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盧越還沒明白發生了何事,人已經被蔡航製住,直接丟出茶肆。


    雅間裏,宋寧拍了拍手,得意的衝楚修謹挑眉。“你完了,居然對外賓動手。”


    “那是你的人,跟我沒關係。”楚修謹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施施然端起茶杯。“命令也不是我下的。”


    宋寧懶得理會他毫無幽默感的迴答,招唿李媚、陳丹,還有宋靜坐下,問她們剛才聊什麽那麽開心。


    李媚笑著聳肩,視線落到陳丹身上,說:“這事得問陳丹,我和小靜隻是聽眾。”


    宋靜含笑附和,拉開宋寧身邊的椅子坐下,眼神發亮的瞄一眼楚修謹,愛慕之意絲毫不加以掩飾。


    宋寧見狀,隱約猜到她們聊的內容,便不再追問了,轉頭聊起其他的話題。


    少頃,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緊跟著傳來盧越氣急敗壞的嗓音。“宋,你太過分了,怎麽說我也是外賓!”


    宋寧挑眉,好整以暇的靠到椅背上,示意蔡航把門打開。


    房門打開,盧越氣哼哼的進來,眼底湧動著意味不明的情緒,朝著她直直看過去。“希望你能解釋下剛才的行為!”


    “解釋?”宋寧像似聽到了個好笑的笑話,澄澈明亮的雙眸,微微眯起,目光審視的望著他。“這裏是h國,就算你是外賓,也沒資格隨便闖入。”


    盧越看著她的表情,暗暗消化了下唐新德查到的消息,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挑了挑眉,邪氣笑開。“我隻是開個玩笑,宋,你太認真了。”


    “我也隻是開個玩笑。”宋寧攤手。“你也太認真了。”


    盧越誇張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大剌剌走過去,隨意拉開空的椅子坐下。“既然都是玩笑,不介意請我喝杯茶吧。”


    桌上的其他人對他的行為頗為不喜,隻是誰也沒吭聲。


    宋寧慵懶坐直起來,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介意,而且是很介意。盧先生,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這裏是h國,而非世界上的任何國家。”


    “正因為這裏是h國,宋,你難道不該請我喝杯茶嗎。”盧越假意沒聽出她話裏的威脅意味,自顧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們h國的茶葉很棒。”


    “請你出去,立刻。”宋寧沉下眸子,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


    盧越本想發揮自己舌燦蓮花的特長留下,看到宋寧是真的在生氣,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下。


    剛才已經被人丟了一次,他還沒傻到讓人再丟第二次。


    摸了摸鼻子,盧越不太情願的站起來,扭頭出了雅間。


    房門關閉的那一刻,宋寧不帶任何溫度的嗓音,清晰飄進耳內。“盧先生最好老實一點,不然被遞解出境,就不好了。”


    盧越腳步一頓,垂下的雙手,不知不覺緊緊攥成拳頭。


    此次選擇來h國尋找目標,一方麵是因為h國土豪多,另一方麵是覺得這邊人傻,誰知剛到就遇見宋寧。


    偏偏,她還是老樣子,表麵客氣,骨子裏恨不得分分鍾讓自己消失。


    甩了甩頭,盧越迴頭看了一眼雅間的房門,大步出了茶肆。


    身後的雅間裏,宋寧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笑著囑咐蔡航幾句,便繼續跟李媚她們聊天。


    離開時已經是中午兩點多,宋寧迴老宅睡了一覺,下午直接去了九湖山陪老爺子。


    盧越老實的話她就不管了,反正鬧出事,總會有人收拾他。


    轉眼十月假期結束,迴校上班第一天,宋寧就收到了一屋子的百合花。


    和花一起送來的賀卡上,落款是克萊德。


    宋寧對他獻殷勤的舉動並不感冒,看過賀卡的內容,便直接給學生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幫忙把花弄走。


    上午的課結束後,宋寧接到陳助理的通知,頭疼趕去李教授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看到李教授似乎在忙,宋寧招唿一聲自己拉開椅子坐下。“老師,您找我?”


    李教授放下手裏的文件,笑道:“是這樣,明天上午院裏組織了油畫專業的學生,去郊區采風。交流團的專家和學者也會過去現場指導,院領導希望你能隨行。”


    “好的,我明天一定準時到達院裏,隨隊出發。”宋寧嘴上應允下來,心裏卻想著但願不是克萊德的主意。


    說完正事,宋寧從李教授的辦公室裏出來,不想竟然遇上克萊德。


    禮貌的衝他點了點頭,錯身而過時,克萊德忽然開口:“宋老師,我中午想請你吃個飯。”


    宋寧頓下腳步,意味深長的打量他一秒,點頭應允。“可以,不過我希望能在學校的食堂吃。”


    克萊德對她的要求略感無語,不過還是很開心的點頭。“可以。”


