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在莊子裏又待了半個月,聖旨終於到了。

    刻意在臉上多擦了一些珍珠粉,就連嘴唇也不漏,整個人顯得十分蒼白,身量纖纖,好像一陣風就能將人吹倒似的。

    跪在地上,秦妙低垂著眼,聽著太監宣讀聖旨:

    “潁川秦氏,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蕙質蘭心,溫正恭良,賜封為柔嬪。”

    嬪位不算高,按照祖宗規製足足有六人,不過即使這樣,也比美人高了兩個品級,如此一來,秦妙不必住在關雎宮偏殿,成了一宮主位了。

    福德看見秦妙跪在地上,把聖旨一攏,笑道:“娘娘,接旨吧!”

    “臣妾謝陛下隆恩。”

    秦妙接過聖旨,由福德攙扶起來,她仍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小臉兒隻有巴掌大,看福德這奴才看了。也覺得有些揪心。

    之前柔嬪還是秦二小姐時,福德就知道她是難得的美人,但現在消瘦成這樣,隻添柔弱,美色卻不減半分。之前陛下隻想封她為美人,如今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卻生生的成了柔嬪。

    秦妙笑了笑,問道:“敢問總管一句,入宮之後本宮住在何處?”

    “娘娘住在鍾粹宮。”

    鍾粹宮是西六宮之一,與關雎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離著遠了些,但卻挨在養心殿邊上。

    心裏有了數,秦妙看了雪茹一眼,後者將一個巴掌大的荷包送到福德麵前。

    “這是西域進貢的鼻煙壺,本宮聽說大總管有迎風流淚的毛病,聞上一聞,能緩解些症狀,不是什麽珍惜玩意兒,希望大總管不要嫌棄。”

    福德當了十多年的大總管,手裏頭自然不缺銀子,尋常物件也不少,但貢品卻不多,畢竟貢品大多被陛下賞賜給臣子了,他這做奴才的就算再受寵,也拿不著。

    接過了荷包,福德笑意更濃,道:

    “娘娘賞賜的東西,奴才哪裏敢嫌棄啊,可得日日夜夜帶著,才不枉費娘娘的一番心意。”

    知道晉文帝對柔嬪的心思,福德不敢托大,畢竟眼前這位肯定不會在小小的嬪位呆多久,日後定然飛黃騰達,現在賣個好,日後說不準有用。

    “娘娘您收拾好了,咱們就進宮吧。”

    秦妙點頭,看了一眼住了兩個月的莊子,眼神微微閃爍。

    “您可是舍不得了?”福德扶著秦妙上馬車,低聲問了一句。

    “還真是有點兒。畢竟都待了這麽久,也不知何時能迴來看看。”

    福德覺得柔嬪實在太過天真,這進了宮的女人,又怎麽能隨便出宮呢?皇貴妃娘娘之所以能夠迴府,除了仗著陛下的寵愛,還有獨一無二的位分,以及膝下的雙生子。

    而眼前的柔嬪呢,除了寵愛之外,一無所有。

    秦妙看出了福德的想法,但並未多言,她上了馬車之後,就閉起眼,有些困了。

    昨夜元琛這個膽大包天的東西,竟然趁著禦林軍換班時衝進了她房裏,要了她一次,還拿哥哥的性命要挾她,讓她不準侍寢。

    抿了抿唇,秦妙倒是沒想到二哥是元琛帳下的兵,如此一來,她就被抓住了軟肋,隻能受著這男人的要挾。

    雪茹輕輕捶著秦妙的小腿,問:“主子有心事?”

