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可怕的是,黑暗的天空中開始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漩渦,這些漩渦有的小,有的大,分布得極為不規則,但是陸陸續續的一出現,便倒映出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影子。那個世界,也是同樣的暗無天日,天塌地陷。這才僅僅是兩個世界融合的開始而已。劉彩死死的抱著小石頭,嚴成緊緊的摟著紀長臨,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和身旁最親近的人相擁。因為他們都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是末日。四大宗門的宗主,過去也是自詡見多識廣,可是到了這一刻,他們才知道人力在天道麵前究竟有多渺小。如果沒有神器庇佑,即便是渡劫修士,恐怕在這樣的浩劫下也難以活下來。天元宗宗主舔了舔幹澀的唇,再次在心裏感激起了蘇秋延。沒有任何雜念,真心誠意的感謝起了蘇秋延。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青州城。在那裏,有一道光芒正如輕紗一般灑落,成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盡管看起來微弱得像是雨夜中的燭火,卻把他們和外麵的疾風驟雨徹底的隔離了開來。城主府。陸承宣等人都站在蘇秋延身邊,就連應祁都沒有走。應祁不是不想走,而是他沒有辦法走,因為小金龍打死不走,他又不可能把小金龍打死,所以隻能留下來了。唯一可以安慰他的是,他的危險雷達雖然響了,但是響得不是很厲害,這次的天災應該是有驚無險。“不知道兩個世界要融合多久。”應祁道。他其實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或者說很少有人能有機會見證天道的融合。這對修士們來說,也算是一次機遇,因為天道融合的過程中,會有許多大道顯現,如果能頓悟,也能一飛衝天。可惜能看見大道的人太少了,按照如今的情況,不死在天道融合之下已經是萬幸,想要一飛衝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小金龍也有點害怕的縮在秦越的懷裏,他不是怕外麵這末日一般的場景,而是敏銳的感覺到兩個天道融合傳來的威壓。秦越摸摸他的腦袋道:“沒事的。”小金龍還是害怕,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要是他跑了的話,香香肯定會更害怕的,因為都沒有人陪香香啦。蘇秋延仿佛知道小金龍在想什麽,轉過頭來對他道:“不會有事的。”他不會讓陪著他的人有事的。或許是感覺到他的信念和決心,太初之光也更亮了,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溫柔的盈盈光芒之中。片刻之後,外麵傳來了轟隆的雷聲,一道驚雷劃過了天空,直接撕裂了一片空間,無數的東西從空中落下,但是下一瞬間又翻轉了過來,被不斷變化著的空間放大縮小扭曲,奇異的宛如某種荒誕的夢境。第一道驚雷結束之後,更多的雷聲在空中炸響,再然後,黑色的雨滴大滴大滴的砸了下來。當這些雨碰到籠罩著眾人的光芒時,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詭異的嚎叫聲,甚至能看見有無數的黑煙因此騰空而起,聚聚散散,像是張牙舞爪的鬼怪。“是天罡世界的怨氣。”蘇秋延道。世界毀滅之時,隻要是有靈智的生物都會產生怨恨和絕望,這便是怨氣。積累了三千多年的怨氣,一出現就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手心中的光芒也跟著搖曳了起來。陸承宣皺眉道:“這才開始,我去外麵看看。”以他的修為,想必也能應付一些怨氣,如果不趁著剛開始幫蘇秋延承擔一些壓力,那麽越到後麵,恐怕就越難。他一站出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退縮,就連害怕的小金龍都從秦越懷裏伸出腦袋,想要出去幫忙。“不用了,我們五人就夠了。”陸承宣道。不到渡劫期,出去根本沒有用。秦越眉頭緊皺,在這種時候幫不上忙,讓他非常難受。這下輪到小金龍伸手摸秦越的腦袋了:“他們都出去了,我們必須要留在這裏陪香香才行啊。”秦越聞言道:“你說的對,我們要待在這裏陪城主才行。”陸承宣五人一出城之後就直奔天幕之上,神器的光芒不會阻攔他們,因此他們一離開光幕的範圍,就立刻用修為撐起了另一道防禦的網。這道網幾乎沒有任何光芒,卻為蘇秋延減少了不少壓力。應祁化作金龍,身上的鱗片被那怨氣之雨打的生疼,痛得呲牙咧嘴道:“我本來隻是來度假的,沒想到最後卻做了苦工。”陸承宣難得笑了:“和天道對抗,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應祁甩著尾巴:“你說是就是吧。”反正他不喜歡這種難得的體驗。四大宗門的渡劫期修士見到他們出去之後也遲疑了。“我們也去幫忙吧。”天元宗的宗主道。他們雖然也挺害怕,但是現在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能為蘇城主多減輕一些壓力也好,畢竟我看這天變恐怕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這會兒他們好歹還能幫上一點忙,嚴格來說,這也不算幫忙,隻能叫做自救。“走吧。”烈陽宗的宗主也站出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