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蹬腳,

    完全是那種毫無技巧的用力蹬地,蹬地的聲音實在是太響烈了,速度完全就是像一道虛影一般猛地衝向幾乎毫無生氣的完全與黑暗融合的木冷。

    可是讓人驚訝的是,即使是這種恐怖的速度下木冷隻是微微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不光如此腳一轉帶動身體猛地一個旋轉便見眼花間木冷便已經在了周莊身後。

    “你心中殺氣太盛了,用這種自殘形式的使用真氣,你根本無法完美的操縱身體,這樣的你就是再來一百個也隻是死而已。”木冷森冷的聲音傳到滿頭大汗一臉茫然四處尋望木冷身影的周莊耳中。

    一怒,“住口”猛地一個迴旋踢掃過去,其所爆發出來的氣勢實在是驚人到恐怖,相信根本無人可以抵其鋒芒。

    木冷微微一皺眉隻是稍微往後挪了一點腳步便躲過了這足以劈天的一掃腿。

    似乎真像是其所說的那般,因為這一腳慣性太過驚人了,往日可以完美的轉換控製的腳竟然帶動著他身形一個踉倉,不由得身體露出防禦間隙來。

    可不知為何,木冷沒有趁著這個機會進攻,就像先前那般,明明有極好的進攻機會卻放棄了。

    “作為一個武者,心境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否則隻會是被人利用這個破綻而已,那麽你就隻能跟隨別人的腳步,直到最後滅亡。”木冷又是淡然說道。

    “你不要在這假惺惺的了,狗賊。”周莊有如一頭發狂的野獸滿腦子都是報仇,記憶中那些微笑的身影此刻無比的清晰。

    穩住了身形,另一拳帶著以力破巧的味道狠狠的帶著身體搗向木冷,木冷隻是稍微的一個閃身便躲過了這一擊。周莊的這一慣性衝勢足足帶動他跑了十數米才停了下來。一轉身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木冷見此淡然道“你的真氣運行量實在是太多了,已經遠超過了經脈的負荷,如果不停下來的話,你最多幾分鍾就會死掉。”

    “我不要你這個狗賊假惺惺的提醒,納命來。”壓製住胸口翻騰的氣血強忍著全身幾乎碎裂的經脈,此刻他隻想報仇,不管什麽,哪怕下一刻就是死他也不在乎了。

    又是橫衝直撞的一拳打向木冷,微微一皺眉,麵目雖然淡然無法看出什麽表情,可就是有一種讓人感到他此刻板著個臉,與此同時森冷的氣勢更是加大了三分,很明顯的,木冷剛才竟然沒有使出全力,就能夠輕易的擊殺周瑾玩弄周莊於鼓掌中。

    這股突然間強大的氣場讓即使是身在魔中意識混沌的莊周身形也是不由自主的被其逼迫的緩慢下來。

    這一迴木冷沒有在躲閃了,反而也是同樣一拳搗向周莊的那一拳。這一拳看似隨意打出的,可兩隻拳頭雖隻是肉身相碰卻發出恐怖的氣爆響聲。

    木冷隻是微微倒退兩步,而周莊卻直接倒飛了迴去。

    “你現在很弱,弱的可憐,老實的告訴你,我隻用了七成的內力,可你連我的一拳都接不住,還是老老實實的迴去繼續修煉吧。”

    木冷冷冷的瞥了一眼忽然間被現實擊打頹廢的周莊,摸了摸袖袍,將那塊紫心玉拿了出來,同時身形一動就來到了周莊麵前,在其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紫心玉一甩,頓時間化成一道虛影進了周莊嘴中,因為突如其來的嘴中異物,一不小心猛地一咽便將紫心玉咽進了腹中。

    “咳咳,狗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今天我就是死了,也要化成厲鬼報仇。”周莊的眼睛充滿了血絲,捂著嗓子吼道。

    身軀一震,沉默了一下,轉身麵向那具已經開始發涼的屍體來,滿臉的惆悵,此時的木冷表情是多麽的豐富,任誰也不能把以前的那個木冷和現在這個木冷做對比。

    “我給你喂了毒藥,這種毒除非你用真氣消融掉它,否則你的修為將此生都沒有可能進境的機會,我還會在同福鎮等你的,希望你下次會好點,也希望你能夠超越我將我殺掉,否則。。。我就會真的殺了你。”有些蕭索的說完,身形一動便化為一道虛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殺了你,殺了你,你現在很弱,弱的可憐,老實的告訴你,我隻用了七成的內力,可你連我的一拳都接不住,還是老老實實的迴去繼續修煉吧。)盤旋的聲音像是詛咒一般譏諷著他的無能弱小。

