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海這時也從那個金丹修士嘴裏把想知道的事情都問出來了。“曲安?”蘇秋延疑惑道,“我們和曲安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他們為什麽會來青州?”他腦子也轉的快:“怪不得上迴會給青州發帖子,原來根源在這裏。”竟然隻是因為曲安城主卜算出來的一卦。謝昂生氣道:“真是可笑!曲安一個大城,竟然會這麽下作!”他們和曲安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那曲安城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學藝不精,竟然會卜算出青州對曲安有威脅。他們青州可是最愛好和平的好嗎?就算成了東境第一城,那也不會去欺壓其他地方的。魔尊卻是在識海裏附和道:“曲安城主卜算的不錯,青州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青州確實非常弱小,但是一旦它成長起來,它不僅會成為曲安的威脅,也會成為四大宗門的威脅,因為這裏和仙陸的其他地方都不一樣。而且這點不同,不僅僅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早晚會成為最本質的利益衝突。因為青州要發展,必須得打破仙陸的規矩——四大宗門對糧食的壟斷。這點是四大宗門的死穴,如今青州沒有辦法,但是他觀城主的意思,一旦時機成熟了,他必然是會讓青州人都擁有自己的田地。但城主所想的也不僅是這樣,如果隻是這樣,那青州可以成為第二個曲安,以強大的實力向四大宗門求得一定的妥協,換來少量的糧食自主權。可是城主明顯不會滿足於這一點。他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城主不會吝嗇於讓所有的糧食良種都流通起來——所有人都應該有權利獲得維持生存的糧食種子,以及種植這些種子的權力。壟斷或許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會出現的規律,但是這一條規律絕對不能用在人們賴以生存的糧食上。城主雖然從來沒有提過,但是魔尊看得分明。一旦城主解決了靈根的問題,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天。因為城主和四大宗門的人,本質上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別說曲安了,就連四大宗門都是城主麵前的攔路虎。盡管這是很遙遠的未來,但也說明了曲安城主的卜算不錯。魔尊忍不住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關於上輩子的許多記憶都不清晰了,他猜測這是重生的代價,最要緊的東西,他都不記得了,包括當初他是在哪裏得到的玄陽火,他又是怎麽殺上了四大宗門。他記得的反倒是一些不要緊的事情,比如當初他去了仙山,卻是什麽人都沒找到。比如城主的四位師父當初也想要玄陽火,但是玄陽火到了他的手中,所以他們無功而返,甚至因此失去了蹤影。可是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他卻記不清楚了,就像是你知道有這麽一件事情,但仔細去迴憶,卻丟失了所有的細節,甚至會隨著迴憶的次數越多,開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這著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過魔尊還清楚的記得一件事情——在他死之前,他做了平生為數不多的一件好事,就像是城主所想的那樣,他打破了四大宗門對整個仙陸的統治,把糧食的良種撒到了每個角落,所有人都可以靠著雙手種出吃的。雖然那會兒他已經沒有多少理智了,但是他還知道餓肚子的痛苦,所以在魔尊的陰影籠罩仙陸大地時,反而人人都擁有了吃飯的權力。真是可笑。魔尊想到這些往事,再看向麵前的城主,心就更軟了。他這輩子已經不用再像上輩子一樣,活得像是一條流浪的狼犬。他總是想,這是不是上輩子他做好事得來的迴報。如果是的話,這輩子他願意做更多的好事,隻要他能長長久久的陪在城主身邊。魔尊想的是未來,可是其他人卻有不同的想法。比如聽了一耳朵的應祁,他堅持稱:“這個曲安城主,恐怕是卜算出了二殿下的存在。”他本來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的,但是那個金丹修士口中的卜算時間,分明和二殿下渡劫的時間差不多。應祁是條合格的龍,合格的龍都有這麽一種想法——龍很珍貴,所以人人都覬覦他們,軟弱一些的想要求得他們庇護,奸詐的想要把他們扒皮抽筋。像蘇城主這樣良善的人類實在太少啦!因此聽到這件事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曲安城主對二殿下心懷不軌。畢竟青州城裏,除了二殿下以外,還有誰能威脅到化神修士。他道:“卜算這種事,本來就會混淆因果,他覺得是青州威脅了他,殊不知可能是他想要青州的東西,所以青州才會給他造成威脅。”而這樣東西,除了寶貴珍貴貴不可言的龍之外,還能有什麽?他這個論點一拋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了。隻有小金龍沉重的點頭。沒錯了,曲安城主肯定會在未來覬覦他,所以才會被他殺掉。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看來都是因為他,才給香香造成了麻煩。所以小金龍很有殿下風範的對應祁道:“七七,曲安城主既然對我不懷好意,那就讓他好好吃吃教訓!”龍島的龍們從小就知道,對待敵對的人類時,必須有秋風掃落葉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