寧已經睡了大半天,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吹了聲口哨,戴雲鶴抬手看了下表,從容不迫的開門出去。


    相隔不遠的病房中,宋寧已經醒了過來,這會顧承洲正在喂她喝水。


    病房外有保鏢守著,兩人都不擔心戴雲鶴會來。


    宋寧喝了一口水,讓顧承洲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了,簡單說了被戴雲鶴催眠的事,神色倦倦。“他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


    顧承洲伸手將她抱到懷裏,自責的親吻著她發燙的脖子。“都怪我,不該那麽大意。”


    “傻瓜,我下樓的時候,有四五個保鏢跟著呢。”宋寧好笑的擰了下他的耳朵,又道:“他有麻醉針,這點確實是我們大意了。”


    “去搜查別墅的刑警說,他是從暗道走的,估計還會來找你。”顧承洲斂眉,冰涼的指腹,徐徐摩挲她變得粗糙的臉頰:“等你恢複一些,我們馬上迴去。”


    “嗯。”宋寧伸手抱了抱他,輕聲呢喃:“我想大寶和小寶了,好幾天不見,不知道他們兄弟倆還記不記得我。”


    “當然會記得了,你是他們的娘。”顧承洲苦笑,收緊力道將她固定在自己胸前,低頭吻上了上去。


    這幾天幾夜,他沒一刻可以安眠,總擔心會失去她,所幸她總算又迴到了自己的身邊。


    溫暖的氣息緩緩流淌,而門外卻是寒意森森。


    戴雲鶴把保鏢解決完,發現病房的門已經反鎖,頓時怒從中來,往後退了幾步就開始撞門。


    “嘭”的一聲巨響,震得房裏的兩人心神微震,瞬間明白發生了何事!


    “別怕,有我在呢。”顧承洲鬆開手,迅速閃身到門後,警惕的聽著門外的動靜。


    宋寧伸手,飛快將醫用床頭櫃上的麻醉針劑拿過來,悄悄攥緊。“誰?”


    刺耳的撞門聲還在繼續,走廊裏的隱約傳來幾聲淩亂的腳步聲,緊跟著房門忽然被撞開。


    房門洞開的刹那,宋寧依稀看到戴雲鶴的側臉,恐懼頓時散開。


    來的是他就好,她就怕不是。


    抬眸跟門後的顧承洲交換了下眼神,宋寧彎起唇角,眼神打趣的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戴雲鶴。“雲鶴,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還勉強過得去。”戴雲鶴在門外站定,眼神陰冷的往裏看。“他呢?”


    “誰?”宋寧裝傻,臉上的表情鎮定自若。“你是說承洲?他下樓去給我買吃的,我睡了一天,剛醒。”


    戴雲鶴不太信任她的樣子,隔著門笑了笑,慢悠悠的掏出麻醉槍。“對不起了寧寧,我隻是想帶你走。”


    宋寧長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他。“你敢!”


    “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我不敢的。”戴雲鶴徐徐扣動扳機,唇角詭異的揚起戲謔的弧度。“而你是我最想擁有的人。”


    “哢”的一聲細響過後,帶有麻醉藥的子彈破空飛出,對準了宋寧的左肩,旋轉著高速逼近。


    “算你狠!”宋寧沉下臉,在千鈞一發之際側身躲開,同時將手中的麻醉針迅速擲出。


    與此同時,顧承洲也從門後閃身而出,招招淩厲的攻向他的要害部位。


    戴雲鶴身上中針,攻擊力明顯弱了許多,不到兩個迴合就被顧承洲製服,眼皮沉沉的往下落。“怎麽會?”


    宋寧哼了哼,取下藥水瓶,一臉不耐煩的朝他走過去。“感覺是不是很難受?”


    “寧寧你……”戴雲鶴幾乎說不出話來,視線越來越模糊,甚至能感覺到麻藥穿過五髒六腑,不停摧毀他的意識。


    “我早就料到你會來,所以讓人準備了麻醉針。”宋寧蹲下去,使勁吸了吸鼻子。“你以為李伯年是什麽人,那麽容易就被你挾持?天真!”


    說完,宋寧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承洲,臉上立即浮起如沐春風的笑容。“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你最厲害。”顧承洲將她拉到懷裏,纏綿的吻了一陣,彎腰將她抱迴床上。“這家夥還是真夠瘋的。”


    宋寧縮在他的臂彎裏,淺淺笑出聲。


    警局的人過了差不多十分鍾才到,宋武被保鏢給送了迴來,躺在沙發上昏睡不醒。


    顧承洲交代一番,再次迴到病房陪著宋寧。


    “人是抓到了,可我實在不放心他還活著。”宋寧悶悶的歎了口氣:“這次他在新港被關了三個月,閻博士說,幾乎每天都有心理一對一進行心理疏導,結果根本沒用。”


    “我已經跟穆大哥說了這事,老爺子的意思是,等我們迴去了再商量。”顧承洲也很頭疼這個問題,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關鍵是戴雲鶴。


    他輕易動不得,不然第一次擄走宋寧,他就下手了。


    房中倏然變得寂靜,宋寧擰著眉,想了許多的辦法,可惜沒有一個辦法有用。


    戴雲鶴在他們眼中是瘋子,但是在研究領域,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真要把這樣的人毀了,就是別人不找麻煩,李伯年也會一千個不答應。這次能聽顧承洲的安排,出麵配合抓捕,已經十分難得。


    沉默許久,宋寧咬了下唇,遲疑開口:“有沒有辦法讓他徹底失憶?”