    “我不甘願,為什麽,為什麽啊,哈哈,被仇人放了一條命,哈哈哈。。。”周莊癲狂起來,不過因為先前那番超負荷使用真氣身體已經疼痛欲裂,連站幾乎都站不起來。

    屈辱不甘願的淚水湧了出來,臉一紅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夜風瑟瑟,忽然周瑾那具已經死掉了的屍體一陣顫動,緊接著一團黑影從中緩緩現了出來,蠕動的就仿佛是什麽生物一般,與此同時周莊麵色一厲喝到“什麽妖怪敢在我麵前現身?想死嗎?”抬頭一看便看見了那團黑影。

    “嘿嘿嘿,你很強大啊。”黑影傳出幾乎能懾人魂魄的聲音。語氣像是在嘲諷一個落幕的強者卻又像是在可憐一個弱者。

    一惱怒,勉強站了起來,“你是在嘲笑我麽?區區一個鬼物在我周莊麵前作怪,看我今天不滅了你。”

    “你現在還能有力氣動麽?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在這等著你來滅。”蠕動的黑影桀桀怪笑道。“你。。。”怒火攻心,先前勉強壓製住的氣血又是翻湧起來,一口紅的妖異的鮮血順著嘴角不情願的溢出。

    “不過我可不是騙你的,憑你現在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我也不需要去欺騙一個對我毫無威脅也毫無用處的人類,嘿嘿。。。”

    對於黑影所說的,周莊默然,的確憑他現在根本無法威脅眼前這個先前就已經能夠毫無察覺的隱藏在旁邊的妖怪。“那你想幹什麽?想看我這個失敗者的笑話嗎?”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的確是很強大,不過到底比起剛才那個人類還是差了點。”話音微微一頓,蠕動中的黑影也是為之一頓,一雙恐怖的紅眼從黑影中閃爍起來,緊盯著頹廢的失敗者周莊。

    目光像是在打量他一般,見其聽到那個人身體微微一顫,眼中流露出幾乎能看懂的譏諷,終於開始了它的正題,誘惑道

    “你雖然是人類,我是鬼族,但我還不是由人類轉變成的嗎?嘿嘿嘿,在我是人類的時候不過就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但是我現在可比生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嘿嘿嘿。。。”

    麵色一動,平息了心中翻騰的情緒,“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難道還要我變成跟你們一樣永世不得超生?”

    那個黑影繼續誘惑道“不說有沒有什麽來生,即使窩囊的活著還不如轟轟烈烈一點,剛才的我也看到了,那個人類的確是強的不可思議,就是全盛的我也沒把握擊敗他,你雖然現在年紀還小,可是我可以明說,就是你再繼續練一百年也超不過他。。。”

    “住口。。。”一聽黑影提起那個人,周莊剛平複下來的情緒又一次爆發了出來。

    “嘿嘿,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如果願意跟我一樣變成鬼物,實力絕對會大增,怎麽樣?”

    努力的讓自己平息下來,聞言冷冷一笑“我為什麽要信你的,鬼物一道在乎的就是吸收其它鬼物的精魂吧。”

    “我可不像是那種鬼物,以我現在的修為根本不能憑著吸收精魂增長修為,我之所以現身是因為我看你跟我同病相憐,當年老夫我也是全家被仇家殺害,我前去報仇可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喪命了。當年幸好同福鎮這個地方有一條陰脈,要不然老夫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什麽?同福鎮地下有一條陰脈?這不可能,以內洲如此稀薄的妖氣,絕對無法形成陰脈。”周莊驚駭可想而知,陰脈是一種可以滋生妖鬼的地脈,外洲有無數陰脈這可以好說,那是因為妖氣的充盈所以才形成的,可內洲的妖氣稀薄到恐怖,按常理根本不可能產生陰脈。

    “嘿嘿嘿,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過這條陰脈有些特殊,範圍也很小,就藏在同福鎮中一家錢姓房子底下,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除了我轉變為鬼物以外沒有其它人變成鬼物。”

    目光閃爍了,木冷實在是太強了,就像是一座山一樣,他感覺自己和他的差距就像是螻蟻和巨人一般。如果就這樣拚命的修煉,又怎麽可能超越他,所以為了報仇,即使是化身為厲鬼又有何不可。

    “在這種內洲妖氣又那麽稀薄,根本就不可能讓人變成鬼物,你有什麽辦法?”終於,咬了咬牙,周莊為了報仇,已經徹底的將靈魂出賣了隻為了變的更強也在所不惜。

    “嘿嘿,我早就等這句話了。我可以將我一點魔氣注入到你的身體中,然後你再自殺,死後絕對可以變成跟我一樣的存在,嘿嘿嘿,怎麽樣?路可是擺在這兒了,當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隻不過你永遠。。。”

    表情猶豫但在聽到黑影又一次提到那個人終於下定了決心,死又算得了什麽?六年前我就死過一次了。“好。”

