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鼓聲作響。


    青冥峽內,兩軍對峙,中央處有一片空白地帶,無人敢於逾越。


    盛唐軍士們神色平淡,冷看著所謂俠軍的士卒,居高臨下之意明顯,俠軍雖然已經準備了很久,但此時看到盛唐軍士的模樣,也難免心中越發恐懼。


    畢竟隻是初初建立的草莽部隊,雖然在青州與當地駐守部隊交手數次,但仍舊是未見過市麵,看到眼前盛唐軍士槍明甲亮,氣勢奪人自然難免會有一些人臨陣退縮。


    這些退縮的人換來了更為迅速的死亡,幾顆頭顱落地後,督軍們環視俠軍上下軍士,再無人敢退半步。


    這一步至關重要,呂輕崖明白如果俠軍連載盛唐正規軍麵前站都站不穩,必然將形成潰敗之勢,俠軍著重打造的督軍為站穩腳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青冥峽內,入口狹窄,易守難攻,這是呂輕崖所持的本錢,隻要防禦工事在,即便是盛唐大軍,在鐵騎無法發揮作用之下,想要突破層層防線也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然而徐慶不打算付出代價,所以在前軍與俠軍已經要接觸時,下令停軍,讓盛唐大軍與敵人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內。


    徐慶騎著一匹神駿在狹窄的青冥峽內走上前軍前端,看了看俠軍鑄造的簡陋防禦工事,不由得嗬嗬一笑。


    俠軍在峽穀內側打造了依托懸崖峭壁的厚重樓板。


    這些樓板最高的已經抵達了峽穀內的腰處,可以阻擋箭羽,同時在木板前端設有箭孔,簡單來說隻要盛唐進入射程,俠軍會毫不猶豫的釋放一輪箭雨,同時依靠防禦工事。做到殺人不殺不傷己的效果。


    想要衝過這一段距離,摧毀俠軍的防禦工事,盛唐大軍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即便摧毀了防禦工事。在這狹窄的地形下。盛唐大軍的人數優勢也無法發揮。


    徐慶觀察了片刻,似乎覺得這種防禦根本無法阻止盛唐大軍的前行。下令道:“命令盾擊營在前,擲斧營在後,先把這些柴火給我砍了,晚上生火做飯用!”


    這霸氣至極的話語。立刻被傳了下去。


    盛唐軍中忽然爆發出一聲:“諾!”聲浪反複在峽穀兩側的峭壁迴蕩,震得俠軍軍士多數感覺到心髒不規則的一通亂跳。


    盾擊營與擲斧營很快與前軍進行位置交換,數千麵在月光反射下露著冷色調光芒的盾牌轟然舉起。


    這訓練有素整齊一致的動作,瞬間讓無數俠軍將士心中凜然,但在軍令之下他們還是舉起了手中弓箭。


    數千位斧手進入這種完全可以將兩個人遮蓋的巨大盾牌之中,盛唐大軍在遭遇俠軍後第一時間便選擇開始衝擊!


    徐慶的選擇出乎了呂輕崖的預料之外,呂輕崖忽然感覺到心中有些涼意。這時盛唐盾擊營在一聲怒吼下,齊齊向前踏出了一步。


    因為盾牌似乎太過巨大,盾擊營的軍士們踏出的一步便顯得格外沉重,軍靴落在地麵聲發出了沉悶的響聲。數千隻腳落地後濺起無數晨會漣漪,恰與遠方傳來的軍鼓音調一致。


    一步之後,便是十步,數千麵盾牌進入了俠軍的射程範圍之內。


    依托著兩側峭壁的防禦工事之中,上萬隻箭羽同時射出,峽穀間傳來了數不盡的破風之聲,肅穆之中滿是殺氣!


    萬隻箭羽自高中低三個不同的方位襲來,盾擊營統領微微一笑道:“檔!”


    每一位手持巨大盾牌的戰士聞言後將身體後不慌不忙的向後傾斜,將巨大的盾牌斜起遮擋自己的全身。


    無數箭羽擊打在巨大的盾牌上,發出了一連串另人頭皮發麻的巨響,卻無法撼動巨盾絲毫。


    “進!”


    盾擊營再次踏步,無畏箭羽。


    遠方,看到這一幕的呂輕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猛然站了起來,眼神中盡是枉然。


    很早之前,徐慶便對二皇子與張小刀說道,因為納氣法的席卷天下,現如今的戰爭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模樣。


    除了修行者可以在戰爭中起到決定性的因素外,盛唐軍部早已經因為納氣法的普及,為盛唐軍中研發一些特有裝備。


    比如這巨大的盾牌。


    盾牌全身漆黑,金剛打造,沉重到了極點,落在地麵上可以碾碎石塊,將地麵砸出小坑,手持盾牌的軍人必須具備強悍的素質,至少要在練氣巔峰才可以持盾牌前行。


    換做以往,將練氣巔峰的氣練者放在這種防禦盾牌下自然是極大的奢侈,但對如今的盛唐來說,這的確不過隻是小意思。


    盾擊營便是盛唐的移動防禦工事,普通箭簇根本無法穿破這巨大的盾牌,甚至因其重量讓其顫抖都有些困難。


    但這並不是呂輕崖感到可怕的地方,他更在乎的是盛唐為了應對新型戰爭,開發了多少類似這巨大盾牌的裝備,以配合各種兵種。


    在呂輕崖感覺不妙時,盾擊營已經走到了空白地帶的中央處,踩碎了地麵上不知多少可笑的箭支,直逼青冥峽內俠軍第一道防禦工事。


    連續射出數十箭,感覺著肩膀酸疼的俠軍將士如今氣勢低落到了極點,而這時那一麵麵的巨大盾牌之中傳來了一聲高喊:“擲!”


