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孩子


    關氏覺得很好笑,卻又覺得自己笑出來好像很不道德,酈蕪萍和酈蕪蘅姐妹兩背過身去,就哈哈大笑起來。


    周大嫂這才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拍拍自己的嘴巴:“哎喲,瞧我這張嘴,真是,什麽都敢說。蘅兒啊,你們就當沒有聽到!”


    關氏雖說也有這個擔心,但一想到萍兒已經定親了,蘅兒也是個大姑娘了,這些事,她們將來多少也會知道,早些知道,對她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沒事,嫂子。那後來呢,怎麽樣?這孩子都生了,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啊?”關氏滿心疑惑,最主要的是,這不符合韓氏的脾氣啊,這種可以要錢的時候,她怎麽反而藏著掖著,昨天也沒來他們家。


    “別說孩子了,那是個丫頭!可把你婆婆氣得,她這幾個月,那新媳婦兒可把她給折騰得不行,看到是個丫頭片子,差點把孩子給扔了。滄海看著也不舒服,那媳婦兒現在可可憐了,每天都在抹眼淚,還有她娘,現在啊,在這邊都快過不下去了。我聽說啊,雖說是個丫頭片子,但是呢,決定提前把滿月酒定在八月十五這一天,我看啊,八成是算好了,你們要在這一天迴來。”


    到了吃飯的時候,周大嫂不好繼續留在這裏,扭扭捏捏好半天,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想問問,縣城那邊還需不要需要人,自己兩個兒子想出去賺點錢。


    周大嫂和關氏的關係一直很好,關氏聞言,她有些為難,可問題是這方麵的問題,她確實不知道,於是,她讓酈恆安和酈蕪蘅跟周大嫂說。


    酈恆安想了想,周大嫂家的兩個孩子呢,他們也知道,還得叫周大哥和周二哥呢,人呢,和周叔叔差不多,不過,沒有周叔叔勤快,但還算老實。


    “嬸嬸,這樣吧,等過了十五,到時候讓大哥和二哥跟我去縣城吧。不過,西康縣那邊沒有地方了,倒是西康縣附近的縣城還需要兩個,要是你覺得還行的話,到時候可以跟我去縣城,我給他們安排好。工錢方麵,我首先說好,一個月結一次,一個月是二百五十文,包吃包住。”


    周大嫂一聽,樂壞了,當下就答應了。


    周大嫂他們一走沒多久,韓氏就真的抱著孩子拉著酈滄海來了。


    關氏正打算明天去看看自己的親爹呢,沒想到韓氏就帶著孩子來了。


    “滄山啊,你們可算是迴來了,滄海的孩子生了,你看看,這丫頭長得可愛不?都出生十幾天了,你們才迴來。”


    韓氏抱著孩子,逗弄著孩子的小手。


    酈蕪蘅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去年過年前懷上的,應該有九個月了,九個月,其實也不算早產,其實也就早那麽十幾天二十天,孩子應該發育成熟了。


    隻是這孩子身上一大股排泄物的味道,挺不好聞,不僅如此,還是身上包裹用的布也是黃色的,像是那種不要的破布做成的。


    再看身邊的酈滄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見他對這個孩子的不屑。


    酈蕪蘅想起,當時小彩一看到這孩子,就斷言這是個女兒,那時候,她還有些好奇。


    她迴頭望了望屋裏的小彩,不禁叫她,小彩手裏還拿著幾塊酥糖,一個勁的往嘴裏塞,酈蕪蘅無奈:“你一天就知道吃。”


    酈滄山探了探腦袋,韓氏急忙拉著孩子的小手:“哎喲,你看著孩子,多精靈啊,可愛得很。孩子啊,這是你大伯,知道嗎?你大伯最喜歡你了,曉得不?以後長大了要好好孝順你大伯,滄山啊,這孩子第一次見你,你是不是得給孩子幾個見麵禮啊?”


    酈蕪蘅嚇得差點掉了下巴,什麽?見麵禮?


    酈滄山當時就尷尬的站在那裏,他們都不知道酈滄海的媳婦兒生了孩子,怎麽可能準備禮物?


    現在韓氏一開口,就要他們拿出禮物來,這不是欺負人嗎?


