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果才沐浴的出來,就見水生在跟北辰無憂報告。

    “那位李半仙的確是一年前來的,不過最拿手的就是讓不會生小孩的婦人們能生小孩子。”水生手裏攥著一竄裹著黑糖的糖葫蘆,似舍不得吃,一直拿在手裏賞看著。

    “世間之事,大抵都是有因有果,遵循天道,命中有無子女那也是早就定下來的,即便是需要拜了求子娘娘才得子,那也是個形勢問題而已,可是不可能誰去求一迴神仙就能懷上。”陸小果一麵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說著見水生手裏的糖葫蘆,不悅的蹙起眉頭:“你不是說這糖葫蘆集市上很貴麽?怎麽花長安給你的錢了?不留著娶媳婦用的麽?”

    北辰無憂大約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話模式,自動忽略她後麵的話,“那依照娘子說,此舉有違天道?”

    “天道這種東西,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對,隻是沒有比天道更為完善的管理製度罷了,倘若這個都不遵守,那這天地間得多混亂。”她歎著氣,一把將糖葫蘆搶過來,將擦頭發的帕子扔給水生,“擦幹了在給你吃。”

    水生一臉委屈,北辰無憂也是無奈,小水鬼一身水澤,越擦越濕,在說他的娘子,怎讓別人碰。不動聲色從他手裏拿過帕子,走到陸小果身前給她擦起那一頭青絲:“既如此,那咱們小心些。”比如盡量避開束家。

    那束家他想起來了,聽父王說過,束縣令有不少出色的政績,隻是因為他兒子,所以一直流連與小縣城間做小縣令。但是他們家的女眷,實在不算知書達禮。所以還是要避開些。

    陸小果滿心歡喜的坐在鏡前,高興的傻笑望著鏡子中給自己擦著發的男子,一瞬間幸福感爆棚,“相公。”

    隻是好景不長,陸小果一下看到了鏡子裏出現的第三者。當即朝小水鬼喝道:“別讓他跑了。”

    怎麽又是小鬼!

    不想水生反而擋在小鬼的麵前:“剛才的糖葫蘆就是他給我的。”他怎麽可能舍得花錢買這種奢侈品。

    陸小果轉過身,打量著那小鬼,最多一歲的樣子,穿著連體的紅肚兜,看著是挺可愛的,可那張臉上,黑唇獠牙,眉心間還有一點青印。

    北辰無憂一臉無辜,他這一路上是引了不少鬼,但他覺得這個小鬼定然不會是因自己而來的。

    果然,那小鬼忽然咧嘴衝陸小果嘿嘿笑起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來:“三更天本道於山頂等你。”

    這種命

    令式的口氣讓水生忽然抱著腦袋縮到一個角落裏去。他認識陸小果不是一兩天,自然知道她最討厭別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跟自己說話。

    果然,陸小果直接攤開手心便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收!”一縷金光從她手心飛出,化作一葉天網,將小鬼收在其中,越縮越小,不同於以往,這個小鬼沒有變成石頭,而是一隻小小的紙片人。

    “傀儡?”陸小果撿起地上的小紙人,“相由心生,做出來的傀儡這麽醜不拉幾的,這個李半仙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這話聽來看似有些不講道理,但卻有及其有理,北辰無憂從她的手裏拿過小紙人仔細打量,卻見小紙人的腹上畫著一個奇怪的符文,“這個符文,從前在一本孤本上見過,不過少了一頁,不知到底何用?”

    陸小果湊過去一看,是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起不來。

    而此刻長亭縣衙,一位滿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來鳴鼓!

    好在束縣令一家正在後堂緊急會意,以‘如何成功的把陸小果從寧王府中搶過來’為中心,大家各抒己見,討論已到白熱化。

    以束老夫人為主的強取豪奪派票數居上。以束縣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派,隻有他同兒子束時風。

    正當時,忽聞鳴冤鼓響起,束縣令也來不及換朝服,急急忙忙的就往大堂去。

    這廂衙役已將那擊鼓人帶了進來,他一見束縣令便磕頭嚎嚎大哭,隻是不知道被什麽嚇到了,情緒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好半天了,跟隨他父親一起來的束時風才聽懂了些,總和起來問道:“你是說你剛出生的兒子吃了你娘子?”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不過束時風確認把他說的話組合起來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這個時風你聽錯了吧。”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不想那擊鼓的中年人卻連連磕頭應道:“此乃真事,草民怎敢欺騙大老爺。”一麵抬起身來指著自己身上的血跡,哭嚎著:“草民三十才求得這麽一子,可是孩子出生沒聽到哭聲,就見產婆驚叫著出來,草民跑進去一看,孩子正吃著她娘的下半身,草……草民當時也嚇蒙了,等反應過來孩子娘都沒了,草民身上的血就是證據!”他抖著雙手扯著自己衣裳,示意眾人看。

    束老爺父子相視一眼,大約都當他是醉酒了,最後隻吩咐衙役道:“問清楚住址,去他家裏瞧瞧,是不是喝醉了。”說不好犯了

    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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