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眼看時大總裁心情不美麗,也不敢再囉嗦,索性開門見山。


    “秦朗,謝謝你來找我,”女人的語氣頓了頓,良久接著道:“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想對你說:不必對我感到愧疚,你不欠我什麽?我說的是真的。”


    “或許,自從你知道我在美國的那段被囚禁遭遇,心裏會覺得虧欠我,其實沒有這個必要,畢竟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被拉下水,陪我東躲西藏,差點被大學除名,甚至丟掉一跟手指。”


    顧念說到此處,表情略顯傷感,“況且,唐貝說的對,她不是第三者,我們更不是因為她的插足而分手的,是我那一年多的杳無音信,讓戀情不了了之,你也是覺得她更好,才選擇了新的戀情,這件事我沒資格怪你。”


    “而且,你和唐貝最初開始交往,她真心真意幫你,你們也很幸福,隻是後來相處久了,難免不產生摩擦。現在不要因為有我做對比,你就心存童話裏的愛情幻想,覺得我什麽什麽都好,什麽什麽都比她強,這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切合實際的。”


    “你之所以這樣想,不外乎我們沒有真真正正地生活在一起,隻是把最美好最單純的感情留給對方。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按照最初的預想結婚生子,不一定會過得和睦,說不定會為了茶米油鹽、雞毛蒜皮的小事吵鬧不休,然後,這個時候,唐貝再次出現,她將變為你的紅顏知己,更進一步就是情婦,成為永遠擱在你心頭放不下的真愛。”


    這是一次心平氣和的談心,六年前到現在,她從沒對他說過這麽多話。


    顧念的話很直白,又很實際,的確是一個經曆過生生死死,感情大起大落的女人,用心悟出的道理。


    張愛玲在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中寫道: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飯粒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女人的話字字珠璣,秦朗無從辯駁,說一千道一萬,他的確是個薄情又不專的男人,對顧念如此,對唐貝亦然。


    隻是,不幸的是:此時唐貝成了他的蚊子血,而顧念變為朱砂痣。


    顧念堪堪望著他,目光坦然,“所以,此時此刻,我感激你,多謝當年的不娶之恩。”


    沒有秦朗的舍棄,哪來時林昆的守護!


    平平淡淡的話卻似一記響亮的耳光,男人的臉發燒一樣熱了起來,更有千百隻銀針紮在心髒上,密密麻麻地疼。


    秦朗明白,顧念沒有諷刺他的意思,隻是很平靜地講出內心所想,偏偏這種態度表明她真的放棄了,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可自己該怎麽辦?他一直沒有割舍掉她,無論是午夜夢迴,抑或是夢中驚醒,總是在夜深無人的時候,迴憶起那些往事,然後心如刀割,潸然淚下。


    “還有……”顧念剛剛開口,身下的男人先一步說話。


    “八句了。”


    “啊?”


    “我說‘八句了’,”時林昆態度不悅,“時太太,剛剛不是講好隻說兩句話嗎?”


    “呃……”顧老師納悶,時木棍該不會是一直在數自己說了幾句話吧,“再說幾句再說幾句,嗬嗬!”


    顧念接著又說:“還有,你方才問我‘為什麽離開家什麽地方都不去,偏偏來這兒?’那是因為我沒錢沒身份證又沒帶電話,除了這裏想不到能免費睡覺的地方。”


    “你還問我‘能忘了那段過去嗎?能忘了你嗎?’我告訴你不能,因為再醜陋的疤痕也是身體的一部分,絕不會被遺忘。”


    “你甚至問我‘時林昆他對我好嗎?’我想我不需要親口說出,你也能看出答案。”


    身下,得到肯定的某位總裁,將有些下滑的女人身體往上掂了掂,滿臉傲嬌。


    “秦朗,”顧念鄭重其事,“我最後和你說一遍: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用下一段戀情添補上一段的痛,不管是和唐貝或者其他女人,一定要好好生活,好嗎?”


    秦朗呆呆望著她,這個自己心中永遠最愛的女人,沒有迴答,隻是苦笑連連。


    肺腑之言被忽視,顧念有些尷尬,她趴在某男耳邊催促,“還不走嗎?”


    時大總裁酸不拉幾地迴了一句,“我就是個駱駝,隻聽主人的吩咐。”


    顧念小窘迫,小聲埋怨道:“我說完了,可以走了。”


    時林昆這才緊緊拖住女人的臀部,大步向前。


    這時,身後有男聲響起,“等等!”


    “又怎麽了?這麽半天,還沒說完?要十八相送嗎?”很顯然,時大總裁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一個要等一等,另一個又要等等,他們哪來這麽多話,沒玩沒了地聊,完全無視某個負重將近一百斤的老男人,腰部承受能力的時間。


    捫心自問,小妮子很沉的說!


    秦朗沒有追上來,隻是呆愣愣地說:“聽說時氏馬上就要舉行新婚慶典,我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嗎?”


    顧念抿著嘴唇,看向身下的男人,她沒敢迴複,自己結婚前任出席,這種曠古絕今的事,好說不好聽吧!


    時林昆眯了眯眸子,這是要搶婚的節奏?


    他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一副落跑新娘的場景:牧師在問顧念願不願意的時候,秦九指高嗬一聲“她不願意”,然後,兩個人手拉著手跑開。


    秦朗明白對方心裏所想,補充道:“不要誤會,我沒有搞破壞的意思,隻是,我隻是想看看念念穿婚紗到底有多美!”


    顧念心頭發酸,還記得她和秦朗在南達科他州流亡時,曾經路過一家婚紗店,兩個年輕人望著櫥窗中昂貴的手工婚紗嘖嘖稱奇。


    當時,秦朗就說過:“我的念念穿婚紗一定最美!”


    畫麵猶在眼前,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顧念用小小地近乎央求的聲音說道:“昆,行嗎?”


    一個“昆”字,時林昆便明白其中意思,於是,他思索再三,最終給出一個答複,“我會讓董助理親自去秦氏送喜帖,秦總如果有空,歡迎蒞臨。”說完,背人就走。


    “謝謝時總。”秦朗不知是悲是喜。


    顧念迴頭望了望,張了張嘴,說了句什麽沒人知道。


    唯獨秦朗心領神會,她告訴自己,要保重!


    可惜,這對曾經的戀人卻不知道,此去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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