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從遠處的山巒中隱約散漫的濃濃暮色淹沒了河流,吞噬著龍山鎮的每個角落。

    看那天氣,大約已經是來到秋末了吧!葉兒已飄零,空氣中的寒冷隱隱透著冰冷的寒意,寒冬即將到來。此時,幾家的客棧還在亮著昏黃的燈火,讓人忽有一股寒秋生暖的感覺。

    而在這時候,北邊傳來飛速的馬蹄聲,打破了龍山鎮的沉默。客棧的主人紛紛勾著眼兒往外看,似乎正等著垂涎已久的生意送上門。

    隻瞧那麽幾眨眼,不一會兒的功夫,馬匹上的主人不分先後地奔馬止於店前,客棧的主人是個枯瘦的男人,見生意停在自家大門口,心底歡喜得很,然而其餘兩家的老板見狀,翻了個白眼,關門去。

    “請問各位客官,需要留宿嗎?”還未等對方下馬,枯瘦老板眯著眼睛,跑到大門口接送,得意地笑著問。

    馬匹上的三個男人聞言,厭惡的冷著眼,打量了一下客棧頂上的金色招牌:“流雲客棧”這四個字,為首的那個點了點頭。

    “客官,這邊請。我們這裏的招牌菜也很不錯,我會吩咐廚房為三位大爺準備龍山鎮裏最豐富的美味佳肴。”客棧老板見那玉樹臨風的首領點頭示意,自己也仿佛得到了聖旨,於是便得寸進尺的想撈更多賺銀兩的機會,說道:“各位爺看起來並不是本地人,敢問是第一次來到我們的龍山鎮?這位爺,看您風塵仆仆,必得在我們這裏好好歇一歇,隻要您有這個,我們流雲客棧是絕對不會虧待您。”貪婪的眼神在燭光閃閃中閃耀著,客棧老板比一比手勢,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看起來惱人反胃。

    正欲開口巴結,突覺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部,他猛然迴頭,卻空無一人,而那被拍之處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癢癢的。

    再把視線拉迴,隻見那首領不知何時已下馬,站在他的眼前,正衝他詭異地笑:“我們要住店,小菜幾碟馬上給送上來。”

    語畢,冷炫的臉上依然鬼魅地笑著,率先步入客棧,選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入座。其餘兩人也二話不說的跟上前去,壓根兒把那老板當透化的看,連招唿也免去。

    “哦,是的,是的,馬上給您送上。”這銀兩難賺啊!客棧老板被那剛才的一拍,倏地感覺全身有點麻痹,但又不好說,又發現自己如此不受歡迎,隻好沮喪的跑去打點一切,留下這奇怪的三人。

    “哼,馬屁精!”風影子朝老板的身影翻了個白眼,一身殺氣沸騰。

    “你剛才的那一針還真使得不夠認真,瞧他還走得動呢!”江湖上有誰對風影子這大名不聞風喪膽? 木道邪悠閑地斟茶,意有所指地斜眼看著披頭散發的男人。

    “殺了這種軟耙子,我還擔心會弄髒我的寶貝呢!不過這些日子,有夠他受了。”剛才微微一使毒針,力道還故意放輕了不少, 若不是看在這幾天還需要這軟耙子的份上,他才懶得手下留情。

    “得保留他。”冷炫突然開口說。

    “知道!”風影子有點不耐煩地接過木道邪遞過來的小茶。

    “探子的消息靈通嗎?”木道邪問。

    “你可以不要相信。”冷炫冷笑的把視線從窗外移開,意味深長的看著兩個同伴。

    “老子可沒說不相信,隻是很好奇,為何你每次的消息都百發百中?”木道邪很是納悶不已,這冷炫一年前開始加入他們的地下幫派,把整個玄乎門搞得有聲有色,該殺的殺,該留的留,沒有不被馴服的,沒有不妥協的。