    黝黑的盾牌這時忽然前傾,讓開背後空間,早已經準備好的擲斧手將手中巨大的斧投擲而出。


    數千把巨大的斧頭在半空中打著旋轉盡情飛舞,化為了一道道黑色漩渦,似要卷碎天地。


    第一柄黝黑的斧頭狠狠的砍在了架設在半空處厚實的木板上,如同用手指捅破窗戶紙。


    俠軍自認堅固的防禦工事在這瞬間千瘡百孔,淬不及防的俠軍將士驚恐後退,卻發現這防禦工事要塌了!


    又是一把把看似短小實則極為沉重的斧頭飛馳而來,音嘯劃過長空,如同死神吹響了收割性命的號角。


    俠軍的防禦工事在這一柄柄化為黑色漩渦的斧頭下脆弱不堪。僅僅兩輪投擲之後,轟然傾塌。


    盛唐大軍在這一瞬伴隨著俠軍防禦工事轟塌之聲下發出歡唿,似在無情的嘲笑著俠軍。


    徐慶輕聲道:“前進!”


    與此同時臉色鐵青的呂輕崖道:“後撤。”


    …………


    …………


    三萬大軍的歡唿聲浪傳到了峽穀外,二皇子唐啟年放下了鼓槌。對著張小刀咧開了一口白牙。笑的極傻,但往往這種傻笑便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張小刀也笑了出來。明白大軍必然取得了開門紅,道:“夜深了,先吃一口?”


    “好,先吃飯。”唐啟年心情舒暢的道。


    在二人身後數千名宗門弟子還沉醉在盛唐大軍的歡唿聲之中。看著兩人走迴來紛紛愣神,讓開了一條路。


    張小刀有些不習慣數千人將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拉著唐啟年加快了腳步,匆匆的迴到了軍營之中。


    而此時,數千人之中卻有一名少女因為剛剛張小刀的尷尬踉蹌一直輕笑著,她是江秋,她來自翼州劍門!


    翼州三門一向以盛京真元派馬首是瞻。此番真元派派出了三百青衣弟子,翼州三門自然也要緊隨其後。


    在張小刀與唐啟年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時,江秋也迴到了她的門派所屬地開始吃飯,隻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蕭輕劍看著江秋的心不在焉。不由得問道:“師姐,這心思還是打消吧。”


    江秋知道蕭輕劍的言語所指卻還是道:“打消什麽?”


    蕭輕劍看了看四下無人道:“我知道在靈隱縣時你就喜歡張小刀了。”


    說著他仰起了如今不再稚嫩略顯老成的麵頰指著上空道:“但如今,他在天上,你在地下。”


    江秋簇起了眉頭,像許多年前在靈隱縣中與張小刀講故事時的表情一般無二,隻是容顏變化,如今的江秋少了些驕傲,多了些冰冷,她道:“這與身份地位沒有關係。”


    蕭輕劍經過這些年已經對江秋沒有任何想法,再加上靈隱縣時他也曾與靈隱縣民團並肩作戰,所以對張小刀也不記仇,隻是實話實說道:“門當戶對,現在他的門檻的確太高了,怕是那是真元派的大師姐還可以。”


    “陳青竹?”


    “是啊,聽說她與張小刀在書院就關係不錯,此番來到戰場張小刀重傷昏睡時,便是她在一直照顧。”


    “張小刀不喜歡她那樣的女子。”


    “為何?”蕭輕劍不解道。


    “因為我和她很像,沒理由當年他不喜歡我,喜歡現在的陳青竹。”


    蕭輕劍苦笑道:“師姐,我都和你說了,門當戶對啊。”


    “張小刀現在是什麽人?是二皇子唐啟年的好友,是先生的親傳弟子,據說第一次進京時陛下都接見過他。”


    “陳青竹呢?也是盛名在外,據說邊軍之王的兒子邵宇道追求陳青竹都被他打了,顯然情投意合啊。”


    江秋看了看蕭輕劍問道:“你都從哪裏聽來的?”


    蕭輕劍道:“這還用聽?你走出去,見到竊竊私語的就豎起耳朵,怕是全是在談論張小刀。”


    江秋否定蕭輕劍的言論道:“不可能的,你放心吧,張小刀有老婆。”


    蕭輕劍想起自己在靈隱縣的耳聞道:“走了很多年了吧,現在還沒看到,怕是早就天各一方了。”


    江秋肯定的道:“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說完這句話,她放下碗筷,望著營帳外的一地白雪,似乎想起了幾年前,張小刀麵對三百大荒勇士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土牆上,堅定的挽弓提箭,一箭卷起千層雪!


    ps:


    晚上還有兩更,我先吃飯,爭取9點發出來一章,十二點之前發一章,那個自然要求票嘍,大家砸起來,不要看著數據那麽可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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