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門,宋寧斜倚著門框,雙手抱胸眼神淡漠的看他。


    顧承洲略覺心虛,臉上卻掛愉悅的笑意,沉默與她對視。


    屋裏靜悄悄的,彼此不太平穩的心跳聲,急促的唿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良久,顧承洲眨了眨眼,控製著輪椅朝她滑過去。輪椅滑行的時發出的,細細的“哢哢”聲,漸行漸弱,最終停下。


    “寧寧,你該換藥了。”顧承洲微微仰著頭,視線所及之處,是她形狀完美的鎖骨,再往上是粉的自然瑩潤的雙唇,還有那雙帶著些許涼意的眸子。


    宋寧居高臨下,視線在他眉間停留一秒,平靜移開。


    直起身,她垂下雙臂徑自抬腳離開。錯身而過時,宋寧動作利落又果決地抽走他手中的藥膏,腳步快的不可思議。


    房門關閉的震動,帶著強烈的尾音,在房內盤旋許久才徹底消失。


    顧承洲徐徐收迴僵在半空的手,平靜調轉輪椅,滑向她臥室的房門。


    “叩叩叩”禮貌的敲了三下,他深吸一口氣,試探著說道:“寧寧,你把門開開,我說完話就走。”


    房裏很靜,周圍的空氣也好似凝固了般。


    顧承洲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亂,越來越狂躁。


    就在他險些控製不住之時,宋寧淡漠的嗓音,透過門板像跟羽毛輕輕刮過耳廓。“我累了,有話明天說,記得趕早。”


    顧承洲挑了挑眉,曲起食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彈了幾下,唇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淡定轉身。


    她都迴來了,還不讓他抱,看來必須得使些手段才行。


    門外的動靜漸漸都聽不見了,宋寧這才鬆了口氣,拿起睡衣去洗澡。


    洗完對著鏡子勉強把藥膏塗上,套上睡衣疲憊返迴臥室。


    傭人不知何時給送了安神香過來,宋寧趴到床上,閉著眼嗅了嗅,很快沉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到身上有些沉,似乎有一雙手正在她的身上,毫無顧忌的輕撫。


    無措又意亂情迷的掙紮中,鼻尖依稀湧進來男人幹淨清冽的唿吸,掌心觸到的溫度,燙的嚇人。


    宋寧不敢睜開眼,半睡半醒的迎合著似真似幻的種種感覺,理智逐漸變得渙散。渴望又抗拒的折磨中,身體裏好像著了火,迫切的想要被填滿。


    一晃而過的念頭,令宋寧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猛的睜開眼。


    身邊沒人,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原木的地板上印出一條條光斑。


    宋寧頹然坐起,下意識的抱住雙臂,臉頰熱辣辣的發燙。


    該死的……想到自己居然做春夢,她真恨不得把顧承洲掐死。


    第二個療程開始,宋寧按照妙覺大師的吩咐,將施針的時間調整到晚上。


    周醫生因為要參加一個國際性的學術論壇,為期半個月,剩下的治療過程隻能由她自己完成。


    施針完畢,吩咐護士將顧承洲移去他的臥室,她自己也累的不行,迴了自己的院子,洗過澡倒頭就睡。


    之後幾天的治療,主要以推拿為主,並輔以服用妙覺大師開出的藥方。


    這天晚上,她給顧承洲做完推拿,迴房迷迷糊糊睡過去不多會,房門突然被人拍的震天響。


    “出什麽事了?”宋寧問了聲,慌忙套上睡衣準備起床。


    “顧少突然發高燒,還不準人靠近。”說話的是周醫生手下的護士。


    宋寧皺了皺眉,伸手擰開床頭燈,飛快套上拖鞋開門出去。


    兩座偏院的後院,有一扇門連通著。宋寧隨護士到了隔壁,直接奔向顧承洲的臥室,推門進去。


    房裏有蔡航、秦朗,還有兩名護士,顧承洲雙目赤紅的躺在床上,看起來痛苦不堪。


    “除了發燒還有什麽別的症狀。”宋寧問了一句,立即坐到床邊給顧承洲診脈。


    蔡航摸了摸鼻子,飛快答道:“就是發燒、狂躁。”


    宋寧抿著唇,兩條黛眉微微一蹙,仔細品了一會脈象,接著問:“他體溫多少?”


    “你來之前剛量,38.5度。”蔡航剛說完,顧承洲忽然從床上坐起來,雙眼腥紅的推開宋寧。“出去,都滾出去!”


    宋寧被他推了個踉蹌,氣得當即朝蔡航發號施令。“把他拍暈!”