    “唉,你要懂這麽多幹啥?”風影子一向臭脾氣,擺了擺手。

    “相信我,知道越多,對你也不利。”冷炫嚴肅地放話,一抹陰影從他眼神裏滑過。

    木道邪和風影子同時察覺到這一幕,很有默契地閉上口,沉默。

    “找到他了嗎?”想到那個人,冷炫眼底瞬間燃燒恨意。

    “就在這龍山鎮裏。”木道邪已在前陣子探查這裏的一切,龍山鎮並不是一個複雜的地方,而且萬事傳千裏,這個鎮上的人過得太悠閑了,是是非非倒是可編成一本。

    “很好,我們今晚就動手。”他笑了,隻為那個他恨的人。

    “不過,那小子好像還不知道他自己的事情。”風影子道出重點。

    “就趁他笨時動手,咱們省時又省力。”木道邪說。

    “別讓夜長夢多。”冷炫說完,閉上眼,沉思去。那個住進他噩夢中多年的夢魘此時在他思緒中不停旋轉,忽而漂浮,忽而對著他狂笑。

    如果能夠送那人去見閻王,他肯定會在所不惜。

    如果不是因為那臭小子,他今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仇,他非報不可!

    就算賠上他的一生性命,他也願意。

    白行耀,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握緊雙拳, 冷炫冷列地在心裏笑。

    然而他的晃神,讓他忽略了躲在窗外黑暗中的黑影,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淩厲的看著他們。隻是一會兒的時間,那黑影突然快如旋風,輕如鴻毛般消失在原來的地方。

    徐風吹過,今夜秋風特別長。

    另一邊廂。。。。。。

    白府

    至夜深,一輪蒼白的月影映於青湖中,四下無人,白暮合圍而來,顯得整個院子墜入一幅醉人的畫卷裏。

    此時,在幽靜的庭院中,隱約有劍聲舞於庭中。劍影一如星月閃爍,上下揮動,隻見劍光而不見其人,遠遠望去隻有一身白與劍共舞。

    白行耀擲劍於空中,動作迅速旋轉如漩渦,忽而騰步飛躍,忽而現身梁上,沿壁而行。最後,遂舉劍破石,辟斬之際,卻一失手,劍掉落於地上,胸口突感裂盤斷碎。

    又犯了!

    白行耀捂著胸口,喘著氣坐在地上。

    這已是這個秋季以來發作的第一百多次。每次發作,他就隻能這樣坐著,什麽事都幹不了。白府上上下下都為他這突如其來的疾病錯所不及,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每個把脈把到糊塗,連個答案也無法給予他安心。

    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白老爹的眼神,那雙深沉的眼眸仿佛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問了娘親,她守口如瓶,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

    良久,胸口的疼痛才慢慢緩和,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況實在是愛莫能助。

    感覺到一股力道逆風而至,行耀一彎腰, “咻”倏地,一把匕首從他眼前飛過,準確地飛插在樹幹上。

    “這味道!”難聞的血腥味迅速向他撲鼻而來,他反射性地望向那把匕首,那被血流染紅的小東西,正惡心的淌著血。

    他冷靜的把劍握在手中,望向四周,四下除了夜風吹,並無其他可疑的地方。

    再把視線放迴匕首上,行耀這才看清匕首上裹著一包小東西。於是,伸手握著長劍,把那東西挑起來,兩顆圓滾滾的東西隨著他的一揮,落於地上。

    “這是。。。。。。”行耀無法置信的看著那兩顆眼珠子,突然像想起什麽,飛也似的奔向大門的方向。

    而這時候,從他身後不遠處響起落掌之聲,他循著聲音望去,不一會兒,一個黑影忽然從暗處竄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太遲了,此地不宜久留。”是個姑娘的聲音,其聲清越,但因為沒有光線的關係,行耀看不清她的容貌。

