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嗤之以鼻,“唐箐,你有病吧,不讓別人討厭你,身上難受?”


    “你就說信不信吧,敢不敢跟我打賭?”唐箐惡毒地笑,勾起半邊嘴角,“如果我猜中了,你就不要跟昆哥結婚,怎麽樣,顧念?”


    顧念咯咯大笑,“唐箐,我越來越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或者,讓你媽媽給你配點藥,沒病都能把你弄進精神病院。”


    聞言,唐振華臉色又陰沉一個度,內疚也增加一分。


    顧念瞧著唐箐的醜態,愈加覺得對方就像跳梁小醜一般黔驢技窮,尤其是現在,她丈夫沒了,家庭沒了,父母也沒了,變得一無所有了,又沒能力跟時林昆對著幹,便像根攪屎棍子似的,到哪兒都想折騰折騰。


    “我和時林昆孩子有了,結婚證也領了,你一句打賭的玩笑,就不結婚了?唐箐,你腦子裏全是水嗎?”


    唐箐的小把戲被識破,咽了口唾沫,有些尷尬地說:“不敢就算了。”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沒有必要。”顧念冷冷瞧著對方,“這樣吧,我答應賭約,但為了公平起見,你陪我一起去婚紗店,怎麽樣?”


    “不要不要不要。”唐箐記得,時林昆說過不想再見到她,她有多大膽子敢在有他的地方出沒?


    人的本性特點就是欺善怕惡。


    就像唐箐,她聽說有時林昆出現的地方,遠遠就會退避三舍,但是遇到顧念,就總想踩上兩腳,哪怕說上幾句挑釁的話也解氣。


    “放心,隻要你別來招惹我們,你的昆哥說過,不會收拾你,”顧念諷刺一笑,“畢竟,沒有你的牽線搭橋,也不會有非兒的降生,更不會有我們這段姻緣。前幾天,他還對我說,婚禮那天要不要給你這個媒人發個請柬呢!”


    唐箐一張小臉紅了又紫,紫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紅,五彩繽紛,氣得不行。


    顧念說完這句,拉著母親的手離開,“我們走了,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敘舊。”


    “佩雲佩雲。”唐振華帶著一行人,追了出去。


    接待室中僅剩下朱玲母女。


    唐箐抱起肩膀,冷嘲熱諷,“姓朱的,既然你們已經離婚了,就有點臉,別再迴唐家了。”


    “我和唐振華的事用得著你來管?”


    “往前用不著,往後可說不定。”唐箐語氣自信又陰冷。


    朱玲蹙眉,“為什麽?”


    唐箐彎著腰,故意和對方臉對著臉,“朱玲,唐振華說不定將來要稱唿你一聲媽呢!”


    朱玲的表情從震驚到可怖,眼睛一點點張到最大,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


    “我什麽呀?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我喜歡老男人。”唐箐望著遠方,像是想起許多年前的往事,“說來,從我進入唐家的五年後,我就開始慢慢關注他。為了博得他的關注,我努力學習,為的就是把自己變得更優秀。”


    其實,那段時間朱玲也注意到這個問題,她想把女兒送走,但丈夫死活不肯同意。


    再加上唐振華從部隊迴來,多半是為了看看女兒,她想如果唐箐不在身邊,或許這個男人一年都不迴來一趟。


    “開始,我以為那是女兒對父親的仰慕,直到後來,我慢慢變大了,才漸漸明白那不是簡單的喜歡,而是愛情的萌芽……”


    “唐箐,你還有沒有點廉恥!”


    “論廉恥,你沒資格說我。”


    “我再怎麽樣,也沒打過自己爸爸的主意。”


    “他又不是我親爹,”唐箐聳聳肩,“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姓張的老頭,歲數都快趕上我爺爺了,你不是還一樣跟人家睡了好幾年?”


    唐箐惡毒地看向生母,“總之,一句話,唐振華以後是我的男人,你最好離他遠點。”


    撂下這句話,她大笑向門口走,像是故意要氣誰似得,邊跑還邊喊,“振華振華,等等我!”


    朱玲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一顆心涼透。


    門外,停車場。


    顧念正要啟動車子,幾個男人匆匆趕來,直接擋在車前。


    唐振華直接走到駕駛室旁邊,敲了敲車窗。


    起先幾下,對方沒有迴應,再過幾分鍾,車玻璃終於徐徐降下。


    一張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的側臉顯露出來,顧念冷冰冰地問:“唐少將,有事?”


    她故意叫他少將,既想分清關係,又想諷刺他被部隊開除。


    唐振華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強擠出笑容,“念念,我想和你媽媽單獨談一談。”


    顧念向右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卻見顧佩雲頷首微微搖了搖頭,“唐少將,你也該看到了,我媽媽她不想和你私聊。”


    唐振華長歎一聲,卻沒有走開的意思。


    顧念看了一下表,這個點路上堵車,再不趕去夏娃婚紗店,自己肯定是要遲到了。


    於是,她妥協道:“唐少將,你看這樣好不好?有什麽話你們現在就當麵說。”


    唐振華一看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清了清嗓子,“佩雲,今天我和她正式離婚了。”


    場麵安靜,針落可聞。


    唐振華鼓足勇氣,“能不能看在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女兒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唐少將,你想什麽呢?二十年前,你前腳跟我媽媽離婚,後腳就娶了朱玲;二十年後,劇情又翻轉過來,你剛剛和朱玲離婚,還沒離開看守所,就想和我媽媽複婚,世界上的事都跟著你的心意選擇嗎?”


    這人也太渣了,不,連渣都不配,簡直就是一條狗。


    唐振華被女兒數落得一聲不吭,一張老臉青白交錯。


    “我不求你們原諒我,隻求讓我照顧你們母女。”


    “前些年我們受苦的時候,早幹嘛去了?如今,你覺得我們需要你來照顧嗎?”顧念望向不遠處,冷哼兩聲,“如果你愛心泛濫,多關心關心看守所那位,還有你的養女,她好像很依賴你呀!”


    此時,唐箐小跑過來,“爸爸爸爸,終於找到你了。”


    唐振華的懷中紮進一個人女人,他所謂的養女,仰起頭小臉,目光楚楚可憐,“你真的和媽媽離婚了嗎?”


    “我……”男人不知如何迴答。


    唐箐死死拽住養父的手臂,把人往一邊拉,“是不是以後再也不會管我了?”


    “箐箐……”


    唐振華愣神的功夫,隻見顧念調轉車頭,一腳油門,迅速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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