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親王之所以忌憚賈琮一個少年的小說影響力,主要還是因為就在前不久,揚州那邊的某位鹽商倒下了。


    隨著這位頗有名氣的鹽商被抄家,萬眾矚目下負責抄家的官差不敢肆意吞沒,直接顯出了超過五百萬兩的家底。


    這一下,京城朝堂震動!


    要知道,抄家的這位鹽商,在揚州一幹大鹽商中,實力隻是排名中等罷了,根本就算不得頂尖。


    可就是如此,從這廝家裏抄出五百萬的家底,依舊叫所有關注的權貴都震驚了。


    繼而,就是更加恐怖的貪婪,其餘揚州鹽商人人自危,使盡了手段想要自保。


    可他們並不知曉,越是折騰越是暴露得厲害,與之相關的官員都沒好下場,更別說這些富得流油的鹽商本身了。


    忠順親王看在眼裏,卻是驚在心中。


    導致揚州鹽商群體惶惶不安的引子,就是賈琮那小子寫的一本小說《天下首富》!


    可見,這小子所寫小說的威力之大。


    就是他本身,不也栽在一本探案小說上麽?


    現在處境尷尬,隻能依靠吃喝玩樂的頹喪表現,換取當今不下狠手將他幹掉,簡直鬱悶到姥姥家了。


    另外,也不知道賈琮這小子哪來的運氣,竟然認識了楚王世子司定,還成了好朋友。


    這又是叫忠順親王忌憚,投鼠忌器的地方。


    楚王這個大宗正在皇室地位相當超然,可不是忠順親王可比,他也沒膽子在眼下處境艱難的時候,豎立楚王這樣的強敵。


    琢磨來琢磨去,他最後鬱悶發現,想要針對一個白丁小兒,竟然沒什麽辦法。


    “王爺,一時不好對付賈琮小兒,為何不將針對目標,放在榮國府身上?”


    王府幕僚自然要替忠順親王排憂解難,立即提出建議。


    “針對榮國府?”


    忠順親王一愣,有些不確定道:“好像也不好針對吧?”


    “王爺,榮國府的爛事一大堆,想要找茬實在太過簡單!”


    “可是,榮國府乃是四王八公的一員,刻意針對的話,很可能引起勳貴集團的強力反彈!”


    忠順親王說這話時,臉上全是鬱悶和無奈。


    眼下他的處境不妙,還真沒膽子跟勳貴集團對著幹,一個不好可能直接玩完。


    不爽榮國府歸不爽,他可沒把自己搭進去的想法。


    “王爺誤會了,咱們可以先把榮國府的名聲搞臭!”


    幕僚冷笑道:“榮國府的那幫子下人,在外頭可是驕橫得很,隨便一查都是把柄!”


    “隻要專門針對榮國府下人在外頭肆無忌憚的行為做文章,就不怕榮國府的名聲不臭!”


    “一旦名聲臭了,誰還願意和榮國府混在一起?”


    說到這裏,幕僚冷笑道:“單獨一個榮國府,那就好對付多了!”


    “沒了榮國府庇護,就算賈琮小兒再厲害,也經不住王爺隨手捉弄,要出氣還不簡單?”


    忠順親王聽得連連點頭,最後一拍巴掌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先抓榮國府下人的把柄,把榮國府的名聲搞臭再說!


    ……


    賈琮和鏈二悄然迴京,迴到府裏也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隻能說一句,老太太真牛比!


    說無視就無視,不管眼下鏈二的行情看好,絲毫都沒有改變態度的想法。


    你年紀最大你牛比!


    在外頭開闊了眼界的鏈二,雖然心情有些失落,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迴到衙門銷假後,明顯減少了前往榮慶堂露臉的次數。


    隻有鳳辣子看不清形勢,或者說沒把鏈二的感受當迴事,依舊我行我素沉迷於內宅權力的追逐。


    聽聞,隻是聽聞啊……


    鏈二對鳳辣子越發冷淡,搞得鳳辣子疑神疑鬼,還以為鏈二在外頭有了人。


    雖然沒有鬧騰,卻也是心火旺盛,逮著機會收拾了好幾個不用心的內宅仆役。


    一時間,‘雌老虎’的名頭,在府裏甚囂塵上。


    “你個小丫頭,整天打聽這些幹什麽?”


    將軍府的偏僻小院,聽完了小丫鬟的八卦,賈琮沒好氣笑道:“有那閑工夫,不如多讀幾本書!”


    出去兩個來月,迴來後發現小丫鬟懈怠了,顯然沒有聽話好好讀書上進。


    “我一個小丫鬟,讀那多書幹什麽?”


    混得熟了,小丫鬟靈雀有膽子振振有詞反駁:“既不能參加科舉,又沒有其它用武之地,哎喲少爺別打頭!”


    賈琮收迴手掌,好笑道:“少爺我現在身邊都是文化人,要是叫人知曉還有個文盲丫鬟,豈不丟臉?”


