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對特戰隊好奇,是對羅戰好奇吧,別怪我沒提醒你,人家早就結婚了,你可別動什麽歪心思!”林子陽瞄了眼鳳凰。


    “不用你提醒,抗戰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媳婦叫賽梨花嘛, 曾經是天龍寨的土匪,後來跟著羅戰當了八路軍,我們當時在武安城有過一麵之緣。”鳳凰把額前的頭發撩到耳後。


    “原來那個時候你們就認識了,怪不得追求你的人那麽多,你一個都看不上,三十歲了還不結婚,想想也對, 喜歡過雄鷹的女人, 又怎麽會看得上麻雀呢, 不過,雄鷹畢竟是少數,想開點吧,像羅戰這樣的男人,你不會碰到第二個了。”


    林子陽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時間有限,還得迴去繼續研究,就先走了,有進展的話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著話,林子陽扭頭看了眼一心一意喂豬的羅戰,不由得搖搖頭,強者的世界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也沒打招唿,林子陽把設計圖留下,拿著公文包先行離開了,作為科研人員, 他的時間的確很寶貴,多年的戰爭經驗告訴我們,落後就要挨打,所以,改進裝備是非常必要的。


    吃完了一桶飼料,幾頭肥豬吭哧吭哧的湊到羅戰身邊拱他的腿,顯然是沒吃飽。


    羅戰抬腿踹了一腳,嘟囔道:“就你們幾個能吃,等長肥了,先把你們宰了。”


    說著話,羅戰轉身去拿另一桶飼料,一迴頭發現鳳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豬圈旁邊,伸手拎起了事先準備好的豬食,微笑著遞給羅戰。


    “這麽髒,你不嫌棄嗎?”羅戰愣了一下,瞄了眼鳳凰那隻光滑白皙的蔥蔥玉手,上麵已經沾上大塊泛著酸臭氣的豬食。


    “這有什麽,你能受得了我就受得了,我也是接受過殘酷訓練的人,泥潭裏都泡過澡,還在乎這個?”鳳凰笑著把木桶遞了過去。


    “說的也是,不過這種事還是不適合你, 躲遠點吧,小心弄一身豬糞!”羅戰接過木桶揮揮手,心中還是十分讚賞,像鳳凰這樣直爽坦率,毫不矯揉造作的女人可不多。


    鳳凰隻笑笑卻沒有往後退,雙手拄著豬圈的圍牆,饒有興趣的看著忙活的羅戰。


    “我還是搞不懂,你怎麽會在這裏喂豬呢,這該不會是某種特訓吧?”鳳凰擦掉手上的贓物問道。


    “你想多了,我都打了十幾年仗了,還需要特訓嗎,我現在就是後勤農場的飼養員,在這兒工作挺好的,我覺得很自在。”羅戰把剩下的飼料倒在石槽裏,轉身從豬圈裏走出來。


    放下木桶轉頭看了看,疑聲問道:“林主任呢?”


    “他工作太忙已經迴去了!”鳳凰道。


    “這個老林啊,走了也不打聲招唿,你怎麽沒跟他一起走?”羅戰摘掉髒兮兮的圍裙,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不過那一身豬糞味卻是弄不掉的。


    “好不容易來一次特戰基地,我可不想這麽快迴去,特戰隊不是正在選拔隊員嗎,我正好學習一下,你該不會不歡迎我吧!”鳳凰背著手嘴角微微翹起。


    “我就是個養豬的,沒那麽大權力,你想留在特戰基地得去問問大隊長,不過這裏可不是誰都能參觀的,特戰隊的訓練和選拔都是軍事機密,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訓練場。”


    特種部隊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為他的神秘和強大,這裏的一切都是機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外人連進都進不來。


    “你答應就行了,別人無所謂!”鳳凰眼裏羅戰就是大隊長,雖然他一直強調自己是飼養員,但羅戰的話,想必沒有人敢反駁。


    “那可不行,我可沒有那個權力,你還是去找大隊長吧,不然小心被抓起來,說不定還要受處分。”羅戰一邊說話,一邊迴到木桌旁邊,拿起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現在誰是特戰基地的大隊長?”鳳凰無奈的問。


    “史大凡,也就是當初的衛生員。”羅戰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目光卻落在林子陽留下的設計圖上。


    “那就好辦了,都是老熟人,他肯定不會為難我。”鳳凰嘻嘻一笑,拿起羅戰剛倒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快步向農場外麵跑去。


    看著她跑開的背影,羅戰一陣無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茶杯,苦笑道:“還真是不嫌棄我啊!”