    “奶奶,這孩子怎麽紅彤彤的?他什麽時候出生的?”酈蕪蘅故意指著孩子,有些嫌棄。


    也不知道韓氏和孫玉娘到底是怎麽帶孩子的,這孩子也太髒了些,身上一大股那種味道,就算是嬰兒,但是,也太埋汰了。


    “哎喲,你這是什麽話啊,小孩子都這個樣子,你懂什麽啊?真是的,小孩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他是十多天以前生的,對了,那個時候,你們還沒迴來呢。我們打算八月十五要做滿月酒,將就大家都在家,這樣也好,對大家來說,也方便。”


    看韓氏笑眯眯的樣子,酈蕪蘅很無奈的想,或許,在她眼中,他們幾個,就是人形的銀子吧。


    “原來我們不知道啊!”酈蕪蘅故意提高了聲調,“既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麽送她禮物呢?奶奶,你可真好玩,爹,奶奶說過兩天的滿月酒,那到時候我們再去嘛。”


    關氏扯了扯酈滄山的衣袖,“是啊娘,我們才迴來,這屋子裏許久不住人了,亂糟糟的,濕氣還重,要是小孩子進去,哪裏有點發燒生病的,可就麻煩了呢。”


    韓氏聽說沒有禮物,頓時就不高興了,“哼,人家跟我說,這越有錢的人越摳門,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可不就是這樣的嗎?既然沒有準備,難不成身上還沒點銀子?好歹這是孩子第一次見她的大伯和大伯娘!”


    酈蕪蘅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酈滄山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關氏,手不自然的伸進了懷裏,關氏一個勁的瞪他,他卻不當迴事,就在關氏準備發飆的時候,酈滄山拿了十幾文錢:,放在孩子的身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身上就這麽點錢了,娘,算是給孩子一個見麵禮,你別嫌棄啊。”


    韓氏其實很想說,我已經很嫌棄了,十幾文錢,總比什麽也沒有強吧。


    韓氏又把視線轉向關氏,關氏厚著臉皮,拍拍自己身上:“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現在身上……諾,你看,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身的灰塵,你要不要?”說著,作勢就要拍自己身上。


    韓氏急忙揮揮手,“行了,這還是孩子呢。我就是抱來給你們看看,孩子嬌氣,我坐會兒。”


    韓氏說著,就抱著孩子,自顧自的進了屋,找了位置坐下來,東西酈蕪蘅他們昨天就收拾好了,但是好久沒住人了,除了吳大柱他們定期過來打掃,也沒人管,屋子裏濕氣有點重。


    韓氏那雙眼睛像雷達一樣,將屋子每一個角落都掃了一遍。


    酈滄海進屋也是一樣,他的目光掃到小彩的時候,眼底就閃爍著火熱而又炙熱的目光。


    小彩對這樣的目光很敏感,捏了捏小鼻子,有些不悅的擰著眉頭,扯了扯酈蕪蘅的衣袖。


    酈蕪蘅不明所以,小彩搖晃著她的衣袖,這時,酈滄海便問酈蕪蘅:“咦?這位是你們買來的小丫頭嗎?”


    要不是酈滄海提起,韓氏壓根沒注意到小彩的存在,在她眼裏,隻有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才值得被矚目。


    她這麽一看,這丫頭長得還真是好看,至少,她活了幾十年,還從未見過這麽標誌的姑娘,當然,除了村裏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澹台,但人家可是男兒家。


    小彩身上七彩的衣裙實在是太耀眼了,再搭配上那張精致絕美的小臉蛋,要不是年紀尚小,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一個。


    “什麽小丫頭?”同為男人,酈恆安擦覺到酈滄海異常的目光,有些憤怒,擋在小彩和酈蕪蘅麵前,“小彩是我娘認下的女兒。小彩,這是小叔,這是奶奶!”


    小彩撅著嘴巴,認真的想了想,指著酈滄海說道:“二哥,他身上的氣味很難聞,我不要叫。”


    韓氏聞言,不禁有些火大,“不叫?我還沒有你這樣的孫女呢,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撿來這麽一個野丫頭,我可當不起人家的奶奶啊!”