    “一會見。”宋寧臉上露出令人炫目的笑容,轉過身,腳步輕快的往樓下走去。


    克萊德楞了好一陣才迴過神,望著她背影的目光裏有些深沉的炙熱。


    午飯的時候,食堂裏到處都是學生,克萊德站姿挺拔的等在門口,表情糾結。


    宋寧到的很準時,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開:“克萊德先生,你的表情會讓我以為,這頓飯你請的不太情願。”


    “不不不……”克萊德急得直擺手。“宋老師你誤會了。”


    宋寧不置可否的笑笑,招唿他一起進了食堂。


    克萊德苦著一張臉,席間基本沒怎麽動過餐盤裏的食物。宋寧胃口不錯,吃完見他不動,不禁覺得好笑。


    她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他放棄遊說自己去y國的念頭。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勸解,克萊德表示會通過申請,留在h國任教。至於宋寧說的那些正骨手法,他也會想辦法和中醫院方麵聯係,探討研究的可行性。


    這個結果對於宋寧來說還算滿意,可惜淩風師兄被調往外地,不然到是可以介紹他們認識。


    將克萊德送到到他下榻的酒店,宋寧下車跟他寒暄兩句,轉身往一旁的花店走去。


    李媚下午有個活動,她答應了要參加。


    進去看了一圈,花還沒挑好,忽然衝進來兩名目露兇光的男子。


    宋寧心中一凜,下意識的避到一株發財樹後,左手無意識地覆上自己的小腹,暗暗叫苦。


    隨著玻璃門被人粗暴鎖上,她忽然有種十分不妙的感覺,餘光飛快的掃了一圈四周,悄悄抬腳,往收銀台的方向挪去。


    可惜兩名匪徒很快識破了宋寧的意圖,不等她靠近收銀台,便迅速衝過來。


    宋寧稍稍動了下腳,餘光望向櫥窗外的天花。


    10厘清波並不太容易撞碎,不過原子表上的繩索,要擊穿也不是太難。


    “把手舉起來!”來人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敢真的動手,而是舉著不知道是仿真還是真家夥的槍,對準宋寧的眉心。


    宋寧遲疑舉起雙手,並假裝驚慌的撞倒了發財樹。


    “嘩”的一聲,高大的花瓶瞬間摔碎,室內的景象亦變得明朗。


    負責保護她的警衛,大概是看到了她舉手投降的一幕,有序而無聲的靠近過來。


    店內的宋寧看到警衛靠近,不安的感覺瞬間散去,假意裝出驚慌無措的模樣,抖著破音發問:“你們是什麽人,到底想幹嘛!”


    “別吵,乖乖跟我們走一趟!”拿槍指著她的那位看到她怕了,不禁冷笑。“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要怎麽做?”宋寧嘴上雖這麽問著,身體卻悄無聲息的朝對方慢慢逼近過去。


    說話的男子吐了口唾沫,耐煩的罵道:“轉過身去,雙手高舉過頭,蹲下!”


    宋寧聽話的轉過身,透過前麵的一麵小鏡子,清楚看到兩名持槍匪徒的動作,還有已經準備衝進來的警衛。


    下蹲的時候,宋寧紅潤的唇角噙著一抹不易擦覺的微笑,毫無預兆的突然出手。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四名警衛從天而降,撞破玻璃推門和櫥窗,迅速將持槍的人製服在地。


    宋寧穩穩站定,順手把對方的槍奪過來,好整以暇的拿在手中把玩。“威脅我?”


    匪徒完全嚇傻了,眼睛睜得大大,不敢置信的看她。“饒……饒命。”


    “好啊。”宋寧答的幹脆,隻是臉上的表情十分嚇人。“可我最討厭被人拿著槍威脅了,你說我這口氣要怎麽出才好。”


    “……”匪徒嚇得咬到舌頭,大大的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宋寧輕嗤一聲,雲淡風輕的把槍給了警衛,丟下還在尖叫不止的花店店員和老板,抬腳從損壞的櫥窗裏走了出去。


    迴到車上,她隔著車窗往花店瞄了一眼,麵沉似水的紛紛司機開車。


    老爺子增派了警衛保護自己的安全,蔡航雖然不再貼身保護,到底還是老宅的警衛長。相信穆文哲很快就能查到,到底是誰要對自己不利。


    一場虛驚,但宋寧心裏依舊不好受,並聯想到了方家。


    顧文瀾病倒之後,老爺子大概是於心不忍,並未催促他們一家離開b市。而日前,方博濤公然將自己堵在茶樓,今天這事看情形多半和他有點關係。


    一路胡思亂想迴到美院,宋寧迴到辦公室稍稍休息一番,打起精神去上課。


    忙到下午,宋寧下樓的時候,發現蔡航居然來了不禁莞爾。“我真沒事,你擺張撲克臉,人家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那我也是失職了。”蔡航繃著臉,低頭幫她打開車門。“穆將軍已經知道此事,讓我務必保證你的安全。”


    宋寧知道這是老爺子的意思,想反對也沒法。


    上車到了風範指定的造型機構,兩人一道下車進去,沒留意到尾隨而來的盧越,正舉著相機偷偷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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