    “你是誰?”他驚訝的問。

    “當然不是要你命的人,”軒轅晴打量圍著他們的四周,一雙謹慎的雙眸在黑夜中閃爍,“快去把你的爹娘帶走。”她隻能這麽說,希望那些人能被擋住一陣子。

    “有仇家嗎?”白行耀心裏有數,但仇家太多,一時也想不起哪個混蛋會趁這時候結束他。

    “請帶著他們從這裏走十裏地,那裏有一座禪院,輕緣大師會在那裏接應。”說到這裏,軒轅晴手腕上的十二白珠忽而一熱,一把深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裏。

    “他們快到了。”那聲音說。

    “我知道,先拖延他們。”她有點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行耀,輕聲迴應,“快走吧!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說完,她故意出掌一推,力道擊中行耀的胸前,胸口忽有道熱氣往他喉間竄,嗆得他差點窒息:“姑娘,咳咳....你也是仇家嗎?為何突擊我?”

    “沒事,隻是把你的死穴打開。胸口不悶了?”軒轅晴問道。

    “奇了,還真是舒暢許多,但還會作痛。”他驚奇的看著眼前這位姑娘,這一群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竟給她一掌就搞定?

    “不用擔心,你沒有絕症。這事兒以後再和你說。我會把這裏解決之後,再與你們會合。好了,走吧!柏虎,跟著去!"她苦笑的把話帶過,然後對著空氣說。

    行耀正納悶誰是柏虎之際,一個白衣人叢黑暗中出現。

    “他們就交給你了。”軒轅晴對著那人說道。

    那叫柏虎的男人恭敬的點頭,再向行耀鞠了個躬,還未等他迴過神,這魁梧的人二話不說便把他整個人扛在肩上。

    “喂...喂...喂!這是在做什麽?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這太不像話了,堂堂一個白家大公子還得像個姑娘家那樣被扛在肩上?這若傳到江湖上,他肯定是無地自容,而且還是在一個姑娘麵前。

    “柏虎,去吧!我們迴頭見。”軒轅晴左手一揮,一把透著銀光的玉女劍適時出現在她的手上。

    柏虎聽令的一騰身,扛著白行耀飛步而去,而這時候,透過月色蒼白的光線,行耀隱隱約約看見軒轅晴那張俏麗的臉蛋。

    這張臉,似曾相識。

    柏虎跳上岩石,騰挪閃轉,不一會兒便遇上了匆匆在庭院中聞風而至的白老爹和他的夫人。

    “耀兒,發生什麽事了?”白夫人驚恐的看著落在地上的兩顆眼珠子,那恐懼的心情也跟隨著她的聲音顫抖。

    “有仇家找上門來,咱們快離開這裏。”行耀從柏虎的肩上跳下,也知道那兩顆眼珠子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靈叔已經遭到暗算,都怪自己一時疏忽。

    “該來的還是躲不開啊!都這麽多年了。。。。。。” 白老爹憂愁的看著庭院,仿佛聞到了生死的味道。

    “白公子,請快點上路,我家小姐孤身作戰,是想趁機拖延時間,你別在這裏待斃。”柏虎冷冷的提醒,他的聲音原來是如此沙啞。

    “你是說。。。。。。”行耀想到這裏,一抹不好的預感頓生心頭上。

    “不行,我怎麽可以叫她幫我擋了這一切?這仇不是來找她的,柏虎是吧?拜托你把我老爹和娘親送到輕緣大師那裏。”一想到剛才那位姑娘如此嬌小的身影,能夠擋得了多少個混蛋?

    “這可不行,小姐的意思是你們全部都得離開。”他不會違抗軒轅家族的命令。

    “可是...”可是,行耀來不及把話說完,一道刺耳的笑聲劃天而過。

    “哈哈哈!竟然還想逃跑?這白家人,真有趣!”風影子從庭樹上飄然而落,亂發蓬鬆,隨著冷風吹,恍如一個夜叉子在瞪著目光如鷹視狼顧,成了夜的鷹。

    “來者何人?”行耀眯著眼,一臉防備。

    “嘁,你這話還真是跟那個看門的老頭一樣個對白。怎麽樣?那老頭的眼珠子正圓著呢!不過,就別問我是何人了,你好歹也可以行個待客禮節吧!”