    鳳凰離開農場,一路來到基地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被警衛攔下。


    “同誌,你是幹什麽的?”警衛見鳳凰穿著軍裝,軍銜還不小,便抬手敬了個軍禮,不過特戰基地從來沒有過女兵,對她的來曆十分好奇。


    “我是軍區武器研發中心的,這是我的證件!”鳳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紅本遞了過去。


    警衛打開看了一眼,然後還給鳳凰,敬禮道:“首長,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們大隊長。”鳳凰接過證件放迴口袋。


    “對不起首長,大隊長不在辦公室。”警衛道。


    “她去哪兒了?”鳳凰問道。


    “這個時間應該在訓練場吧!”


    “那我去訓練場找他。”


    鳳凰說著話就要走,卻被兩名警衛抬手攔住:“抱歉首長,你不能去。”


    “為什麽?”鳳凰皺了皺眉。


    “那是軍事禁區,任何人不得入內,如果有事的話就去辦公室等吧!”警衛指了指大隊部。


    “那要等多久?”鳳凰可不想在這兒耽誤時間,她還想去找羅戰呢。


    “不知道,那要看大隊長什麽時候迴來了。”警衛搖搖頭。


    鳳凰翻了個白眼,但也沒辦法,她自己就是軍人,不能破壞軍紀,隻好跟著警衛來到大隊長辦公室。


    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一天沒吃飯的鳳凰肚子餓的咕咕叫,正在她等的不耐煩的時候,衛生員迴來了。


    門口的警衛已經把情況告訴他了,心中正納悶呢,整個軍區別說女軍官,他連個女兵都不認識,誰迴來找他呢。


    推開門,衛生員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口抱著肩膀一臉不爽的鳳凰。


    “同誌,是你找我?”


    “廢話,房間裏還有別人嗎?”鳳凰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嗬嗬,聽說你是武器研發中心的,我們兩個單位好像沒什麽交集。”衛生員淡淡一笑,這女人說話還挺衝。


    “喂,你好好看清楚,真的不認識我了嗎?”鳳凰大步走到近前,雙手掐腰,身體微微前傾。


    衛生員皺了皺眉,研發中心這個詞都是第一次聽到,怎麽可能認識她呢,不過仔細看看,忽然覺得這張臉有些麵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衛生員上下打量一番,搖搖頭道:“想不起來了。”


    “給你提個醒,武安城!”鳳凰抱著肩膀翻了個白眼。


    聽到這個地名,衛生員頓時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你是鳳凰?”


    “哼,總算想起來了,沒錯就是我!”


    “哎呦,還真是老朋友,剛剛他們告訴我的時候,我還納悶呢,心想哪來的女軍官,原來是你啊,快坐快坐!”


    衛生員趕緊拉過一把椅子,讓鳳凰坐下。


    衛生員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坐在椅子上問道:“你不是特工嗎,怎麽開始搞研發了?”


    “趕鴨子上架唄,反正現在也用不著特工了。”鳳凰敷衍道。


    “說的也是,不過搞研發也不錯,比打打殺殺強多了,這麽年輕就是少校軍銜,再過幾年我就得叫你首長了。”衛生員笑道。


    “行了吧,別挖苦我了,你們的食堂在哪兒,等了你一天,我都快餓死了。”鳳凰摸了摸肚子。


    “嗬嗬,正好我也沒吃呢,第一次來特戰基地,今天我請客,走吧!”衛生員來到門口對著警衛道:“告訴炊事班,今天有客人,做幾個硬菜。”


    值班警衛給炊事班打了個電話,那邊立刻忙活起來。


    由於集訓隊員很多,炊事班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也就晚上能擠出點時間。


    炊事班的動作很快,等二人走到食堂的時候,菜都下鍋了,時間不大,四個菜擺上桌,這個年代可沒那麽大油水,有兩塊肉就算硬菜了。


    兩人邊吃邊聊,鳳凰道:“來之前司令部首長告訴我,羅戰在後勤農場養豬,一開始我還不信,今天去農場看了一眼,他還真當了飼養員,到底怎麽迴事?”