    “沒事,你別多想了。”

    一旁的金銀捏了一塊栗子糕,塞進雪茹口中,示意她閉嘴。

    雪茹好懸沒被栗子糕噎死,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水才咽下下去,瞪了金銀一眼,要不是還給秦妙捶腿呢,她一定衝上去教訓這丫頭。

    秦妙沒去管兩個丫鬟的玩鬧,她心裏盤算著,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太後千秋,有了前世的記憶,秦妙記得太後千秋宴上有人行刺,是惠貴人在混亂之中,衝上去為晉文帝擋了一刀,僥幸保住了性命,就封為惠妃。

    如果秦妙所料不錯的話,那些刺客應該是福王的人,福王的封地在雲南,那兒雖說是蠻夷之地,但物產豐饒,也適合養兵。

    先帝活著時,一直想讓福王當太子,教的也是治國為君之道,如今晉文帝登位,秦妙不信福王心裏沒有一點想當皇帝的念頭,那個位置,對於趙家人而言,有著至高無上的吸引力。

    馬車吱嘎吱嘎在官道在行走,秦妙掀開車簾,看著外頭吵嚷的人群,心裏不免有些難受。

    宮門深似海,她這一入宮,恐怕就出不來了,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看看這長安城。

    正要放下車簾,秦妙突然掃見了一個眼熟的背影,一襲靛青色的衣裳,脊背挺直,即使沒看見正臉,秦妙也能認出來。

    易靈均。

    她沒有臉麵再見易靈均,與其讓他知道自己還活在世上,還不如認為那個貪慕權勢的秦妙死了的好。

    放下車簾,秦妙緊緊攥住那塊金鑲玉,身子僵硬,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柔嬪

    迴宮的車駕由禦林軍護送,浩浩蕩蕩的十分顯眼,易靈均拉住相熟的一個禦林軍,追著問了句:

    “馬車裏是誰?”

    那禦林軍也是勳貴子弟,家裏謀了這個差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那是柔嬪娘娘。”

    說著也不敢再耽誤,衝著易靈均擺擺手,道:

    “易大人,等我休沐再找你吃酒!”

    易靈均點頭,心裏卻有些疑惑,他入京也有兩年了,從未聽說過宮裏還有一位柔嬪娘娘,更何況。這柔嬪娘娘多大的臉麵,竟能隨意出宮,還有禦林軍護送,著實不是個簡單人物。

    搖了搖頭,易靈均也不再多想,他雖入朝為官,但後宮之事與他無關,還是不要太過關心,畢竟人活在世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停在神武門前,秦妙下了馬車。換乘鸞轎,由八個小太監抬著往鍾粹宮的方向去了。

    養心殿內。

    晉文帝開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時辰了?”

    小太監來順眼珠子轉了轉,道:“巳時剛過。”

    “柔嬪也不知入宮了沒有。”晉文帝自言自語。

    聽到陛下的聲音,來順暗暗想著那柔嬪是怎樣的國色天香,能惹得皇上念念不忘。

    據說柔嬪也是秦家女,隻不過並非秦家主脈,而是旁支的女兒,身份不顯,就能得著一個嬪位,好生厲害。

    突然,外頭跑進來一個太監,跪在地上,急聲道:

    “陛下,柔嬪娘娘到鍾粹宮了!”

    晉文帝猛地從八仙椅上站起身,大掌握拳,在養心殿中來來迴迴的走。

    來順是福德的徒弟,說是徒弟,其實跟幹兒子也差不多,這太監呀,是斷了跟兒的男人,但卻仍想著養老送終。

    將來福德死後,來順不止接替福德的位置,還得在他墓前燒紙摔盆兒。

    因為福德的提攜,來順膽子大些,試探著道:

    “陛下,不如去鍾粹宮看看?柔嬪娘娘剛入宮。肯定是有不習慣的地方,恐怕很想看見您。”

    柔嬪想不想見陛下,來順不清楚,但他卻知道皇帝想什麽。

    這男人越是妻妾成群,越希望能到女人真心的愛慕。就好像家財萬貫的人,他就喜歡銀子買不到的東西。

    來順知道這種人就是犯賤,但他隻是個奴才,奴才就得挑晉文帝

    喜歡的話兒說。

    果不其然,晉文帝站住腳步,一擊掌,道:“擺駕鍾粹宮!”