    “原來是你殺了靈叔!”行耀瞪著雙眼看著風影子,“是誰派你來的?”

    “白行耀,等你死了,我再告訴你。”此話一落,風影子輕輕一點,從樹上躍起,兩手的中指和食指相夾,細細的針影若隱若現,他臉上的笑意更詭異深沉,他的毒器已經迫不及待想嚐到血的滋味。

    行耀還未及反應,隻覺一個晃影掠過他的麵前。

    “風影子!”柏虎開口叫道的同時,手上的長鏈也跟著飛了過去。

    “喲,還找個幫手呢!不錯嘛!”風影子扔出手上的絕命針,輕鬆地避過對方的攻擊。

    柏虎見狀,把長鏈橫掃迴來,不偏不倚的打掉風影子的武器。

    這人不簡單!風影子跳過牆梁,重新評估自己的對手。

    看上去也隻不過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耐把絕命針打掉?絕命針是傳說中最有靈氣的奪命武器,它聞味攻擊,從不用擔心射不中。可是,這小子不但一根寒毛沒被傷著,還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幸好木道邪那混賬沒在此處,要不然風影子的鼎鼎大名豈不被他笑壞?

    “白公子,先走!”柏虎的聲音趁這時候,響在白行耀的腦海中。

    白行耀驚奇的望著離自己不遠的人,這就是江湖上所說的隔空傳音法?

    “別問那些廢話,快帶他們離開。還有其他的人已經趕過來要斷你們的路。”柏虎把視線從行耀身上移開,準備下一擊。

    “老爹,娘,咱們快走!”現在也隻好這樣了。行耀拉著兩老走向另一個方向,耳旁還一直聽著風影子怒罵的聲音:“誰說你們可以離開的?該死的一群人,看我的!”怒,在燃燒!風影子最痛恨目標沒被擊中,反而被有機可乘的恥辱!

    這些人,腰斬!

    像中了妖術,風影子突然雙眼乍青,十指衝他們張牙舞抓。

    “快!”一聲大吼,柏虎出掌揮去,擋住風影子的視線。白行耀趁亂加快腳步,帶著爹娘離開。

    “臭小子,不要命去!”風影子接掌迴擊,兩個影子頓時在半空中開始鬥得你死我活。

    “糟了,白錦閣失火了,白錦閣失火了。”路途中,他們聽見一名丫鬟驚慌的喊著。

    “什麽?!”白老爹驚著看向白錦閣,那裏果然正冒著濃濃的煙火。

    “耀兒,帶著你娘先離開。”白老爹神色擔憂的說。

    “老爹,這都已經是什麽時候了,管它白錦閣的,咱們快離開這裏。”雖然知道白錦閣一直都是白家祖宗傳下來的藏經閣,但是那些武林上的精髓遠遠無法和性命相比。

    “你先去。”白川去意已決,顧不了這麽多,直奔向烈火衝天的地方。

    “爹為什麽這麽固執?” 行耀左右為難,念在娘親的體力,他不能撇下娘親不管。

    白夫人像是看穿兒子的心事,說道:“你去吧!娘會在這裏等你。”

    “可是。。。。。。”他不能放心,現在的白府因為這些仇家的出現,頓時被搞得雞犬不寧。白府上上下下的下人紛紛都亂成一團。

    “耀兒,沒事。快去找你爹,白錦閣可是他的命啊!”看著自己丈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彎處,白夫人的愁眉擰著焦急。

    “好!娘,答應我,你會沒事。”白行耀抓著娘親的肩,要她的承諾。

    “娘會沒事,娘會..。”

    “啊!”白夫人沒機會把話說完, 那令人窒息的疼痛霎時從她身後卷襲而來,仿佛直想把她裂成一半。

    “娘!”來得太突然!白行耀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盯住刺穿娘親胸口的利劍,眼看就要連同自己也快被利劍所傷,白夫人此時用盡她所有的力量把自己的兒子推開。

    “娘!”天啊!娘流了好多血,水影在他的眼眶中搖晃。“去,死了個娘的。”那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白行耀什麽人影也看不見,隻看到一團黑氣在半空中衝向他這裏。

    “受死吧!妖孽!”軒轅晴適時現身於另外一邊,手中的玉女劍一揮,倏地變成一把弓和箭,隻見她眼神銳利的把箭一放,箭頭忽而紅光乍現,逆著風,朝著黑氣飛去。

    “死丫頭!”該死的,剛才就一直對他窮追不舍,來到這裏好不容易逮到這個白行耀,卻又碰上她這個怪物!