    小丫鬟扮了個鬼臉,笑嘻嘻跑開了,可沒膽子接這樣的話,不然以後有她的苦頭吃。


    賈琮愜意輕笑,果然在家裏就是舒坦。


    雖然外頭的風光,到了府裏後徹底消散,可他依舊願意過著低調輕鬆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激情豪邁的,實在受不了哇。


    話說,鏈二迴府好歹還有點子波瀾,可他迴來卻是真的悄無聲息。


    也就是大房這邊有點反應,至於老太太那根本就無視了。


    對此,賈琮可比鏈二看得更開。


    人老了,總有自己的喜愛和偏好,老太太多年寵愛鳳凰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再說了,鳳凰蛋那種在長輩跟前,放得下臉麵討好賣乖的本事,確實很受老人的喜歡。


    老太太執掌榮國府大權多年,早就習慣了唯我獨尊,根本就不會將外頭的變化放在心上。


    鏈二或許有些嫉妒和失落,賈琮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既然心無掛礙,對於府裏的種種事情,自然看的開,也沒怎麽在意。


    他喜歡待在所居小院的安寧,可以放下心中一切,靜靜體味徹底放鬆的安詳喜悅。


    調侃逗趣小丫鬟,成了平靜生活中的調味劑。


    “三少爺,你也太慣著靈雀這小丫頭了!”


    一旁的奶娘李氏有些看不過眼,或者說心存嫉妒。


    倒不是說小丫鬟靈雀搶了她的地位,而是對小丫鬟的生活質量相當的羨慕。


    遙想當年,賈琮年紀太小,還是將軍府的小透明,過日子全靠每月那一點子月例,沒有其餘來錢門路,日子過得簡直苦不堪言。


    幸好李氏心地不錯,也能吃的了苦,這才把賈琮拉扯大。


    結果賈琮年紀大了後飛速崛起,起碼在將軍府有一席之地,不管是地位還是銀錢都比以往多了不少。


    這時候,小丫鬟靈雀過來了,日子真的不要太舒心。


    因為是賈琮身邊唯一丫鬟的緣故,還能跟著賈琮去正院蹭吃蹭喝,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加上賈琮脾氣和善,並沒有什麽公子哥的尿性,可以說小丫鬟靈雀的生存環境相當優渥。


    李氏心中自然有些不爽,甚至一度都打算將小丫鬟趕走,換上自家侄女。


    當然,她還算理智,並沒有付諸行動。


    隻是,平日裏的敲打,卻是少不了的。


    賈琮自然不知奶娘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也不會太過在意。


    迴府後他哪都沒去,在所居小院足足窩了三天,這才施施然出門,前往會友書店。


    “你小子還真是難請!”


    書店旁的書社偏廳,楚王世子司定一臉笑眯眯,看向賈琮的目光卻有些不善。


    他可是早就等候多時了,誰想賈琮這家夥竟然在府裏窩了好幾天才出門,也不知道榮國府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哈哈,純然兄莫怪!”


    賈琮笑嘻嘻道:“剛剛出了趟遠門迴來,自然要好好休整一番,不然叫純然兄看了我那憔悴的神色,估計也沒心思談什麽正事!”


    “你小子的歪理還真多!”


    司定指了指賈琮,沒好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西山幹的好事!”


    “天地良心,我可沒在西山做什麽壞事!”


    賈琮不答應了,不依不饒道:“純然兄說說,我倒是做了什麽,叫純然兄如此想法?”


    “嗬,聽聞你小子可是將晉陽所有武館都給挑翻了?”


    司定也不客氣,直接數落道:“這樣的熱鬧,你小子怎麽不提早知會一聲,也好叫我及時趕去看熱鬧!”


    “我那是熱鬧麽,可是正兒八經的切磋交流!”


    賈琮臉一黑,好笑道:“再說了,晉陽離京城可不近,怕是楚王不會放你小子離開吧!”


    “那你有沒有想法,挑翻京城的武館,還有那些出了名的武林名宿?”


    司定話鋒一轉,笑眯眯道:“到時候,我不就可以瞧熱鬧了麽?”


    賈琮一時哭笑不得,合著你丫當踢館是遊戲啊。


    “還有,以我對你小子的了解,應該以挑戰武林名宿,交流切磋之事寫本小說吧,書稿呢?”


    司定滿臉肯定,伸手討要書稿。


    “這次真沒寫!”


    賈琮哪個汗啊,沒好氣道:“真要是把這些都寫進小說裏,還不得把晉陽的武林名宿全都得罪死啊!”


    “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徹底飄了呢,竟然還知道自己寫的小說得罪人無數!”


    司定白眼一翻,沒好氣道:“給你小子傳個話,那種揭露官場以及民間不好一麵的小說,最近就不要寫了,不然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你小子不一定承受得住啊!”


    司定雖然是調侃著說出這話,可賈琮卻從其眼中看出了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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