    秦妙剛剛走到鍾粹宮,就聽到太監刺耳的通傳聲。

    看到晉文帝來的這麽急,秦妙紅唇微微勾起,眼底是說不盡的嘲諷,之前他對姐姐情深義重,現在對自己也絲毫不差,還真是人心易變。

    等男人走到麵前,秦妙跪在地上,道:

    “臣妾給陛下請安了。”

    晉文帝彎腰去扶,拉著秦妙柔嫩的手走入寢殿,說:“以後沒有別人,你不必對朕行如此大禮。”

    秦妙惶恐,眼中蒙著一層水霧,怯怯道:“這、這不合規矩。”

    晉文帝臉一板,道:“朕就是規矩。”

    秦妙還想再說什麽,卻感到握著她手的力氣加重幾分。咬了咬唇,秦妙隻能乖乖點頭。

    “那臣妾逾越了,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你看看這鍾粹宮的寢殿,可還喜歡?”

    餘光掃過一人高的紅珊瑚,秦妙眼中帶著驚詫,這紅珊瑚樹也是貢品,就連忠勇侯府也找不出品相這麽好的器物,看來皇上對這鍾粹宮,也費了不少心思。

    秦妙臉上帶著動容之色,啞聲道:“陛下何必對臣妾如此費心?”

    晉文帝一揮手,伺候著的宮人盡數退了下去,偌大的宮室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將麵前站著的佳人擁入懷中,晉文帝很滿意秦妙的柔婉,低聲道:

    “妙妙是朕的愛妃,怎麽能不費心?”

    兩手抵在男人胸膛處,秦妙看似拉近兩人的距離,實則有意擋著。

    懷中佳人身上帶著馥鬱的桃花香氣,味道不重,卻綿柔悠長,讓晉文帝瞳色加深,摟住秦妙腰肢的手也微微用力。

    感覺到男人氣息不穩,秦妙眼中水光瀲灩,小手推搡著,臉漲的通紅。

    抓住秦妙作亂的手,晉文帝皺眉,道:“這又是在鬧什麽?”

    “臣妾、臣妾身子不幹淨。”秦妙開口說著,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

    經她一說,晉文帝這才想起來,秦妙小產不足一月,體內惡露還未排淨,現在根本不能侍寢。

    沙啞著嗓子,晉文帝埋首秦妙的頸間,問:“還要多久?”

    “太醫說,怎麽也得三個月。”

    一邊說著,秦妙臉更紅了,兩手緊握,忐

    忑不安的看著麵前的帝王,水汪汪的眼睛透著期待,問:“陛下會嫌棄臣妾嗎?”

    被女人的目光看的渾身發熱。晉文帝摸了摸秦妙的臉蛋,不忍心讓她失望:

    “隻是三個月而已,朕等得起。”

    “不過你可別讓朕等太久,朕會憋壞的。”炙熱的氣息噴灑在秦妙耳邊,薄唇輕吻了一下女人的耳垂,讓秦妙身子一顫,驚唿一聲:

    “陛下!”

    拉著晉文帝坐在軟榻上,秦妙問了一句:

    “臣妾今日進宮,不用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嗎?”

    晉文帝道:“不必了,你現在身子弱,哪裏能折騰得起?”

    看著秦妙蒼白如紙的臉,晉文帝心疼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心疼都用在了秦妙身上。真是前世欠下的債。

    “可是……”秦妙還在猶豫:“臣妾不能一直藏在鍾粹宮裏呀?總要出去見人的。”

    “那就去關雎宮找你姐姐,朕還忘跟你說了,曦兒眉眼生的都像你,將來一定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

    秦妙有些害羞的咬了咬唇,低著頭,道:“臣妾哪裏算什麽大美人,京城第一美人可是卓家的姑娘,陛下記錯了吧?”

    “你說皇後的妹妹?”