    這迴又來了個吃力的狠勁朝他迎麵衝來,可以感覺到眼前要命的衝力,黑氣隻得唯恐的糾纏在一起,退到一邊去,看似就要避開紅箭的殺力。

    “紅姬,上!” 軒轅晴對著眼看就要錯過黑氣的箭頭喊道,而那紅箭也像是會聽令般,傾斜著自己的方向,重新射向那團黑氣。

    “糟了!”黑氣懊惱不已,現在也隻能用真身抵抗了。

    “你錯了,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一眼便看穿敵人的意圖,軒轅晴握著手上的白珠,嘴裏念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咒語,一股熱氣從她手腕上蔓延開來,然後就像一陣風似的,她在原地發令,一張白光隱現的鬼符飄在她眼前,她把手一揮,鬼符飛了過去,和紅箭盤旋在一起,射進了那快成人形的黑氣。

    “呃~~~~”黑氣的呻吟聲破天而鳴。

    “紅姬,解決他!”軒轅晴又道。

    那叫紅姬的箭瞬間把紅光散破,慢慢的把黑氣吞噬,像是把獵物吃進肚裏。

    “娘...”白行耀痛心的抱住已經閉上雙眼的娘親,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他寧願死的人是他,也不想娘親一個人走在黃泉路上。

    “你娘已經...”軒轅晴無法把那傷人的字眼說出口,“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快趕去白錦閣。”還有個白川在那裏。

    “白老爹!”像是一夢驚醒,行耀痛苦的看著白錦閣。

    白錦閣的火勢越來越鴻烈,一些瓦片也隨著火的焚燒一一而墜。而在空氣中,他好像聽見白老爹掙紮的叫聲。

    不行!這些人太過分!僅僅為了一個白錦閣,竟然踐踏了他的家。握緊拳頭,行耀充滿恨意的眼神炯炯燃燒。

    “娘,孩兒會替您報仇。”他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的娘親,把自己的劍握在手掌中,那道在他胸口內集的熱力越發不可收拾。

    差不多了!

    看見他體內的變化,軒轅晴的嘴角微微往上揚。跟著他,到白錦閣把一切都解決掉。

    “別讓它夜長夢多。”她還記得冷炫這麽說過, 那就別讓它夜長夢多。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絕對不會。

    望著前麵的身影,軒轅晴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她欠他太多,也太深了。 所以,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就給白行耀一個新的開始。也許對自己來說會是個結束,但她心甘已矣。

    來到白錦閣前,火的咆哮吼在地獄人間上,大廳內的東西都快被燒成灰燼,隻剩下還在那裏堅持住的樓閣,哪裏還看得見白老爹的影子。

    白行耀跨步走向樓梯,漸漸向鬼門關逼近。

    胸口的奔騰漲得他整個人快爆發,而他自己沒發現其實他的功力已經在漫漫增強。

    “在那裏!”軒轅晴指著前麵被燒得不成形的出口,“小心,那裏還有別人。”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自己也當心!”他看著她,很抱歉把她拖下水。

    “彼此!彼此吧!記得要使盡你體內的內力,才能把那最強的喚出來,你現在麵對的並不是一般的人類。而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也是為你。”軒轅晴給他一個堅定的點頭,自己領先朝那出口走去。

    劈劈啪啪的烈火聲在他們之間衡燒,那路已化灰,迴首,已經沒有迴頭路。

    “放開我!放開我!”在樓閣的正中央,他們看見白老爹被十餘條的火鏈盤燒著,那歇斯底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地獄的惡折磨著,如此痛苦萬千。

    “爹!”白行耀想衝過去,卻被軒轅晴阻止。

    “那是我爹!”他氣憤地瞪著她。

    “你爹已經死了,”她淡淡的說,環視四周一遍,繼續道:“被燒的隻是他的靈魂。你看!”

