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雲笙剛撩開車簾準備將內裏的人迎下, 就見微生瀾把食指立起抵於唇上,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大抵是心悅之人的懷抱過於溫暖了些,祈晏在即將抵達皇城的最後一小段路程中竟是沒抵擋住倦意,意識朦朧間闔了眼便放任自己在女子懷中睡去。

    舟車勞頓, 一路上停宿的環境再如何也是比不上王府的,況且實也算不得好。

    自家夫郎,且又是她喜愛之人,微生瀾理所當然地從不吝於疼寵。出於對之身體病弱的考慮, 自完婚那日, 祈晏在王府中的吃穿用度照她的吩咐便是處處力求盡善盡美, 哪會讓他經受這些。

    “妻主……”原本在女子懷中安順得沒有絲毫動靜的人,在車簾撩開的瞬間就微睜開眼。

    祈晏不懂武學, 但就警戒心言, 卻甚至比一般的習武之人還重上幾分。向來淺眠, 近處忽然闖入一個不熟悉的氣息, 毫無疑問是足以讓他醒來。

    “晏兒繼續睡便是。”微生瀾見自家夫郎呆呆的好一會沒有動作, 好不容易動作起來, 也隻是挪動了下頭部。

    初醒時的眸子如氤氳著一層薄霧,祈晏把視線定格於女子妍麗的麵容上,直到都被這麽抱著一路走到了王府正院之前的錦園徑道時, 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時祈晏還沒覺著有哪裏不對,等到現在真正醒來了, 周遭那些明裏暗裏投來的目光簡直再清晰不過。

    “王爺對正君可真好。”一名著淺藍衣衫的侍子麵上滿是憧憬神色, 他雖年紀尚幼, 但也知曉這般體貼疼寵夫郎的女子是打著燈籠也未必能找著的……更何況自家主子還是身份矜貴的王爺。

    旁邊稍年長些的侍子聞言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地與他說道:“所以你記著日後若遇著正君,要像待王爺一般恭敬……免得跟柳苑的那些個下人落得同樣下場。”

    “哎?柳苑的下人怎麽了……莫非他們衝撞冒犯了正君?”淺藍衣衫的侍子好奇詢問,他是半年前才剛入的王府,並不知曉這府中曾經發生過什麽。

    “這你不必知曉,這片花草還未侍弄完,還不繼續。”

    “哦。”年紀尚幼的侍子於是就低頭應了一聲。看來是不該問的事情,那他還是不問了罷。

    微生瀾這一路是沒受多大影響,在她看來,抱起自家夫郎本就是可光明正大去做的事情。不過待她把懷裏抱著的人穩妥地在床榻放下,準備為其拉上被子的時候,是發現自家夫郎本稍顯蒼白的麵容微染上了薄紅顏色。

    祈晏此時睜著眼,在微生瀾把綢被拉過來給他蓋上的時候便一瞬不瞬地注視著。

    對方在動作完後就把手伸過來輕捂住了他的眼睛,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但祈晏僅眨了眨眼,未有絲毫抗議的動作。

    纖細的羽睫掃過掌心,給女子帶去輕微的癢意。

    在忽然而至的這片黑暗中,未逾幾時,祈晏就聽到微生瀾比之平時放柔了許多的聲音:“這一路舟車勞頓,晏兒也該是累了,現先睡會……我入宮一趟,迴來時叫起晏兒一塊用晚膳。”

    床榻上躺臥著的人極低地‘嗯’了一聲,他確是十分困倦,況且也從不願逆了心悅之人的意。但祈晏也沒想到自己這一闔了眼,心神放鬆下來後,竟隻稍片刻就沉沉睡去。

    “此事朕不可能應允。”禦座上的帝王正批閱奏折,聽完階下那人的請求便暫擱下手中的朱筆,卻是連片刻考慮也無就一口迴絕。

    祈晏與她這女兒的關係,自從一年前左相的壽筵之日就遠遠脫離了她的原定計劃。

    輔臣與夫郎,未免是相差太遠。

    但對虞家本就有所虧欠,加之祈晏確是把心全落在了她這女兒身上,景帝便相當於是默許了一切。

    被迴絕畢竟是預料中的事情,隻是微生瀾仍想再爭取一番:“兒臣知曉自身無理,但……”

    “朕已說了,此事朕不可能應允。”景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泠然,言語也幹脆利落得不見有絲毫動搖。

    下下策是對喬衡采用強製手段,現下看來,似乎是隻有這一途了……

    若人隻以善惡劃分,平日裏的微生瀾無疑會被劃入善的一列。隻道德上言,微生瀾是不願無端傷人,但人的心總是偏的……再者,不願和不會也是兩碼事。

    微生瀾心下微歎,正當她準備向景帝迴應告退時,對方卻在這猝不及防間又再開了口。

    “但若你登臨帝位,自是另說。”

    好比一記巨石拋砸在靜止的湖麵,激起千層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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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兩天在不停地坐車中度過 otz

    節假日出行真是塞車塞得不行了唉

    送一記遲來的,小天使們元旦快樂和新年快樂呀摸摸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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