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玄境的提升並未元氣的累計與質變,而是感悟。?。x。


    感悟二字說來玄之又玄,不知多少命玄境強者到此止步,再難提升半步。


    張小刀在即翼關城下感悟五行,已屬福緣。此時又進入玄之右玄的狀態之中,卻不知能否一步登上陰陽品級。


    他身軀之中滿是巴拉汗庫帶給他的死氣。


    巴拉汗庫曾在大荒萬人坑被埋葬了十年之久,體內這股氣息當屬極陰,一般命玄境強者怕是被這陰氣入體便要一命嗚唿,張小刀體魄強悍,又有屬極陽的融靈能力,方才能再十死無生之下,尋找到一線生機。


    然而這一線生機隻是他神念中謹守的強烈求生**。


    他的求生**就像是一團在一片黑色海洋中的熔火,熔火周圍被洶湧海水包圍,搖擺不定,隨時都會泯滅於此。


    這團熔火如果泯滅便代表張小刀再也無法醒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小刀想通了一個道理,水火不相容,但陰陽卻相容!


    他隻能將黑色海洋看做陰,將熔火看為陽,等待陰陽交之際,他定能頓悟蘇醒! 王大牛看著張小刀的臉色漸漸上湧漆黑,心中焦急萬分,但卻知此時自己無法幫助張小刀。


    如墨一般的漆黑已經蔓延到了張小刀的鼻尖。


    張小刀的膚色雖然絕對算不上白,但此時再墨黑的強烈對比下,卻格外鮮明。


    王大牛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便見張小刀的眉宇之間有火紅溢出,他兩條粗壯的眉毛間距處撕裂開來。仿佛要冒出第三隻眼眸。


    一股濃稠的熔漿流出,仿佛一滴眼淚一般在裂縫處下墜半絲,卻立刻停止,變作了火紅色淚滴印記鑲嵌在了張小刀的眉宇之間。


    王大牛心中長籲出了一口氣,明白張小刀已經做出了及時的應對。而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也很熟悉。


    在靈隱縣打獵時,王大牛司職‘纏’,而張小刀則是‘弓’


    ‘纏’要負責的是用盡一切手段纏住獵物。而弓除了負責遠程殺傷之外,更重要的則是致命一擊。 王大牛堅信張小刀一定可以醒來,因為從小到大兩人並肩作戰過太多次。每一次張小刀都不會讓他失望,他擔心的隻是自己能不能纏到張小刀醒來。


    然而在這星光密布的永河河道旁,似乎所有人都忘記祈雲哈赤!


    祈雲哈赤自問不是高手,修為也並沒有進入命玄,但這些年他的知識積累了太多,來到聖殿山頂也做了足夠多的準備!


    他那破布包裹之中,不止有羅盤。還有四麵陣旗。


    陣旗在張小刀倒下的瞬間,在他看向聖殿後的刹那已經丟出,極為精準的插在了以王大牛與張小刀為中心的四角,他緊隨而至一步踏入,怒吼了一聲:“升!”


    本來已經覺得剩下兩人人頭隻是囊中之物的巴拉汗庫心中一驚。便發現三人消失不見,除了那河岸邊那排列順序發生變化的頑石,和這地麵上的巨大溝渠外,似乎三人從來沒來過這裏!


    但巴拉汗庫明白,憑空消失的陣法絕對不存在這天下之中,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一定還在這裏,這隻可能是一種障眼法!


    陣法在天下間乃是旁支小道,學習陣法不僅要大量的知識,對天地元氣認知的深刻理解,還需要布陣之人的常年累月鑽研,方能小成。


    而要看陣法的強大與否,布陣時自然可以察覺的到,越是簡單的布陣便越弱,這是不可能違逆的常理。


    僅僅憑借四根簡陋的旗杆便想難住巴拉汗庫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巴拉汗庫張開了雙臂,將自己的感知籠罩百裏,任何一絲細微的響動在他的識海之中都會呈現出極為生動的畫麵。


    然而,巴拉汗庫絕對沒有想過,祈雲哈赤研習陣法半生,在來到聖殿之前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又怎麽可能想不到陣法隱匿行蹤最大的弱點便是會被強者的細微感知察覺!


    這棋陣並非簡單的對敵人造成視覺偽裝,而是利用天地元氣的包裹,隨著元氣在空氣中自然流動而緩慢移動。


    自然而然,無疑便是這種隱匿陣法的最高境界。


    但這種陣法有一個巨大的缺陷,因為其緩慢性,隻要陣法布置成功後的刹那,敵人蠻不講理的一拳襲來,怕是便要破陣。


    然而,天下強者遇到陣法後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一拳打過去,而是利用自己敏銳的感知去尋找陣法漏洞。


    祈雲哈赤又利用了強者的錯誤邏輯思維,隻此一手,便稱得上是陣法大家。


    陣法之中的王大牛可以看清眼前的巴拉汗庫的恐怖模樣,隻是納悶他為什麽不一拳打來。


    這時祈雲哈赤鄭重道:“大牛!”


