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南國都城的大雪還沒有退去,各式各樣的花燈將都城裝飾得無比的熱鬧輝煌,處處都是百姓們的歡歌笑語。

    “沒有想到,我們第一次過元宵,竟然是在這樣的虛幻中。”也許是因為在這虛幻之中,所以陸小果的身體並為有繼續衰弱的跡象,所以勉強能靠在北辰無憂的肩膀,慢慢的走著這熱鬧的長街中。

    “是啊,隻是可惜,誰也看不到這繁華熱鬧後麵藏著的危機。”今日便是南國的國破之日,雖然這已經是早已經知曉的曆史,可此刻卻還未發生,而他們就在其中,偏又無能為力阻止。這是一種無奈,對於命運的無奈。

    半月前,安妃遇刺,自此靈犀公主便一度消沉,哪怕是今日南國的皇上又給了她賞賜,還是不見她有何歡顏。

    想來也是,她怎麽能高興呢?且不說那死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便是那遺落在當場的平安節,就已經讓她心碎。

    南國的風向來都很柔,可是今日忽然變得兇猛起來,有些像是邊關的刺骨的寒風,更像草原上嗜血的風。靈犀站在城牆上,瑩白的雪月之下,依稀能看見遠處的送別亭。

    那日,也是這樣的風雪,她送耶律晟至此,將這平安節贈予給他。靈犀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平安節,一股憎恨從心底湧出,“你,為何要騙我?”她張口質問,哪怕那人更本聽不到,可她撕聲揭底的聲音,卻驚動了城牆下的守衛。

    偏偏這個時候,有將士急報:“邊城有狼煙。”

    “怎麽會?”她一時清醒過來,就算耶律晟沒有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來南國都城提親,可邊城的布防也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來被攻破。

    靈犀覺得哪裏不對,但她又不願意多想,到底她心裏還是愛耶律晟的,她不願意把他想晟那樣卑鄙的小人。

    可接下來的事實,讓靈犀再也分不清楚現實與真假。

    接二連三的急報,北遼大軍從邊城入南國,一路直往都城,但凡所經之地,必定雞犬不留,滿城血流成河。最讓靈犀措手不及的是,最受寵愛的長公主靈英拿出她與耶律晟裏應外合的證據。

    封封手稿,字字如她親筆所寫。

    這個正月,靈犀從高台跌入地獄,她被打入天牢,成了叛國罪人,手下親信皆被車裂於她的眼前。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切都拜耶律晟所賜。

    冰冷的鐵鉤穿透過她的琵琶骨,整個人被鐵鏈高高的掛在牆壁上,這

    是一間永遠不見光的暗牢,可即便如此,寒氣還是鑽進來了,將她的熱騰的鮮血凍成了一根根冰刺。

    ‘吱呀’的一聲,牢門被打開,靈犀勉強抬起頭,借著那幽黯的光,看到狹窄陰暗的樓梯上,正走下來一抹雪白。興許是許久沒見到亮光,靈犀竟覺得那抹雪白如此的刺眼。

    帶那抹雪白到了兩丈之外,她模糊的視線才看清楚。“你,來做什麽?”她跟這個姐姐,並不親密,她不會以為她是專程好心來探往自己的。

    靈英抖著華貴的水袖,白皙的十指從袖口中露出,指甲上塗滿了單寇。滿臉嫌惡的看了看這四周的髒亂環境,連忙抬手掩住口鼻:“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了這個時候,你跟本宮說話的口氣,依舊是不能軟下來。你說安妃那個賤人,怎麽能生出你這樣有骨氣的女兒來?”她滿臉的疑惑,明亮卻充滿惡毒的眼睛認真的打量著穿過靈犀琵琶骨的鐵鉤,竟認真的問:“疼麽?”

    靈犀垂下眸子,沒有多餘的力氣理會她,可靈英今日卻變得多話,似乎很想與她聊天,從小時候在父皇麵前爭寵到現在,直至她說:“我母後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我先你出生,我是南國的長公主,父皇的寵愛本該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可是你為什麽要出生,一個庶人生的女兒,竟然與我站在同一樣高位置!”她越說聲音越大,甚至是變得激動起來,好像與靈犀一樣同被稱為南國的公主,對於她是多大的羞辱一般。她吼完,慢慢的轉過身,晃晃悠悠的朝門口走去,繼續低喃:“而且,是我先遇到他的,為什麽他最後喜歡的是你?”

    可是這句話靈犀並未聽到,也正是因為沒有聽到這句話,所以靈犀在兩日後逃出這暗無天日的天牢。

    南國已經徹底破了,到處一片混亂,此刻沒有人在顧及她這個千古罪人到底逃往了哪裏。

    他被困在宮裏已經將近兩個月了,那日王兄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同意他去南國提親,一切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順利,這是他一生裏,覺得跟王兄最像是親兄弟的時候,親密無間,無話不說,於是不醉不歸。

    醉了,他也沒能在迴府邸。

    從躺在床榻上沒有半分力氣的時候,他就知道,皇家果然無親兄弟,權力的**才是永恆的主題,他想過任何辦法,想要通知靈犀,可王兄早有防備,不要說傳出任何信息,便是他的人,也一個不留。

    所以,此刻靈犀來殺他,他並不意外,隻是心疼,心疼那個在戰場上朝氣磅礴的姑娘,怎麽會變成

    這副樣子?

    “靈犀!”長久被喂食軟筋散,他的身體變得軟弱不堪,聲音也沒有了當初的中氣十足,全然一副病態。

    此刻的靈犀,一聲血汙與傷痕,原本俏麗明亮的容顏上,甚至有一條像是蜈蚣一般醜陋無比的疤痕,她一路從南國到北遼,已經經不得任何的風吹草動,更不可能在信任任何人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就取了他掛在床頭的箭羽,毫不留情的直接插進他的胸口,看著那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心髒處冒出來,她才似乎才解氣了些,然後呆呆的問:“耶律晟,你疼麽?”

    耶律晟搖著頭,眼眶卻濕潤了,費了很大的勁,才抬起手臂,觸碰到那張如今變得醜陋無比的臉龐上:“我……我不疼,靈犀,我沒有……”負你這兩個字,終究是沒能說出口。他的手一瞬間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重重的落在床榻上,那雙變得黯淡的眼睛,還依舊充滿著疼惜看著靈犀。

    “你沒有騙我,是麽?”靈犀看著他的屍體,很久才木然的自言自語。

    耶律晟的屍體是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了,誰也不知道他怎會被自己的箭羽穿心!

    烽煙四起,南國以亡,靈犀像是一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一樣,帶著麵具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奮力的廝殺在戰場上,她還想保住南國的最護一片國土,以此來贖罪。

    北遼有廣闊的國土,卻沒了耶律晟,南國沒了國土,卻還有靈犀公主。直至有一日,她偶然聽到些消息。

    這一切的一切,與她和耶律晟都是無關的,如果非得說他們也有錯,那就錯在不該相愛。

    逃亡西北的靈英公主在準備嫁給西蠻王做妃子的時候,忽然被一個醜陋無比的女人劫走。

    ------題外話------

    終於熬了一天,謝謝親們的支持,來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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