    “嘿嘿嘿,這可不是我逼迫你啊,那麽開始吧。”說完便見黑影分出一小團的黑影直接射向周莊,周莊沒有反抗很輕易的就見這團黑影沒入了周莊身體中。

    微微一眉頭,明顯感到身體中的異樣,一瞬間腦海空了,隻剩下往日的那三個笑容,(爹,娘。。。還有哥哥,我一定要為你們報仇,為了報仇,在所。。。不惜。。。)右手緩緩的提起,隱約能看到絲絲若隱若現的霧氣凝而不散的在其掌中流動著。猛然一發力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這麽,周莊閉著目死去了。

    黑影見此喃喃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怨氣有這麽大,比上次收服的那個女的怨氣還要強數倍,果然人類的怨恨要比別的生命強啊,那麽變成鬼物修為應該可以十分讓人期待吧,哈哈哈,咦?開始了。”

    隻見周莊身上冒出絲絲的黑氣,這些黑氣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的聚集在周莊上半空。

    忽然就見周莊腹中一閃紫光,隨後一團紫光便衝入在半空中已經聚集成一大團黑氣中。見此黑影輕咦了一聲,隨後語氣中帶著恍然來“就是那塊了不得的玉佩麽?哼,隻不過是讓人增加不是本身的修為而已。”

    隨後周莊身上就再也沒有冒出黑氣了,而此時半空卻又一團頭顱般大小的濃密黑氣緩緩蠕動著。

    見此,黑影中忽然探出一隻表皮潰爛很少的手來,朝著黑氣就是一抓,頓時那團黑影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一個抖動便飛也似的衝向那隻手中,隨後這隻手帶著黑氣沒入了黑影中,良久那隻手又一次探了出來,朝著周瑾就是一抓,隨後便見那個被周瑾藏在懷中的戒指現了出來,飛也似的被其抓了起來,此時這隻手一縮沒入黑影中,而這團黑影幾個閃動見便莫名消失了。

    地上就隻留下周瑾和周莊的屍體證明了這裏曾經發生過的大戰。

    顧新蘭費了老大力氣才翻過城牆可眼前一抹黑,沒辦法隻能認準一個方向衝去了。

    可沒過多久,忽然的停了下來,隻因為從其身旁閃過一個身影,矚目望去,這個人也是望向他,森冷的有如實質的眼神讓顧新蘭不自禁打了個寒蟬,這個身影看了一眼顧新蘭便也不管她幾個跳閃間就消失在了顧新蘭的視線中。

    “唿唿。。。”顧新蘭沒想到隻是被望了一眼自己就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一樣,身軀都有些不自禁的發抖。

    可隨後驚慌了起來,周莊先前似乎是在追什麽人,此時有一個陌生人出現在這,難道。。。不敢在想,連忙向著那個人的反方向奔去。

    滴滴答答,顧新蘭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哭過,或許隻有在她已經死去多年的母親懷抱中才哭過。

    心仿佛停了下來,眼前周莊像是安詳的躺在地上睡著覺,令人不想打擾他。“啊。。。”撕心裂肺的哭泣伴隨著無比的哀傷迴響在漆黑的夜空中。

    木冷迴到了錢德的縣衙,此時錢德正在書房中等待木冷的消息。一見木冷迴來,臉上不禁驚喜道“那塊玉佩拿迴來了沒有?”

    木冷卻是不答,察覺氣氛有些不對,錢德心中警惕了起來。

    幽幽歎息一聲,木冷忽然道“錢德,你的作用已經不需要了。”

    錢德麵色隻是稍微露出一點大駭就直接撲通一聲倒地死了,原因無它隻是木冷以極快的速度快速的對著錢德胸口一點。

    看了一眼錢德,便翻騰了出去,不久後整個縣衙著起了火來,而他們的縣令大人也已經葬身在這場火海中。

    顧武雙手後縛,仰望著明亮的月亮,忽然背後似乎是什麽東西落地一般的聲音。耳中一動,轉身看了過去,木冷,此人竟是木冷。

    “你來了啊,是來取我命的麽?”顧武颯然的說道。

    冷冷盯著顧武,微微點了點頭,略顯生硬道“父親,你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間到了,新蘭她也長大了。”

    淡然一笑,繼續仰望著天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啊,青兒,我對不起你。”不知何時眼中充滿了淚水,看向麵色依舊淡漠的木冷一瞬間竟現出慈愛來“當年是我造的孽,我今天不需要你動手,其實我一直在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木冷不答,就是那麽看著他。歎息一聲,想到了什麽麵現剛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木冷“答應我,不要傷害他們,不要傷害新蘭和周莊。”

    顧武看著不知何時已經蒼老的雙手,慘然一笑口中喃喃道“十多年了,十多年了,哈哈哈。。。”

    眼光突然間似乎多出點什麽,卻讓人說不清那是什麽“嗯,結局早已經注定了,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顧武深深的看了一眼木冷,舉起手掌,

    一掌拍在頭上,一股內勁直接將他震死了。木冷還是那般的神情,始終不會為了什麽所動。這一夜,屹立了十多年的同福武館被火光淹沒了,連帶的還有他們的師傅,當人們醒來的時候記憶或許隻是會憂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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