    在那玉龍雕像那裏,躺著一個黑黑的物體。白行耀揪心的忍著,那物體正是自己的老爹。

    “如果不是因為玉龍珠,恐怕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她又指著白川靈魂手中拚命抱住的圓圓珠子。

    “玉龍珠?”行耀不解。

    “你是什麽人?竟然知道玉龍珠的事情。”天底下,他還以為隻有白府的上一代和自己知道,冷炫反備性的出沒於火焰中,瞠眼瞪著軒轅晴。

    “你就隻能這樣折磨他老人家,就算他死了,你也休想霸占玉龍珠。”這一點,她非常確定。非玉龍轉世,任天神地鬼都不能觸及玉龍珠。

    “你知道的還真多,不過,我沒想過要得到什麽玉龍珠,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玉龍身死無輪迴之地。”他最終的目的就在此。

    “你想殺白行耀?恐怕已經太遲了。”軒轅晴不屑的冷笑,“因為我會殺了你。”一把玉女劍又重現在她的手中,但她卻不向冷炫的方向攻擊,隻見她一揮,那攀著白老爹身上的火鏈源頭一聲悶唿,一隻大手腕落在地上,手裏還捉住滾滾燃燒的火鏈。

    “行耀,快把你爹的靈魂抓住!”她迴頭叫道,隻要玉龍珠跑迴玉龍體內,冷炫必死無疑,這個禍根必須除掉。

    “是。”他敏捷的翻過身,避開那灼人的長鏈,跑向自己父親的麵前。

    “姑娘,你太不識趣了, 這樣一點都不可愛。”冷炫冷著他一貫的表情,不過這小妮子的本事還真不小,連木道邪的火獄陣也可以擊破,他得好好的跟她玩一場。

    “冷炫,把她交給我。我要把她的手給斬斷!”木道邪忍著痛,咬牙切齒的說。盯著自己右手的缺,恨不得馬上把這婆娘碎屍萬斷。

    “也罷!我對那玉龍身比較有興趣。小姑娘,我就不陪你玩了。”冷炫壞壞的報之以笑,轉身向另一方奔去。

    “受死吧!白行耀,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冷炫雙手握緊,兩道紅炫在他手中打滾,寧死,他都不會錯過這個可以解決白行耀的機會。

    “慢著!”軒轅晴追了上去。

    “你什麽意思? 你的對手在這裏!”木道邪大吼一聲,斷她去路,一巴掌辟過去。

    “草木!”軒轅晴朝空氣一嚷,避開木道邪的狠招。

    “軒轅小姐,我在!”一個男人擋在木道邪麵前,木道邪見狀也向他揮了幾拳。

    “他被鬼附身了,收拾他!”知道草木的個性,軒轅晴一放話,目光隨即轉向冷炫和白行耀。

    “我最討厭附在人類身上的鬼,今天算你走運了,有我草木王於此替你收屍。”草木把頭轉向木道邪,兩條長長的藤蔓從他袖中騰出。

    “這是什麽?”木道邪厭惡的望著那長形的物體。

    “你準備好了嗎?”草木微微閉上眼,笑問道。

    “你這怪物!看招!” 管它那麽多了,木道邪先邁開一步,猛衝了上去!

    “嘿嘿嘿....”身後傳來草木的笑聲,軒轅晴知道他會沒事,安心的專注於這一邊。

    白行耀。

    “老爹!”行耀搖著還在恍恍惚惚的白川。

    “耀兒!給我站住!讓我去白錦閣,白錦閣!”白川還在他自己的意識當中,停留在死前的記憶裏。

    “爹!”這叫他該如何是好?老爹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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