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正門,顧念蹲在地上,抱著時小非小小的身體,不住抽涕。


    就在剛才,當小家夥說出那些話時,她仿佛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兒子,是惺惺相惜的靠山。


    時小非一下下替她順背,“念念,別哭,用不了多久外婆就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永遠幸福地住在一起。”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家夥傲嬌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說話可準了,奶奶說我的嘴開過光。”


    一句話,把顧念逗得咯咯直笑。


    時小非提出問題,“念念,為什麽要我假扮你的孩子,難道你有兒子?”


    顧念抿著嘴唇,剛想迴答。


    小家夥卻自問自答,“不對,一定是外婆病糊塗了,她一直希望有個像我這樣聰明、懂事、可愛、漂亮的外孫,所以你才騙她的,對不對?”


    顧念一聲苦笑。


    忽然,熊孩子扭捏地說:“念念,來之前咱們說好的,我幫你的忙,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說話還算數嗎?”


    “算數。”


    “那好,念念,你吻我一下行嗎?要嘴對嘴的那種。”


    顧念挑起眉梢,思想鬥爭一番,還是點點頭。


    “哦,太好了!”時小非差點樂得蹦起來,這次老爸在國外,沒法搗亂,自己的心願就要達成了。


    他眯上毛茸茸的大眼睛,從縫隙之間偷偷張望,果然看見顧念向他一點點靠近。


    四片嘴唇馬上碰到一處,電光火石間,一輛汽車飛速奔來,停在他們身邊。


    顧念被嚇了一跳,將小家夥摟在懷中,生怕他被車撞到。


    時小非感激的同時,心裏不免暗罵:什麽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


    老天爺為什麽如此對我,這個吻又泡湯了,已經三次了好不好?


    這時,董原推開車門下來,“顧小姐,非兒少爺,終於找到你們了。”


    “董叔叔,你怎麽來了?”還破壞我的好事,我恨死你了,哼!


    董原表情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嗬嗬,非兒少爺,我是來接你迴軍區大院的。”


    時小非立刻不高興,“我不迴去,我要跟念念住在一塊。”


    董助理滿臉為難,“非兒少爺,時老夫人特意交代,一定要帶你迴時家老宅,還說什麽,誰不聽話往後就沒有零用錢之類的話。”


    “這是奶奶說的?”


    “嗬嗬。”


    董助理不敢實話實說,其實是總裁大人讓自己以林琴的名義轉達的。


    當時情景如下:


    飛往美國的航班即將起飛,wuli時總在貴賓候機廳閉目養神。


    “董原,明天給念念買一部手機送去,和我這部是情侶款就行。”


    “辦個電話卡,裏麵隻有我一個人的號碼。”


    “找人盯緊點,別讓一些牛鬼蛇神往她身邊靠。”


    董原表示不懂,“時總,您指的是哪些人?”


    “秦朗、安梓睿、郝政之流,最重要的一個是時小非。”


    董助理額頭滴汗,總裁大人也太謹慎了,有人說自己兒子是鬼,防得像賊的嗎?


    時林昆又說:“找理由把他接迴時家老宅,就說他不迴去,奶奶就斷了他的零用錢!”


    “是,時總。”董助理明白,總裁大人又要借刀殺人了……


    考慮到自己的零用錢已經所剩無幾,時小非在愛情和麵包的選擇題中,艱難地地選擇了後者。


    最後,在董原的連拉帶扯中,時小非一步三迴頭,不舍離開。


    他們走後,顧念打車迴了家。


    神誌病醫院,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邊,佇立著兩道女人身影。


    朱玲瞧見一大一小消失不見,擰了下眉毛。


    柳醫生先開口,“朱副院長,所有事情我已經按照您的指示照辦了。”


    朱玲轉過頭,朝對方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辦得好。”


    因為唐家的社會關係,朱玲從外科轉到內科後,事業上可謂是平步青雲,從住院醫師到主任,再副到院長,幾年之間,便坐到了神誌病醫院的頂層領導。


    聽到表揚,柳慧茹很開心地接著說:“真想不到,這位顧小姐如此狡猾,居然帶個年紀差不多的小孩糊弄自己的媽媽,不過,到底在哪裏找的,他們長得還真挺像的。”


    “小柳,這些年你替我辦事,辛苦了,”朱玲微微一笑,“晚上迴家的時候,有空看看書,過幾天就要進行職稱考試了,以你的各項條件,評定教授十拿九穩。”


    “謝謝朱副院長提拔。”


    柳慧茹明白,自己的職稱,不過是朱玲的一句話而已。


    朱玲話鋒一轉,“下個月,院裏還要提拔一位精神科的主任,現在好幾名醫生都在入選行列,我也為你提名了,結果近期公布,競爭很激烈呀!”


    柳醫生會意,立刻表忠心,“朱副院長,往後不管有什麽需要,您隻要一句話,我柳慧茹就算肝腦塗地,也再所不惜。”


    “嗯。”朱玲滿意地點點頭,搭住對方的肩膀,小聲囑咐些什麽。


    柳醫生認真地聽著,還不住點頭。


    “小柳,明天,你就照我說的去做……”


    翌日,新城小區。


    昨晚,顧老師熬夜看奧運遊泳比賽,麵對男選手的完美身材,她簡直變成了叮襠貓。


    之後,顧念又yy了某位總裁大人。話說,她雖然沒看過時林昆穿泳褲的樣子,但見過他穿內褲,好大的一塊兒凸起。


    將來的老公是這個樣子,做老婆的好享福的樣子。


    思慮過重的後果,就是失眠,然後,第二天,就難得睡了個自然醒。


    顧念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接起,來電人是顧佩雲的主治醫柳慧茹。


    “柳醫生,你好,什麽事?”


    顧老師驚奇地發現,最近這個月,神誌病醫院聯係自己的次數比以前住院的幾年時間都多。


    “顧小姐,”柳醫生的口氣焦急,“你昨天帶來的小男孩是你的親兒子嗎?”


    顧念局促,“呃……為什麽問這個?”


    “顧佩雲昨晚病情突然加重了,”柳醫生慢慢都是責備,“一直在說你騙了她!”


    “我現在馬上過去。”


    “別來了,她現在情緒激動,不適應見人。”


    “可,我總得知道她怎麽樣了呀!”


    電話另一端,柳醫生歎了口氣,“這樣吧,給你聽一段患者的錄音,是顧佩雲發病期間,我用手機錄下來的。”


    於是,顧念豎起耳朵傾聽:


    嘈雜的環境,伴著一個女人歇斯底裏地尖叫,“念念,你說謊,時小非不是你的兒子,快把親外孫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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