    關氏心疼的望了小彩一樣,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裏:“是,她不適合叫你做奶奶,她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的奶奶呢?好了小彩,你快進屋去。”


    “你本來就當不起小彩的奶奶。”酈蕪蘅瞥了韓氏一眼,“娘,我去看看小彩!”


    酈蕪蘅甩手出去的樣子氣到了韓氏,她黑著臉,指著酈蕪蘅的背影,酈滄海這時急忙拉著她的手,“娘,別生氣。”


    韓氏被酈滄海拉住,才撇撇嘴,“不計較就不計較,隻是滄山,你們家蘅兒都多大了?還是不懂事,對了,你們家萍兒的親事還沒定吧?我給她相了一家挺不錯的人家,過幾天媒人就上門提親,我跟你們說……”


    “萍兒已經定親了,庚帖都交換了,就不勞煩娘你費心了。”關氏急忙堵住韓氏的嘴巴。


    “什麽!”韓氏猛地站起身來,“怎麽就定親了?我怎麽不知道啊?”


    韓氏此刻心裏著急死了,在孫玉娘還沒生產之前,她被酈滄海和孫玉娘壓製得死死的,如今孫玉娘生了個女兒,輪到她得意了。


    這不,就在前不久,她聽到在他們下下麵一個村,有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說親,光是謝媒錢就給五兩銀子,定親一事願意給十五兩銀子!


    之後還有謝禮呢,如今他們家虧空得厲害,韓氏沒多想,隻想到酈滄山家有個老婆剛好今年十六歲,長得也不錯,而且針黹女紅,哪樣都拿得出手啊。


    於是,她接了地主家五兩銀子的媒錢,沒想到酈蕪萍定親了!


    “娘,你可真是說笑了。我們家萍兒年紀也到了,這姑娘家,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爹都覺得那孩子不錯,就定了下來。我們家萍兒沒那個福氣,享受不了,要你,你介紹給別人?”關氏明裏暗裏諷刺韓氏。


    韓氏卻一臉沉思,錢她已經收了,吃進去的錢再吐出來,反正這事她肯定不會幹,既然這樣,她看向酈蕪蘅。


    “萍兒定親了,那就算了,蘅兒還沒定親吧?”


    韓氏指著酈蕪蘅,一臉算計的說道。


    關氏聞言,怒不可遏,酈滄山的臉也頓時就黑了,關氏脾氣直,當下就說道:“你是瘋了吧你,蘅兒哪裏得罪你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你想幹什麽?我早就告訴過你,幾個孩子的親事,和你沒有關係,你是長輩沒錯,你是酈滄山的長輩,我的孩子,誰若是想做什麽手腳,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好要她好過!”


    關氏惡狠狠,恨不得要跟人拚命一樣,韓氏嚇得心突突的跳,以前她就被關氏嚇過,這一次,又把她嚇得,孩子都差點掉在地上去了。


    韓氏將孩子交給酈滄海,酈滄海不情不願的接過孩子,韓氏急忙拍著胸口,“哎喲,要死了,不願意就不願意唄,你嚇唬我做什麽啊?你這婆娘,哎喲,要是嚇壞了我,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酈滄山沉著臉:“娘,我媳婦兒性子是那個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也是那句話,幾個孩子的親事,自有我和孩子他娘替他們操心,娘,你好好操心滄海的事情就行了!”


    韓氏雖然有些心疼那五兩銀子,但是看酈滄山和關氏猙獰的表情,她也不得不作罷,不過腦子裏卻在飛速想,要怎麽從他們這裏掏出點錢來。


    “行了!我隻是心裏不舒服,你說萍兒定親這麽大的事情,我好歹也是她親奶奶吧,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啊?搞得我像是個外人一樣。”


    關氏恨了韓氏一眼,暗道,你可不就是個外人嘛,成天想著怎麽算計別人,也不怕有一天被人算計了。


    “這樣吧,你讓我操心滄海的事情,我現在跟你說說滄海的事情!”韓氏拍拍身邊的凳子,讓酈滄山來自己身邊。


    酈滄山不願意,就坐在了韓氏對麵,酈滄海無比嫌惡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孩子,他看了看關氏:“嫂子,我一個大男人,實在是不會抱孩子,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孩子?”


    關氏見他懷裏的孩子確實可愛,除了身上一大股味道之外,心裏確實很不忍心,就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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