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是顧思嘉她們幾個,陳丹一顆心瞬間落了地:“那女人走了?”


    “走了,被我用不太愉快的方式趕走的。”顧思嘉冷哼。“博士又怎麽樣,爺爺不跟她翻臉,不過是看上她的那點才學。”


    說完,見宋寧似乎累的睡著了,也不好繼續打擾,交代月嫂幾句就下了樓。


    陳丹看了看宋寧,也跟著下了樓。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顧思嘉招唿後勤上了茶,拿起電話不悅的給顧承洲打過去。


    電話接通,她這邊還麽開口,就聽他說:“我中午沒法迴去吃飯,你們好好陪著寧寧,我忙完立即迴去。”


    “睿哲闖禍了?”顧思嘉本能撇嘴,眼神也跟著冷了下去。“沒必要縱容外人。”


    “我知道。”顧承洲沒什麽情緒的說了句,平靜掛斷電話。


    對麵,方睿哲正拿著一麵鏡子,吊兒郎當的歪在轉椅上,興致勃勃的看著。“表哥,我今天是不是特別帥?”


    顧承洲嘴角抽搐,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


    方睿哲不以為意,繼續舉著鏡子左顧右盼一番,嘖嘖出聲:“我感覺自己又帥出了新高度,看這氣色,看這西服,除了我沒誰了。”


    確實沒誰,因為不是每個人都這麽沒智商。


    顧承洲懶洋洋的拿出一份文件,埋頭開始工作。


    方睿哲討了個沒趣,對著鏡子吹了吹口哨,得意洋洋的站起來伸展四肢。“你說你攔了我這麽多年,有什麽用呢,最後我還不進來了?”


    “顧氏保潔部門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差別不大。”顧承洲勾起唇角,慢吞吞的把手裏的文件丟過去。“現在,你可以去保潔部報道了,不送。”


    保潔部?!方睿哲得意的神色迅速斂去,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在開玩笑的吧?”


    “你猜?”顧承洲心情愉悅的吹起口哨,起身理了理襯衫的袖子,步履從容的往外走。“三天內不報到的話,我會視作你主動放棄了這次機會。”


    “顧承洲!你不要太過分!”方睿哲火了,猛地站起來,一下子躥過去將辦公室的門堵住。“你就不怕我找外公告狀?”


    “怕。”顧承洲笑得毛骨悚然。“但是我更怕你不去告狀。”


    不是吧?他怎麽說也是風光一時的大少,顧承洲居然一點都不念及兄弟之情,把他安排到保潔部去。


    今後見了閻滄浪,見了其他的公子哥,讓他怎麽顯擺。難不成要跟人說,他就是個掃地的?!


    開玩笑嘛這是!


    “表哥,咱畢竟兄弟一場,有話好好說。”感覺到顧承洲眼底的怒意,方睿哲狗腿的拍了拍他的襯衫,笑道:“能不能給換個部門?”


    “你想換哪裏?”顧承洲輕描淡寫的拿開他的手,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可惜笑意不達眼底。“說來聽聽。”


    方睿哲智商不高,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來,顧承洲是不是真的在生氣。


    咽了咽口水,他收迴手,無措的搓了搓,笑道:“我的要求也不是太高。”


    給個總經理啊,總裁啊什麽的當當就行。閻滄浪那廝都總裁了,他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顧承洲眼神玩味的看著他,一點都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方睿哲仿佛受到了鼓舞,挺起胸膛甚是勉強的說道:“隨便給個總經理給我當當就行,我這人一點都不貪心。”


    不貪心?隻是獅子大開口罷了。顧承洲冷笑,抬手擰開門鎖。


    “你倒是給個準話啊。”方睿哲急了,再次上前攔住他的去路。“我真不想去保潔部。”


    “不想去就別去。”顧承洲勾起唇角,眼底浮起一抹戲謔。“至於別的職位,抱歉,已經滿員了。”


    “喂!”方睿哲還想挽救一下,結果顧承洲冷冰冰的嗓音,鬼魅的飄了過來。“歡迎自動放棄,我看好你哦。”


    看好個屁啊!方睿哲氣得一拳砸到牆上,驚得外麵的秘書花容失色。


    顧承洲出了辦公室,直接下樓去停車場取車,返迴九湖山。


    閻珮珮過來打探消息的事他聽說了,隻是腦子裏一時還沒轉過彎,想不明白她這麽幫著三姑的用意。


    路上,他實在想不明白,隻好跟秦朗求教。


    “戴雲鶴,李將軍最近跟三小姐走的非常近。”秦朗說完,憋著笑,一本正經的的胡說八道:“或者是她眼瞎了,偏偏看上你。”


    閻珮珮看上自己的事,顧承洲一直都知道,隻是沒想到她會是為了戴雲鶴。


    這事有點為難,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他不能動顧文瀾,更不能動閻珮珮和李伯年。而還在醫院裏的戴雲鶴,簡直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頭疼疼的迴到九湖山,顧思嘉等人已經下山。


    顧承洲隨便吃了些東西,馬上上樓去看宋寧。推門進去,正好看到她和月嫂在喂大寶和小寶,笑意不由的浮上臉龐。


    隻是宋寧看起來很不開心,話也硬邦邦的。“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顧承洲眼底浮起疑惑,不明所以的坐到她身邊,欲言又止的看她。


    他早上就出去到現在,閻珮珮要來他事先也是不知情的,怎麽說瞞呢。等了一會不見宋寧繼續說,眼皮本能的跳了跳。


    她忽然這麽問,肯定不是閻珮珮的問題。


    難道?


