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既不要他,也不要他的尾巴了。  司霖都還沒來得及去多看,景川到底迷上了什麽手遊。  他就聞到一股舒服的信息素味道。  很甜,但很清新。  司霖一把抱緊景川,將他往懷裏帶,低下頭去,鼻尖靠在景川的後腦勺。  很意外的,他一下子就睡著了。  景川感覺身後司霖的唿吸,完全平穩下來,應該是進入睡眠。  他放下手機,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往司霖的懷裏鑽了鑽。  剛才迴到家裏,他看到一向都會上翹的尾巴尖兒,今天卻是幾乎要垂到了地上。  他發現司霖的情緒不好。  而且,景川忽然想起來,他們最近有一陣子沒有在睡前,交換一個淺淺的晚安吻。  他是司霖的omega,必須為司霖做點什麽!  躺在司霖懷裏好半天,景川卻有點睡不著。  他眯了會兒眼睛,慢吞吞抬起頭,看著已經睡著的司霖,他忍不住又親了下司霖的額頭現在親他倒是不廢腳尖了。  景川小聲說:“你就一定要相信,我不會離開你的呀。”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兩人不用特地起個大早。  他們上午接到晏修發來的消息,說雋瀾已經轉到看護病房,還發來了病房樓號。  於是,兩人趕到醫院,卻在病房門口,看到晏修與酒吧等人在對峙。  晏修扒著門框,不讓他們進去。  司霖一來,立即擋在那位經理等人的麵前。  “你們要在醫院鬧事嗎?”司霖低聲說道。  那位酒吧經理露出一絲拽拽的神情,“司隊,不好意思,我們隻是過來帶酒吧的員工離開而已,請你們不要阻攔我們。”  司霖說:“那請你們先結一下賬單。”  酒吧經理微笑,“可以,把賬單拿出來,你們是想要現金?還是掃碼轉賬?”  晏修愣了一下,他肯定不想讓雋瀾就這樣被人帶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就在此時,負責雋瀾身體狀況的醫生,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不行!這位病人還不能離開醫院!”  醫生擋在酒吧經理的麵前,“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是要殺人嗎!他現在的狀態必須留在醫院,如果他又發起病,就不會像這次這樣怎麽快恢複過來!”  晏修這下完全站在醫生這邊,堅決不允許酒吧帶人離開。  酒吧經理笑眯眯地對醫生說:“我們會把他轉到主城的大醫院去。”  醫生一聽,擺擺手,“你要是聯係好了醫院,就去叫救護車,我們這裏給你們辦轉院手續。”  晏修根本不信,阻止他們帶人離開醫院。  兩邊持續僵持,引來隔壁好幾間病房裏的病人,探出頭來看熱鬧。  醫生趕緊去趕病人迴病房休息。  而幾乎同時,雋瀾打開門,站在門口,虛弱地對他們說:“譚經理,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這位酒吧譚經理一臉得意,對晏修抬抬下巴,請他讓開一條路。  晏修還想堅持,卻見雋瀾拍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晏修沒轍,一臉不情願地讓開了身位。  酒吧的人魚貫而入,氣勢與剛才截然相反。  反倒是走迴來的醫生見狀,走到晏修麵前,有點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年輕人,先不要沮喪,很多事先別想得太糟糕,等事情發生後再想辦法去爭取,這也是人生的一條路啊。”  他說完走了,留下晏修陷入沉思。  司霖和景川此時也幫不了什麽忙,隻能陪在他身邊,等著裏麵的人談完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突然打開。  譚經理衝著病房內的雋瀾怒吼,“你死在外麵,我們也不會來撈屍,等死吧你!”  晏修幾乎已經一瞬間衝到譚經理的麵前,但是其他保鏢速度更快,加上司霖,把人給攔下來。  而譚經理幾乎頭也不迴地走了。  他們三人麵麵相覷,走進房內,看到雋瀾坐在床上,對他們笑了一下。  雋瀾先感謝他們三人,再說到自己已經和譚經理談清楚,他不會再留在酒吧裏了。  晏修的眼睛蹭得一下亮了起來,“那你打算——”雋瀾打斷他的話,“我也不會留在霽城,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可能在酒吧裏待很久。我已經和譚經理說清楚,之前能存下來的錢都會給他,我的工作簽證也會暫時停止,然後迴國迴老家……”  晏修走到他麵前,抓住他的肩膀,有點激動地問:“你要迴哪裏去!老家都已經沒了!”  雋瀾一愣,慘笑著點點頭:“是啊……但我死也要死在老家……至少……”  晏修有點難受地說:“誰說你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有錢!可以治你的病!請你、請你活下去,好不好……瀾瀾哥……”  聽到這個稱唿,雋瀾頓在那裏,忽然間,眼眶泛紅,很快掉下眼淚來。  雋瀾哭起來很安靜,他隻是睜著眼睛,任由眼淚掉落。  景川看得難受,連忙拿出紙巾,衝到雋瀾身邊,給他擦拭淚滴。  