    “有點難,溫德爾醫生沒那麽快入境。”顧承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多想。“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身體養好。”


    宋寧點了點頭,乖乖閉上眼睛躺好。


    李伯年帶去新港的心理醫生有好幾個,這些人的水平不比溫德爾醫生差。好幾個月的時間,非但沒能順利對他進行催眠,還讓他找到機會,再次出逃。


    想要把他所有的記憶封存,談何容易。


    這一晚,宋寧睡的不是太好,天沒亮就醒了過來。


    顧承洲還沒醒,眉頭深深的的擰著,就是做夢都不敢放鬆警惕。宋寧剛要開口,忽然聽宋武在外麵喊:“戴雲鶴跑了!”


    宋武的嗓門不大,但還是驚醒了顧承洲。


    他睜開眼看了看宋寧,無意識的揉了揉眉心。“晚上睡得好嗎?”


    “還好,三哥找你有事。”宋寧衝他露出一個微笑,抬手指了指門外。“再不出去,估計他要抓狂了。”


    顧承洲也笑,睡眼惺忪的過來抱了抱她,轉身開門出去。


    宋武一見他出來,馬上把他拉到沙發那,焦急的把剛收到的消息告知。


    “沒事的,要是不跑就不是他了。”顧承洲打了個哈欠,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這邊暫時沒什麽事了,你先迴去,不然嫂子該急了。”


    “不抓到他,我不會迴去。”宋武的臉色陰沉沉的,顯然是被他不以為意的態度氣傷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又來找小寧的麻煩!”


    “好哥哥,我沒有不擔心。”顧承洲精神過來,壓低嗓音道:“相信我,他這次就算來,我也會把他抓住,並且讓他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


    宋武一點都不信他的話,別過臉粗粗的喘著氣。“你確定?!”


    顧承洲撓了撓頭,給了他一個十分篤定的迴答。


    他隻知道宋寧的脾氣擰,沒想到宋武的脾氣也是一樣一樣的。戴雲鶴是什麽性子,他和宋寧清楚的很,對於逃跑之事,也是意料之中。


    不跑就不是戴雲鶴了,這種大腦發達程度異於常人的人,要打垮他,就隻能比他更聰明,手段更高明。


    但是這個計劃不能跟宋武說,因為他一定不會答應。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同意宋寧這麽做,不過考慮到不徹底解決,今後時不時的就出現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看到。


    顧承洲等了一會不見他氣消,隻好再次勸道:“老爺子早上來電話了,已經安排了秦朗過來,你先迴去。”


    “真的不會有事,你保證?!”宋武有些動搖。“要是小寧還出事,我絕對不會饒你。”


    顧承洲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保證,這次如果還出事,任憑哥哥們處置。”


    宋武哼了哼,疲憊起身。


    昏睡了一夜,本以為醒來戴雲鶴已經被捕,誰知他居然在警察局逃跑了。


    送走宋武,顧承洲又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洗漱。


    快8點的時候,護工送早餐上來,宋寧剛吃不幾口,閻珮珮就來了。


    “坐。”宋寧抬眸看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淡。“你怎麽樣,好一些沒有。”


    “好多了。”閻珮珮笑笑,拉了張椅子坐下。“他很危險,情緒似乎已經失控,你真的不怕嗎?”


    怎麽不怕?她怕的要死。宋寧抿了抿唇,沉默的繼續吃早餐。


    在東洲的這幾天,宋寧每時每刻都在害怕,害怕自己看不到一雙可愛的兒子,害怕自己等不到聽他們喊一聲:媽媽。


    但是怕沒法解決任何的問題,戴雲鶴還在那,還在瘋。


    她隻能冷靜的麵對,才會有一線希望,平平安安的陪伴自己的兒子長大。


    一碗粥吃完,宋寧放下羹匙,抬起頭看她。“你來,不單是要跟我說這些吧。”


    閻珮珮眼底閃過一抹尷尬,起身過去,把一份文件交到她的手中。“這是我在新港三個月所記錄的信息,或許你們會有用。”


    宋寧伸手接過來,一點都沒有道謝的意思。“沒事就請迴去吧。”


    “宋寧,你還真是夠絕情的!”閻珮珮抱怨一句,轉身出去。


    房門關閉的瞬間,模糊的嗓音隱約飄過來。“我以為我們也可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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