    顧承洲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聽宋寧說:“失憶的事我都知道了。”


    平鋪直敘的語氣,臉上的神色也淡淡的,但顧承洲清楚,宋寧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寧寧,你聽我解釋。”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鬢角,悄無聲息的落下。“當時情況特殊,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反正你瞞了,幾個月的時間還不夠你想清楚嗎。”宋寧別過臉,根本不看他:“我有點累了,你先走吧。”


    “寧寧,你不能這麽對我。”顧承洲臉皮厚厚的蹲下去,可憐兮兮的哀求。“我知道錯了,你怎麽懲罰我我都無怨言。”


    宋寧淡淡斜過眼,瞟了一眼書桌上的鍵盤,說:“那先去跪半個小時鍵盤吧。”


    “真的要跪啊?”顧承洲額上瞬間滲滿了細密的汗珠。“可以換一個方式嗎?”


    宋寧丟給他一個沒的商量的眼神,扶了扶正在吃奶的小寶,沒接話。


    被戴雲鶴催眠到現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顧承洲真是一次都沒提過這個事。她還傻兮兮的以為自己出軌了,還撮攛他私奔。


    丟死人了好嗎!


    顧承洲餘光偷偷瞄她一眼,見她不是在開玩笑,默了默起身去把鍵盤拆下來,老老實實地跪上去。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隻要一提這個,宋寧就會暈倒,對寶寶非常不好,他不敢冒險。


    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宋寧覺得自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什麽好分辨的。


    跪了大概五分鍾,大寶和小寶也吃飽了,睡得香甜異常。


    宋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招唿他坐起來。“聽姐說你找了心理醫生,但是催眠技術都不行?”


    “嗯,國內的這個行業起步比較晚,國際上好一點的醫生,我基本都聯係了,不過他們看了病曆後表示無能為力。”顧承洲雙腳發麻,規矩坐到椅子上:“我會盡快找到合適的醫生的。”


    “找不著也沒關係,丟了就丟了吧。”宋寧興致不高。“我就想知道,這件事三姑有沒有參與。”


    要何等歹毒,才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孕婦下手!


    “這個……”顧承洲遲疑了下,決定如實以告:“目前還沒找到確切的證據,她非常謹慎。”


    “知道了。”宋寧擺擺手,疲憊躺好。


    沒有確切的證據,基本上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她又不傻,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顧承洲見她是真的累了,傾過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又起身去看了看兒子,放輕腳步出了病房。


    晚上老爺子忙完迴來,聽說閻珮珮白天又來了九湖山,虎目瞬間危險眯起。


    好容易盼來兩個曾孫,這會別說是閻珮珮,就是顧文林敢在孩子的身上給他不痛快,他都下得去手暴揍!


    “交代下去,從今往後不許閑雜人等靠近小樓!”氣哼哼的抿了口茶,老爺子把茶杯一放,問起方睿哲去公司的事。


    顧承洲照直說,從他的表現到能力,是怎麽樣就怎麽說,隻是刻意瞞了將他支去保潔部門的事。


    老爺子也是恨鐵不成鋼,叮囑兩句,看看時間差不多,馬上上樓去看大寶和小寶。


    兩個小家夥剛睡醒,不哭不鬧的躺在嬰兒床上,粉雕玉琢的模樣,萌的人心都要化了。


    老爺子逗了一會,陪著月嫂一起去育兒房,給大寶和小寶洗澡。


    兩個小家夥很喜歡洗的樣子,泡在溫水裏還挺美。


    老爺子心情好,一邊動手,一邊跟穆文哲開玩笑。“承洲小時候也可喜歡洗澡了,我每天早上出門之前,就給他洗上一次,晚上迴來又洗一次,從來不哭。”


    “這兩個小家夥隨他,我看這幾天洗澡就沒有哭的。”穆文哲臉上浮起少見的溫柔笑容,手腳無措的蹲在一旁。“我都沒法分出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沒眼力勁。”老爺子笑嗬嗬的開了句玩笑,指著大寶說:“這是老大,穩重有範,那個小的就是隻猴子。”


    穆文哲仔細一看還真是,大寶很少哭,也不愛動。小寶一進到水裏,那小手就不停的劃呀劃,小腿蹬的也特別有勁。


    不過要是都睡著了,穆文哲是分不出來的。


    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小皺褶都是一樣的。


    隔壁病房,孩子送去洗澡,宋寧一時沒事,就起來坐到窗邊發呆。


    聽陳丹說,閻珮珮覬覦她這個女主人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直都在找存在感。她不是不相信顧承洲,隻是沒想到辦法,徹底把她從自己的生活裏摒除。


    “想什麽呢?”出神中,身後傳來顧承洲帶笑的嗓音,下一瞬肩頭就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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