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強迫你的男人是誰?


    呂琪的話,讓顧念麵色蒼白如紙。


    對於這個問題,她待產的時候,曾無數次問過唐箐,但對方卻是這樣迴答:“南達科他州這麽大,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找人去,說不定就一些到處乞討的流浪漢,見色起意,強了你之後就在美國到處流竄……”


    呂琪不解,問道:“念念,那晚到底怎麽迴事?你連和你發生關係的男人都認不出嗎?畢竟,那是你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呀!”


    關於美國的往事,神經琪是僅有的知情人,起因是有次顧念借酒消愁,酒後失言,將悶在心底的苦,無意間泄露一二。


    但呂琪隻知道大約始末,不了解詳細內情,她明白每個人都有內心的苦楚,所以從來沒主動談論,今天,若不是顧念主動提及,自己也不會過問。


    顧念白而齊的貝齒,死死咬住下唇,嘴角蔓延腥甜。


    “那時,我被餓了將近五天,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如果不是圍脖給我送來它的狗食和雨水,或許,我早就死了,而那個男人不是喝醉酒,就是被人下了藥,似乎神誌不清。”


    她忘不了,卻也記不得,腦中隻有他粗暴的惡行。


    “唐箐這個變態,她不但拘禁你那麽久,還威逼虐待。”呂琪恨得牙癢,“記得你住的那個地方叫什麽名字嗎?”


    顧念呆呆地搖搖頭,“剛到美國沒多久,我和秦朗就被唐箐抓了起來,關在一棟別墅的地下室,根本沒出去過,我逃走的那天晚上,下著暴雨,我依稀記得那棟別墅的名字裏有個‘海’字。”


    “我覺得想要弄清整件事,線索還是在唐賤人身上找,盯住她,就能得知一切真相。”呂琪抿著嘴,擰眉深思,“強暴地點在什麽海別墅,所以,那個男人應該經常來往那座別墅,一定與唐箐有關,或許她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出於某種目的故意隱瞞。”


    神經琪的分析,顧念持肯定態度,上一次就是琪琪出謀劃策,果然在冰城海灘,將時木棍那隻老狐狸吊了出來。


    想到時家父子,顧老師心涼如水。


    呂琪察言觀色,“對了,念念,今天怎麽沒見你提熊孩子呢?”


    神經琪與時小非有過一麵之緣,小家夥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


    這對兒閨蜜每次電聯,顧念都要“非兒非兒非兒”念叨個沒完,呂琪甚至嘲笑她:對前男友對沒這麽上心,我還以為時小非是你兒子呢!


    聽到小家夥的名字,顧老師驀地眼眶發紅,十分委屈的樣子。


    呂琪嚇壞了,急忙探問究竟。


    於是,顧念就將陽光大廳地下停車場的所見所聞,所知所想和盤托出。


    夏夜,冰城雖是北方依舊炎熱。


    呂琪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聽這些內容,一時接受不了,她揉了揉太陽穴,想了十分鍾,最後說:“念念,我覺得你冤枉那爺倆了,就算壕歐巴對你動手動腳,也沒什麽實質性發展,別忘了人家可號稱禁欲係男神。”


    呂琪咂嘴,接著說:“他對你多上心,你心裏最清楚:騙你去他家,又借故死皮賴臉地睡著這裏,以他的身份地位,身材樣貌,想睡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為你留宿這個鳥不拉屎的小窩,擠在這張一翻身就嘎吱響的小破沙發上,翻身就會掉下來。何況,他背地裏不知道幫了你多少次,安排完美的工作,送錢送車,這些人家一個字都沒提過,怎麽可能是居心叵測的人呢?”


    “錢?”顧念覺得對方說的多少有些道理,不過,送車她承認,money是幾個意思?


    “記不記的時小非送你的11776rmb?那是壕歐巴的主意,給多了怕你有顧慮不肯要,給少了又擔心你那鬆子大小的腦仁不明白什麽意思,最後,絞盡腦汁給了這個數字,可見其用心良苦。”


    “琪琪,你怎麽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


    呂琪扁扁嘴,嚴大律師那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了,活人活活氣死。


    每天晚上他們都煲電話粥,一聊兩個小時,話題更是從古到今,涵蓋中外,遍及所有人,兩個人手機都燙手了,還不肯放下。


    顧念眯了眯眼睛,蔥白的手指點著她的腦門,“怪不得你替時木棍說話,原來你跟嚴峻,你,你們,嗬嗬……小奸細!”


    “別瞎說,”呂琪打掉對方的手,“我,我跟嚴峻,八字還沒買墨呢!”


    神經琪說話天上一腳地下一腳,一般人真不一定能理解。


    “總之,我要是你就先把壕歐巴睡了再說,試試感覺如何,男人床品不好是大忌,否則,往後要守活寡了。”


    顧念揉了揉太陽穴,扯哪兒去了?


    呂琪不以為意,“到時候,我就主動去找唐箐,指著她的鼻子罵:老賤人,你前老公不吃你的黑木耳,改吃我的粉木耳了!”


    “閉嘴,哪兒涼快上哪兒呆著去!”顧念一臉黑線,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跟一個神經病說正經事,什麽黑木耳、粉木耳的,真是夠了!


    “念念,記住我永遠支持你幫助你。”呂琪說完,洗澡去鳥。


    與此同時,軍區大院。


    時小非裹著毛巾被,半躺在沙發上擤鼻涕。


    淋了小雨,外加沒有等到念念,小家夥的心情可想而知,此刻更像霜打的茄子,沒精打采的。


    茶幾上,榮少臻咬著鉛筆,憤筆直書,冥思苦想。


    這是時小非的英語練習試卷,因為時小少爺身心同傷,身為忘年交又很有義氣的榮少不得已出手了,老的幫助小的。


    “寫完了,你自檢一下吧!”榮少臻扶著腰站起來,走路有幾分孕婦相。


    都怪是時木棍,害得自己腰部扭傷,連妞都泡不了。


    時小非在美國出生,英文底子好,仔細檢查卷子,十分認真。


    有道題,漢譯英,題目如下:


    一個男孩( ) 一個女孩( )


    兩個男孩( ) 兩個女孩( )


    榮少是這樣寫的:


    一個男孩( boy ) 一個女孩( girl )


    後麵兩道題是空著的。


    時小非問道:“兩個男人( ),兩個女孩( ),你為什麽不寫?”


    “單詞,我會不會。”


    熊孩子撓頭,既然知道單數是boy和girl,那麽複數肯定是boys和girls,有什麽不會的?


    好奇心起,他張口問了出來,“榮叔叔,兩個男人是什麽?


    “gay。”


    “兩個女孩呢?”


    la。”


    呃……時小非劇烈咳嗽,完了,這卷子看來離零蛋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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