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去反駁,一個人長得醜就算了,心靈也這麽惡毒,這樣的人若是嘴裏能夠說出什麽好話,才是奇怪,他保持冷靜不用去反駁,等有了機會,直接收割她說話的功能,視線落在顧景樂舌頭上,仔細迴憶舌頭的結構,從哪裏割下來,才不至於大出血死人,才能痛苦活著。


    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會在陰暗裏,活在陰溝裏,不見陽光,不懂人性的美。


    宋贇突然覺得曾經學過的法華經是個好東西,這個時候念上一念,能讓自己冷靜,宋贇念著念著,腦子裏全是動手割了顧景樂舌頭的場麵,他是仁慈的人,這個人是他小姑姑,不能殺了,要留一條命,讓她沒辦法說話就是了,想著想著嘴角露笑來。


    夕陽的光輝從門縫鑽進來,落在宋贇臉上,鍍上一層金光,慈眉善目的小孩在這個時候竟然多了一絲佛性。


    就跟莊重的寺廟裏,那些得道高僧一樣。


    看透世間一切,看破這個滾滾紅塵。


    整個人仿佛不會被外物侵染。


    顧靜樂心裏更加崩潰,心情更加憤懣,伸手拎起房間裏放著棍子,對著宋贇後背一棍棍輪上去。


    宋贇念經的聲音停頓,努力將自己關鍵部位護住,讓後背跟屁.股落在棍子上。


    這樣能夠讓他腦子正常。


    度過這次劫難依舊是一個正常人。


    顧景樂崩潰打人,一旁的沈懷箬眼裏帶著笑,笑眯眯的看著。


    陰冷的笑容就跟藏在陰暗地方的毒蛇一般。


    宋贇的目光在沈懷箬身上停留一下。


    隨即收迴,太髒了,太醜,辣了他的眼睛。


    顧景樂手裏的棍子沒有收起的打算,宋贇在心裏慶幸,自己有按時喝羊奶牛奶,身子補的到位,若是沒有好好補身體,這幾棍子下來,他的骨頭都得斷了。


    沈懷箬站在陰影了,對上宋贇的目光,他嘴角勾起涼薄的弧度。


    挨打聲還在繼續,宋贇衣服已經變成紅色,額頭的汗水流淌出來,眼睛赤紅。


    小小年紀,小小孩子還閉著嘴悶聲將痛苦咽在心裏。


    不過是挨打罷了,算不了什麽的。


    想想千軍萬馬中跟敵人對陣的人,那是他的父親,能堅持十幾年,他也可以,意誌這個東西是可以鍛煉的。


    院落裏的宋時初跟著前方的鸚鵡在學院裏走著。


    國子監裏的人很多,因為是授課時間,所以宋時初可以自由行動。


    路上看見巡視的人躲開便是。


    這般朝著宋贇寢室行走,越走越覺得眼熟。


    室內,打累的顧景樂扔掉手裏的棍子,她同樣一身的汗水,狼狽的樣子是這輩子沒有過的。


    嘴裏放肆吐著糟蹋醃漬的話。


    跟她靖王府小女君的身份完全對不上。


    站在一旁的沈懷箬遞給顧景樂一張手帕:“你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這是你哥哥的親生兒子,是他血脈流傳的所在,更是他的傳承,若是知道你這般對他兒子,你哥哥會厭棄你的。”


    沈懷箬的話再次讓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的顧景樂心生怒氣。


    原本隻是她的哥哥現在有了女人,有了兒子,心裏眼裏就沒有她這個妹妹了,明明之前說過的,這輩子的柔軟就是她。


    怎麽多了一個女人就全變了。


    既然這樣,這些人都去死吧。


    死了就好了!


    殺心升起,顧景樂眼睛眯了起來,跟顧景垣有些相似的眼裏充斥殺氣,宋贇癱在地上,疲累的睜開眼睛。


    他跟國子監的先生學了很多東西。


    其中就有禦下手段,還有如何說話能夠不動聲色的在人憤怒的時候激怒人。


    京城這個地方,看來也不安全,以後出門得帶著小灰。


    宋贇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目所能及的地方,顧景樂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匕首,看著像是顧景垣先鋒軍必備的武器,一步步靠近他。


    生命要結束了?


    突然還有些不舍。


    還沒有給家裏的老母親養老送終呢。


    ‘噗次’一聲,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臉上。


    宋贇恍惚一下,仿佛看見門前有光。


    宋時初提開門,看見的就是顧景樂拿著匕首插在宋贇心腹的位置,心髒抽搐一下,一腳踢開顧景樂,視線落在宋贇身上,立馬把孩子扶起來。


    小孩胸口這裏插著匕首,額頭全是汗水,小臉煞白,手被鐵索綁住,宋時初伸手用力拽開鐵索,餘光從沈懷箬身上瞥過。


    她向來不會去傷害無辜的人。


    沈懷箬沈懷箬。


    手裏一根金針投擲出去落在沈懷箬的脖頸處,突然“咣”一聲,有人將沈懷箬帶走。


    暈倒地上的顧景樂也被來人給帶走。


    宋時初從空間扔出鸚鵡跟癩皮狗“跟上去。”


    知道現在不是搞沈懷箬的時候,宋時初再次把注意力落在宋贇身上。


    小孩還有唿吸,胸口插著匕首,匕首的凹槽很有趣,是三個棱樣式的,這種東西常用於軍中,殺人放血的利器。


    若是顧景樂專業一點,應該在聽見她踢門的一瞬間,將匕首給扒出來,這樣宋贇胸口的傷痕再也不好愈合。


    宋時初慶幸顧景樂是廢物。


    盯著傷口,將孩子放在床上,從空間裏把白虎放出來,白虎體型巨大,在房間有些動不開。


    聞到空氣中鮮血的味道,眼睛紅了一下。


    視線落在宋贇身上,白虎人性化的呆滯一番、。


    “守好門,不讓外麵的人過來,我需要絕對的安全。”宋時初發話,拿出剪刀匕首針線藥粉酒精還有一些常用的藥物。


    洗幹淨手,剪開衣服。


    盯著匕首,拿著金針將神經穴位封住,這才開始講匕首用手術刀給開出來。


    此處傷口距離心髒很近,眨眼的損失都不能有。


    給至親之人手術本就是一種挑戰,在沒有護士沒有幫工甚至外麵亂糟糟的情況下,宋時初抿著嘴唇,睜大眼睛,麵無表情的給宋贇處理起傷口。


    開掉匕首,撒上藥粉,用針線縫合傷口,處理好前胸的傷,宋時初緩慢的翻動宋贇的身體。


    小孩致命的傷可不是一處。


    後背的肉跟爛泥一樣,也不知道被人打了多久。


    她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陷入崩潰裏。


    她是大夫,床上是她的兒子,必須冷靜必須平常心,唿出一口氣,宋時初低頭再次陷入專注的狀態。


    外麵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白虎站直身體,渾身的毛發戰栗起來。


    誰敢進來,它就會吃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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