    秦妙點頭,隻聽晉文帝接著道:“朕見過她,覺得遠不如你。”

    晉文帝說的是實話,卓雲瀾的確是難得的清麗佳人,但比起秦妙來,那種清麗如仙的姿容就好像被水洗過一般。看不出顏色。

    也隻有京城內的那些書生爭相追捧,認為卓雲瀾是個有才情的,足以稱為第一美人。

    秦妙悶聲悶氣道:“陛下快別安慰臣妾了,不過就是第一美人麽,那些虛名臣妾不稀罕。”

    口上說著不稀罕,秦妙一張小臉兒卻垮了下來,紅唇微微撅起,能掛上個油瓶了!

    “是嗎?沒想到咱們妙妙還頗有魏晉之風,不慕虛名,真乃難得的奇女子也。”

    晉文帝有意打趣秦妙,秦妙臉更紅了,直接從圓凳上站起身子,跺了跺腳。背過身不理晉文帝了。

    “怎麽?生氣了?”晉文帝按住秦妙的肩,問。

    秦妙搖頭,道:“臣妾哪兒敢生陛下的氣啊,都是臣妾不爭氣,腦袋又不好,背不住詩詞歌賦那些玩意。”

    “背不住就背不住,你是朕的愛妃,也不是書生,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給朕趕

    緊生個兒子才是正經。”

    一聽生兒子,秦妙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自然,手下意識的按住平坦的小腹,不敢看晉文帝的眼睛。

    見著女人這幅模樣,晉文帝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了一會,道:

    “今夜朕就在鍾粹宮歇著了。”

    晉文帝留宿在妃嬪宮中,是難得的恩寵,畢竟戰事方歇,晉國想要與遼國通商,在邊界建互市,還有不少事情要忙,這段日子來後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留宿了。

    秦妙根本不想跟晉文帝獨處,她眼中帶著喜悅,先是笑笑,而後又苦著臉,道:

    “陛下。臣妾今日才入宮,若您留宿了,臣妾在別的姐姐眼裏,恐怕真是妲己轉世了。”

    知道這個道理,晉文帝不願讓秦妙為難,道:

    “罷了,朕今夜還是去月妃宮裏吧。”

    聽到月妃的名字,秦妙眼神一閃,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位月妃娘娘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但在晉文帝死後,福王登位。她竟成了皇後,要說福王與月妃沒有貓膩,秦妙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月妃娘娘住在何處?”

    晉文帝拉著秦妙的手,道:“她的長春宮離這裏不遠,月妃性情柔婉,與你姐姐交好。”

    “與姐姐交好?”

    秦妙癡癡一笑,從男人手中抽出手來,道:

    “您好沒道理,今日要去月妃娘娘那兒留宿,還幫她說好話。”

    “呦!”晉文帝笑望著秦妙,突然一把將人抱在懷裏,讓秦妙低唿一聲,隻聽男人說:

    “妙妙這是吃醋了?”

    低垂著眼。秦妙悶聲道:“臣妾不愛吃酸的,又怎會吃醋?”

    “那一定是哪個不懂事的奴才,打翻了醋缸,這屋裏的酸味兒才會這麽重。”

    把秦妙逗的差不多了,晉文帝輕咳一聲,道:

    “朕今晚在養心殿睡。”

    “那您還去長春宮嗎?”秦妙扯著男人的袖口,大有晉文帝不答應,她就不鬆手之勢。

    晉文帝笑不可遏:“朕還是得去長春宮一趟,月妃病了。”

    “月妃娘娘病了?”秦妙趕緊鬆開手,拈酸吃醋得有個度,若是過了,就會惹人生厭。

    “您快些去看看。”

    對上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麵不帶一絲雜色。晉

    文帝點頭,道:

    “那朕先走了,你今個兒累了一天,也早點休息。”

    “臣妾送陛下。”

    說著,秦妙跟在晉文帝身後,男人走一步,她就走一步,亦步亦趨。

    晉文帝有些無奈,道:“都說了讓你好好休息,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秦妙搖頭,說:“您快走吧。”

    “那朕走了,你快迴去。”

    福德在一旁看著晉文帝,所謂旁觀者清。他從來沒看見過陛下對哪個女人這麽用心,看來秦家這位二小姐,比起皇貴妃來,也是不遑多讓。

    秦妙站在門檻處,忽然聽到一陣悶悶的雷聲,仰頭一看,烏雲密布,竟是要下雨了。

    晉文帝坐上龍輦,透過細密的雨線看見秦妙站在門檻處,羞怯地望著他。

    心裏一燙,晉文帝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留了,否則在莊子裏的場景又會重現。衝著女人擺擺手,喊了一聲:

    “柔嬪。你快迴去!否則就是抗旨!”