    衛生員吃了口菜苦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隊長心裏有個結,能留在部隊就算不錯了,當初要不是首長親自下令,他恐怕已經離開特戰隊了。”


    “什麽意思,到底出什麽事了?”鳳凰越發好奇。


    “去年這個時候,我們還在朝鮮戰場上,特戰隊在那裏打了三年,大小戰鬥上百次無一敗績,我們消滅了遊騎兵,幹掉了特遣隊,打得敵人聞風喪膽,節節敗退。”


    “可就在上甘嶺戰役的時候,駐守陣地的一個連隊全軍覆沒,特戰隊接管了陣地,就是那次戰鬥,我們被圍困在山頭,打了整整七天七夜,到最後,特戰隊隻剩八個人。”


    “雖然最終打贏了這場戰役,可對特戰隊來說確是一場幾乎全軍覆沒的慘敗,隊長沒能把兄弟們帶迴來,心中無比自責,從戰場迴國之後,始終沒能從兄弟陣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他覺得自己不適合繼續帶兵了,於是就和首長提出退伍,首長沒同意,就把他派到後勤農場養豬去了。”


    “不過,在我們大家看來,這就是個過渡期,我這個大隊長隻不過是代理的,隊長早晚有一天還得迴來。”


    衛生員把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看到的都是生麵孔,當初羅戰身邊那些人都戰死了嗎?”鳳凰凝聲問道。


    “沒有,還剩下七個,算上我,僅僅七人而已。”說到這裏,衛生員歎了口氣,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每次提到這個,都忍不住悲從中來。


    “賽梨花呢,她也跟你們去戰場了嗎?”鳳凰黛眉微皺。


    “你還不知道嗎?梨花嫂子已經去世了。”衛生員歎了口氣。


    “什麽?她也戰死了?”鳳凰滿麵驚訝。


    “不,嫂子沒有上戰場,她是因病去世的,隊長想要離開部隊,也有這方麵的原因。”衛生員淡淡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羅戰看上去不一樣了,和以前相比,他的眼神少了一絲殺氣,多了一抹悲傷,賽梨花身體那麽好,怎麽會生病呢?”鳳凰搖頭歎息。


    “人的命,天注定,誰也敢變不了!”對於生命,衛生員已經看透了。


    沉默了片刻,衛生員突然想起什麽,問道:“聊了這麽久,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有什麽事呢?”


    “噢,是這樣,研究所正在研發配備個軍隊的新式步槍,我們做了設計圖,準備向羅隊長請教一下,做這份設計圖可能要花一點時間,所以我想留在特戰基地住幾天,羅戰說他做不了主,讓我來找你。”鳳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嘛,可能有點不方便,特戰基地一個女兵都沒有,你跟這麽多男兵在一起不太好吧,而且這裏的訓練都屬於軍事機密,理論上不允許外人進入。”衛生員一臉為難。


    “難道你們就沒有單獨的宿舍嗎?”鳳凰翻了個白眼。


    “宿舍倒是有,隻是旁邊住的都是男兵,洗漱廁所都是公用的,你住進去很不方便。”衛生員也是為她好,萬一晚上上廁所的時候突然闖進來幾個大老爺們,怎麽辦,多尷尬。


    “我不管,天都黑了,你讓我去哪兒啊?”鳳凰開始耍賴。


    衛生員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你不是來找隊長的嗎,不如就去農場住吧,那裏的營房都空著,平時也沒人去,而且還不涉及軍事機密。”


    “沒問題,就去那裏住,等下你開車送我過去,就說基地沒有位置,隻能住在農場。”鳳凰想都沒想一口答應,還順便想好了理由。


    本以為她會嫌棄那裏又髒又臭,沒想到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這不禁讓衛生員懷疑,她留在這裏的目的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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