    蔡航朝她微微頷首,轉頭跟秦朗交換了下眼神,不動聲色的的繞到顧承洲身後,一掌劈向他頸側耳下靠前部位。


    顧承洲哼都沒哼一下,直挺挺向後倒去。


    宋寧丟給蔡航一個讚許的眼神,冷靜命令秦朗。“給我準備冰塊和毛巾,給他做物理退燒。”


    秦朗應聲,立即退了出去。


    剩下兩名護士和蔡航一起動手,把顧承洲抬起平放好,也跟著退了出去。


    宋寧挽起袖子,等秦朗把冰塊餓毛巾送過來,讓他們都安心去睡覺,自己留下照顧顧承洲。


    動手把顧承洲身上衣服都除去,她拿出冰塊裝進幹淨的布袋裏,壓到他兩邊腋下,開始做物理退燒。


    顧承洲著實燒的厲害,而且全身的皮膚都泛著嚇人的紅色,條條筋脈鼓起。這邊才把冰塊放置好,他的體溫忽然一下子降到最低點,渾身冰涼。


    宋寧雖然清楚這是治療過程中,必須出現的症狀,但還是嚇的不清。


    妙覺大師說過,這副藥比較兇狠,經過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後,他便可徹底痊愈。


    同時可驅散他腦中的瘀血。


    之前她已經用銀針給他放過一次,但沒沒法放幹淨,腦部的血管太細。


    拿來被子給他蓋上,冷不防胳膊突然被他抓住。“你是誰……”


    “承洲,你先放手。”宋寧看著顧承洲好似蒙了一層灰的眸子,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承洲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宋寧本能的驚唿出聲,緊跟著所有的聲音,都悉數被他吞去。


    房裏的溫度漸漸升高,宋寧喘息著,所有的感官神經,在他溫柔又狂野的呢喃中,一潰千裏,忍不住顫抖著呻吟起來。


    布料裂開的聲音,轉瞬即逝,激情有如海浪起伏。


    他在她身體裏出沒時帶出洶湧波濤,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這彼此的神經。


    節奏越來越快,宋寧刻意壓抑的輕哼,斷斷續續的飄蕩在他耳邊,讓已然迷幻的理智,再次崩潰決堤。


    呈直線上升的快感,不斷攀爬過一峰又一峰,漸漸超過宋寧的身體的極限,終忍不住全身痙攣的咬著他肩膀,在他懷中軟成了一灘水。


    強烈而緊迫收縮的極致感受,令顧承洲無計可施,禁不住全身的衝動,放開了所有的力道,忘卻了所有的謹慎,嘶吼著徹底釋放。


    顧承洲伏在宋寧身上,汗水一滴滴順著他的鬢角,砸到她雪白的胸前。過了好一陣子,身體的悸動才慢慢平複。


    他低下頭,神誌模糊的凝望著她的容顏,虛脫一般暈了過去……


    房裏處處彌漫著荷爾蒙的味道,宋寧無神的睜著眼,許久才找迴力氣,艱難將他從自己身上移開。


    腿腳發軟的下了床,她顫抖著覆手到他的額頭,感覺他的體溫已經趨於平穩,這才手忙腳亂的收拾一地狼藉。


    臥室的衣櫃裏,隻有他的睡袍和常服,再無其他。


    宋寧拿出一件他的襯衫穿好,渾身酸疼的躺到窗前的臥榻上,思緒紊亂。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更沒想到他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精力還如此旺盛。


    出神中,耳邊再次飄來顧承洲模糊的囈語聲。


    宋寧下意識的迴頭望去,卻發現他已經下了床,雙腿行動自如。


    “承洲?”宋寧輕輕喊了他一聲,旋即從臥榻上站起身,膽顫心驚的看他。


    顧承洲的眸子裏,湧動著陌生而炙熱的神采,幾步走到她的跟前,力道極大的扯開她身上的襯衫,猛的將她的身子扳過去,從她身後毫無預兆的再次進入。


    宋寧疼痛不堪,背上已經消逝的痛感,再次席卷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他狂風驟雨似的掠奪中,麻木癱到臥榻上。


    顧承洲緊緊的抱著她,心底壓抑著激動,嘶啞的嗓音卻冰涼如霜。“你到底是誰!”


    “承洲,你看著我。”宋寧被他的動作頂得低泣出聲,痛楚中夾雜著快感的奇妙感覺,海嘯般迅速將她淹沒。


    顧承洲閉著眼,冷峻的容顏在昏暗的光線下,透著令人心悸的狂野。


    他將她整個人抱得更緊,簡直像是要將她融進他的骨血裏去才甘心似的。


    “承洲,你看著我,我是宋寧。”極致的眩暈中,宋寧再次渾身痙攣的張嘴咬上他的肩頭。


    “宋寧?”顧承洲呢喃著重複她的話,俊臉有些扭曲的低吼著盡情釋放出來。


    待一切歸於寧靜,顧承洲埋頭在她頸間,輕輕喚了一聲“寧寧”便再次暈了過去。


    宋寧被他後仰的動作帶著,筋疲力盡的趴在他身上,雙腿一陣陣發顫。


    交織到一起的汗水,順著他緊實有力的肌肉,一滴滴落到臥榻上,很快氤濕了一大片。


    良久之後,宋寧疲憊的從他身上下來,再次拿來濕巾清理彼此的身體。


    確定他的體溫不會反複後,宋寧抬手看了下時間,無措走到衣櫃前,又拿來一件襯衫穿上,借著夜色的掩護,狼狽逃迴自己的院子。


    顧承洲一覺睡到天大亮,精神抖擻的從臥榻上下來,有片刻恍惚。


    視線移向床鋪,當他看到地上的被撕成布條的女士睡衣,頓覺不妙。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些許歡愛過的氣味,顧承洲用力的嗅了下,目光在地毯上那件白色的襯衫上久久停留。


    殘存的記憶,在腦中光速串聯起來,他驚得立刻拿了件睡袍套上,扭頭奔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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