    秦妙被嚇了一跳,這才讓雪茹攙扶著迴到寢殿,這樣折騰了一通,她衣服濕了半邊兒。

    “主子何苦這麽糟踐自己?您不心疼,我們做奴婢的還心疼呢!”

    秦妙無奈,道:“我怎麽會不心疼自己?”

    不過比起淋一場雨,讓晉文帝心疼她才是最重要的。

    宮中美女如雲,秦妙即使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但也清楚,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光憑美貌是不行的。

    在鍾粹宮住了一日,第二天一早,秦妙就去了坤寧宮。即使晉文帝說秦妙不必給皇後請安,但她卻不能恃寵生嬌。

    秦妙起得早,今日她穿了一件兒天青色的裙衫,打扮的十分清雅而不繁複,麵上仍舊擦著一層不薄脂粉,顯得氣色不佳,一副病弱的模樣。

    走到坤寧宮外,秦妙突然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

    “前麵的是柔嬪妹妹吧?”

    秦妙迴頭一看,一個穿著月華色襦裙的宮裝麗人站在不遠的地方,膚如凝脂,大概二十出頭,五官算不得精致,但眉毛生的特別好。別有一番韻致。

    “我叫秦柔,不知姐姐是?”

    宮裝麗人笑了笑:“我叫月如眉。”

    秦妙笑了笑,麵上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原來是月妃姐姐。”

    昨個兒聽晉文帝說,

    月妃生病了,秦妙仔細一看,發現月妃臉色的確不好,嘴唇幹裂發紫,人也十分消瘦。

    不過想起這位在福王榮登大寶後成為皇後,秦妙就提起了提防之心。

    “月妃姐姐身體可好些了?”

    月妃與秦妙並排往宮內走,笑著道:“不過是受了風寒,喝了兩副藥,發了汗也就好了。”

    “若是我沒記錯,妹妹應該與皇貴妃娘娘是同族的姐妹吧。”

    秦妙眼中露出一絲悵然之色。低低道:“的確是同族沒錯,隻可惜我是旁支的女兒,打小兒也沒福分見到皇貴妃娘娘幾次,不過聽福德總管說,我與皇貴妃娘娘生的很相似呢。”

    月妃端量著秦妙的臉,道:“果真極為相似。”

    餘光掃過秦妙一身兒的打扮,清新簡單,衣裳的料子普通,不會過分奢華。

    月妃對這新晉的柔嬪不由高看一眼,明明出身不高,但卻有些聰明,知道槍打出頭鳥,才刻意低調了些。

    走入坤寧宮主殿。此刻皇後還未出來,又見著了一位宮裝麗人,坐在椅子上。

    此女穿著桃紅色的絲綢罩衫,鬢發中簪著紅寶石滴珠點翠步搖,十分華貴,不過此女容貌極為豔麗,倒也襯得起這身打扮。

    “呦,月妃是從哪兒找來的美人兒,這生的可真標致,那句詩怎麽說的來著,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我今日可算見識到了。”

    秦妙衝著她福了福身子。道:“柔嬪見過姐姐。”

    女人紅唇嬌豔欲滴,笑道:“我是賢妃,柔嬪妹妹,若是不嫌棄的話,坐到姐姐身邊來可好?”

    秦妙眼神閃了閃,這賢妃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明明從來沒有得罪過她,但賢妃卻不準備放過自己。

    賢妃明知坤寧宮的座位早就固定了,還讓秦妙坐在她身邊,若自己真那麽做了,勢必會得罪人,還會落得一個不懂規矩、狂妄自大的名聲,果真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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