    王大牛轉過頭看向了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


    祈雲哈赤指了指聖殿的方向,肯定道:“聖殿便是聖山大陣的陣眼,我們要做的是摧毀這座聖殿!”


    王大牛微微張開了嘴巴,他雖然在通天塔中見聞漲了不少,但的確對陣法沒有半絲興趣,他甚至連陣眼到底有啥作用的概念都模模糊糊,但既然祈雲哈赤將問題變如此簡單話,那麽剩下的問題便更為簡單。


    隻要等待張小刀醒來,兩人殺掉巴拉汗庫,然後摧毀聖殿,他們便算大功告成。


    王大牛的簡單思維中不會存在這其中存在多少困難,但祈雲哈赤卻擔憂的看向了眉心有熔淚的張小刀,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張小刀的神念沉溺在黑色的海水中央,他仿佛變成了那團即將熄滅的熔火。


    他的思維開始漸漸模糊,本堅信的黑水便是陰,他自身便是陽的信念,似乎也在漸漸淡去。


    陰陽融合自然並非想象般容易,當這種模糊的思維消散後,張小刀進入了假死狀態,卻也進入了他熟悉的夢想之中,而還在黑水中的熔火則淡到了極致。


    …………


    張小刀自幼入睡後便會進入夢境之中與自家媳婦相會,後來走出靈隱縣後,處於種種原因已經很久沒在夢境之中見到過王洛菡。


    而今天他猛然進入夢境後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猛然一震,什麽五行陰陽自然瞬間全部丟之腦後。


    王洛菡此時在模糊的世界中迴眸,本來嚴肅的玉容瞬間溶解。


    隻一眼,張小刀便看出了自己媳婦仿佛胖了不少,平日裏那件純色衣著似乎變得有些緊身。


    正詫異王洛菡怎麽胖了這麽多的時候,張小刀目光向下一掃,猛然心頭狂震。


    那微微鼓起的小腹撐著白紗看起來圓圓鼓鼓,王洛菡淺淺一笑,玉容之上幸福洋溢而出。


    張小刀呆若木雞。


    他本就是一個傳統男人,將傳宗接代視為一生中必然要攀登的高峰,又兩世為人從未有過自己的孩子,此時猛見此家媳婦怕是已經懷有數月,心中複雜情緒不言而喻。


    這種感覺猶如一道閃電擊中了張小刀,張小刀此時的思維完全一片混沌,不知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要想什麽。


    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王洛菡,呆呆的咧開嘴角,呆呆的憨笑了出來。


    王洛菡自然能理解張小刀初為人父的複雜心情,她輕移蓮步,這些天被困在海底雕龍柱中的暴躁情緒一掃而空,擁住了還是呆呆的張小刀。


    張小刀木訥的抬起雙手,本想用力一抱,但卻想起那突出的小腹,雙手立刻卸力,拍了拍王洛菡的肩膀,肯定道:“媳婦,你是功臣!”


    不久前對劉亦晨喊出極為粗俗話語的王洛菡此時那還有那番兇狠模樣,隻是癡癡一笑,享受著夫妻二人在夢中重逢的甜蜜與溫馨。


    張小刀迫不及待的拉著身懷六甲的王洛菡坐下,王洛菡一揮手身下幻化出了軟榻。


    張小刀急切的關心道:“吐沒吐?”


    “沒吐。”


    “想吃酸的還是想吃辣的?”


    “隻是不想吃魚。”


    張小刀現在思維混亂,隻關心孩子,竟然沒聽出王洛菡的弦外之音,而是道:“躺下,躺下,我聽聽。”


    王洛菡並不急切讓張小刀知道她如今的處境,便側臥了下來,臉上莫名的劃過了兩抹紅暈,少婦風采似已隱現。


    張小刀小心翼翼的將腦袋貼在了王洛菡隆起的肚腩上,屏氣凝神,似在聽著什麽毀天滅地的大陰謀,緊張的不行。


    很快,‘咚咚咚’的輕響便傳進了他的耳中。


    這聲音極為輕微,但落入耳中卻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動都似乎來的更有力一些,仿佛王洛菡腹中的胎兒正在茁壯成長。


    張小刀似乎百聽不厭,也忘卻了自己此時的危機,隻是聽著耳邊的聲音,覺得心中仿佛被蜂蜜塗滿,甜的不行。


    而下一瞬,他卻忽然蹙起了眉頭,喃喃道:“我明白了。”


    王洛菡輕聲問著:“明白什麽?”


    “陰陽交,便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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