晏修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起來。  景川看了司霖一眼,而司霖已經拉起晏修,帶著他往門外走。  司霖似乎很明白景川想要做什麽。  景川忍不住露出笑容,想司霖果然非常明白自己。  當病房裏隻剩下景川和雋瀾時,景川開了口,“我覺得你應該猜到,我們和晏修的關係了。”  雋瀾笑了下,“我還在想,你一個omega怎麽敢獨自來酒吧,原來那天待在你身後的alpha,他是你……是你的……”  景川:“愛人。”  雋瀾點頭,“原來如此,他果然很關心你。上次,是我誤會他看你的眼神,以為他想對你做什麽。真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景川:“但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是虛假的吧?”  雋瀾:“是啊,你還在我這裏消費了不少錢。”  景川輕輕攬住他的肩膀,“那你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雋瀾:“你說。”  景川笑道:“其實我呢,也有可能患上跟你一樣的毛病。”  雋瀾震驚看著景川,“怎麽會?!”  景川聳肩,“主要取決於我的身體狀況,但是我知道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不用患病。”  雋瀾也不掉眼淚了,平靜地聽景川說完話。  景川說:“如果我不想得病,就是和我愛人分開。這情況他也知道,他甚至比我更清楚怎麽迴事。之前他還問我,想不想跟他分開,反正不管我做什麽決定,他都全盤接受,不會怪我。但我不願意,我就要跟在他身邊,哪怕得病。”  雋瀾說不出話來。  景川:“我跟他還沒經曆過什麽驚心動魄,或是轟轟烈烈的事。不過我看到他第一眼,就覺得,嗯,這個alpha,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跟他走到底。患病不怕,就怕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雋瀾,你呢?麵前有兩條路,一條麵對,一條逃避,你都可以選。我們撇除所有外界不利條件,就問問內心,你現在最想選哪一條路?”  病房裏幾乎安靜好久好久。  讓等在門外的晏修焦灼不已。  他的情緒幾乎延續到司霖的身上,讓司霖都跟著坐立不安起來。  就在兩個alpha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終於,房門打開了。  景川走出來,對著他們倆微笑。  景川“噓”了聲,“我安頓雋瀾休息,你們別緊張。雋瀾想過要走,被我勸下來了。隻不過他現在手裏拮據,也不想欠晏修的情,所以才消極地想要離開這裏。晏修,你也不要太激進,給雋瀾一點時間,讓他喘一口氣。”  晏修點頭,“我明白。”  景川瞧了眼司霖,又問晏修,“快要過探視時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晏修:“不了,我再坐一會兒。謝謝你,景川,真的謝謝你。”  景川微笑:“要你謝什麽,我既然答應幫你,當然會幫到底。”  他們倆和晏修說了會兒話,眼看快到探視時間,便離開了醫院。  兩人一改沉重的心情,悶頭商量著晚上去吃什麽。  可說著說著,景川突然間沉默下來。  司霖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景川粲然微笑道:“想到哪裏去了!我剛才在想,原來我還是挺會勸人的,竟然能說的雋瀾答應留下來,我自己都沒想到!”  司霖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景川的頭發,“你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  景川蹦蹦跳跳來到他麵前,抬起頭,“獎勵!”  司霖的餘光掃了圈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怪不好意思的。  司霖飛速地在景川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其他的,等迴到家裏再給你。”  景川嘿嘿地笑,特別開心。  司霖想了想,又拉住景川,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  他俯下身,在景川的耳邊說:“還有,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離開我。”  景川一怔,他想,司霖昨晚是不是沒睡著?偷聽他說話?  突然間,他才意識到,其實司霖迴應他的,是昨晚站在馬路上,他對司霖說的話。  景川嘿嘿一笑,“晚飯我想去吃炸雞。”  “好。”司霖溫柔地迴應,“噢,那我得查一查,咱們霽城哪裏的炸雞最好吃。”  司霖拿出手機,就站在人行道上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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