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他們還真是狠。


    消滅證據的速度也特別快。


    薑綰和宋九淵麵麵相覷,米縣令垂著頭,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


    “知道了。”


    宋九淵並未氣惱,而是牽著薑綰的手,語氣溫柔。


    “娘子,要麽你還是迴客棧休息吧?我怕你嚇著。”


    “相公都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薑綰配合的緊跟著宋九淵的腳步,他們很快就抓到關押著小二的牢房。


    他和對麵客棧的人並未關在一起,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起來有些淒涼。


    比起他,對麵客棧的掌櫃小二甚至幫工都很淡定,這會兒還坐在一塊聊天。


    顯然是很有把握自己不會出事,是過來走流程的。


    瞥見薑綰和宋九淵他們過來,他們打住話題,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又是那種打量獵物的眼神,特別讓人不喜。


    但薑綰知道,這就是這群人的真麵目。


    “掌櫃的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亦或者你們。”


    宋九淵站在小二麵前,“你比誰都清楚他是怎麽死的吧?


    知道這麽多秘密的人,又怎麽可能好好活著呢。”


    “不要試圖激怒我。”


    小二指腹用力摩挲著,顯然因為昨夜沒有幹活有些暴躁。


    他語氣涼涼的,“我們什麽都沒做,你們為什麽要陷害我們?”


    “陷害?”


    薑綰被氣笑了,“廚房地窖裏那些屍體可不是假的。


    你真以為你們東家將東西銷毀了我們就沒有證據?”


    薑綰抬眸瞥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米縣令,“別搞笑了好吧?


    你真以為我們出現在這裏是偶然啊,那你們也太天真了。”


    她一副被人派來辦事的模樣,成功讓小二他們眾人變了臉色。


    人多,宋九淵他們也料想問不到什麽,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小二。


    “保護好自己,希望還能再見。”


    說完他便帶著薑綰離開牢房,米縣令心驚膽戰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一時間有些摸不準薑綰和宋九淵的意圖了。


    莫非他們真是京都大理寺派來的?


    米縣令一頭霧水,反而不踏實,“大人,你們接下來要如何?”


    “去客棧洗漱一番好好休息。”


    宋九淵和薑綰對視一眼,兩人意會到對方的意思,表情一樣淡然。


    這反而讓米縣令有些著急,剛才還急赤白臉的要見人。


    怎麽這會兒反而淡定了?


    “相公,我本來還以為這些人挺聰明的,沒想到一個個笨的呦。”


    薑綰挑起眉梢,注意到米縣令伸長了耳朵,她沒繼續說。


    “好了,娘子,咱們先迴客棧休息休息。”


    宋九淵攜薑綰離開府衙,這讓米縣令有些頭疼。


    他目送著兩人上了馬車,這才轉而去了牢房,牢房裏,袁佰已經砸了方才用過的硯台。


    “一群廢物。”


    “袁公子。”


    米縣令微微皺眉,對於袁佰使用府衙的人手十分不滿。


    然而袁佰並未察覺,他冷著臉,“他們人呢?”


    “說是要去客棧休息。”


    米縣令實話實說,這讓袁佰陷入沉思,“他們不可能這麽淡定。


    除非他們手裏有拿捏我們的東西,米縣令,我爹每年給你那麽多銀子。


    你是幹飯吃的嗎?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米縣令大小好歹是個官,被袁佰這麽壓著罵,自然心裏不服氣。


    但他麵上並未表現出來,“袁公子你先好好休息。


    我先去查查情況,咱們互通有無。”


    “米縣令。”


    袁佰忽然叫住要離開的米縣令,“有時候做人不能太心慈手軟。


    實在不行……”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就處理了,別給我爹惹麻煩。”


    “袁公子先休息吧。”


    這次米縣令沒聽袁佰的話,說白了他聽進去了薑綰的話。


    若真是大理寺派來的人,他即便殺了他們,上頭還是會派人來。


    那他隻能……


    米縣令的眼裏劃過一抹狠意,萬不得已他自然要保自己。


    不過是個首富而已。


    上頭有關係又如何,他可以換人去做這個首富!


    ……


    薑綰並不知道這些人已經開始內訌,馬車上,薑綰和宋九淵各自陷入沉思。


    “連證據都敢銷毀,這群人還真是明目張膽。”


    “不過是一群瘋狗。”


    宋九淵輕嗤了一句,“幸好我們早有準備,除了物證,還有黎阮。”


    屆時黎阮的證詞會成為關鍵。


    隻可惜他不能用自己的身份來懲戒這些人。


    不過隻要消滅禍患就行,至於是誰解決的,又有什麽重要的?


    “瘋狂咬起人來不管不顧,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薑綰內心還是有些擔憂的,不過並未說明。


    迴到客棧以後,黎阮看起來恢複了不少,宋九淵又另外派人單獨保護黎阮。


    薑綰則帶著木香和甘澤做解藥。


    那些吃過這些飯菜的人,身體肯定已經受損。


    宋司也已經派人買來薑綰需要的藥材,他還在外麵護法。


    甘澤腦子聰明,薑綰隻教過一次,他便能依葫蘆畫瓢。


    而木香差一些,不過有甘澤在,薑綰並不擔心。


    確定他們學會以後,薑綰才放任他們兩個人合作。


    隻是出了房間以後,她沒想到黎阮想見她。


    來到黎阮暫時休息的屋子裏,薑綰眉眼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阮阮姑娘,可是想起什麽了?”


    “薑姐姐。”


    黎阮笑了笑,“我問了木香,她說你姓薑,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無妨。”


    薑綰溫和的笑笑,“你怎麽舒服怎麽來,名字不過一個稱唿而已。”


    “薑姐姐人真好,怪不得木香一直念叨著你。”


    黎阮垂著眼瞼,忽然說:“其實我當初不是一個人來的客棧。”


    “什麽?!!”


    薑綰很驚訝,驚訝過後也覺得正常,黎阮一個姑娘家單獨出門,想必家裏人也不放心。


    許是猜到薑綰的想法,黎阮淚珠瘋狂的掉著,“不是我家的侍女。”


    “那隨你一起的是誰?”


    薑綰感覺麵前是一團迷霧,而黎阮醒來並未提起對方。


    怎麽現在才說?


    “是我……”


    黎阮聲音很小很小,“我不是出來玩的,父母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所以我和…元郎是私奔……”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黎阮更擔心元郎的安全,她道:


    “一開始我不敢和你們說,是因為那個時候記憶模模糊糊,我沒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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