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應該堅持本心。”


    薑綰溫柔的嗓音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讓甘澤心口漲漲的。


    他猛地對薑綰點頭,“多謝小師叔指點,我一定會好好學習醫術。


    也爭取成為一個讓我師傅驕傲的人。”


    雖然他的師父可能已經看不到了。


    他像是一棵堅韌的小草,隱約讓薑綰看見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我盼著你早日成為神醫。”


    薑綰溫柔的觀察了他幾分,“你師傅剛離開,我知你悲痛,迴去好好休息吧。”


    “謝謝小師叔。”


    甘澤再度對薑綰鞠躬,這才轉身迴了他的雜物間。


    薑綰和宋九淵肩並肩往迴走,宋易忽然出現。


    “王爺,這是方才那些人的名單。”


    “交給本王。”


    宋九淵接過以後順手遞給薑綰,然而宋易又欲言又止拿出另外一份書信。


    “這是王爺說的。”


    說完怕薑綰生氣似的,他溜的飛快。


    薑綰有些不明所以,“我怎麽覺得宋易有些怕我?”


    “方才我聽完師兄的建議以後,讓人查了查甘澤的身份。”


    宋九淵坦坦蕩蕩的告知薑綰,他是擔心別有用心的人接觸薑綰。


    隻是當他展開信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麽了?”


    薑綰滿頭霧水,絮絮叨叨的說:“宋九淵,你這動不動就查人的毛病得改改。


    也不是外人,都是藥王穀的人,你還信不過我師兄嗎?”


    “綰綰,你可知他是誰?”


    宋九淵神色複雜,他將信遞給薑綰,薑綰目光落在前麵幾個字上,眼珠子瞪大。


    “他竟是南川皇子?”


    薑綰都驚呆了,南川位於大豐南邊邊境,是個比大豐小許多的國家。


    大豐和南川素來關係友好,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過戰爭了。


    但別國皇子處於大豐境內,確實是讓人驚訝的事情。


    “嗯。”


    宋九淵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雖是南川皇帝和宮女所生。


    但南川皇帝子嗣艱難,如今宮內隻有一位太子。”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那位太子發生意外,南川的人很有可能將甘澤接迴去。


    隻是他現在的處境不太妙,畢竟南川皆是南川太子的人。


    他躲在藥王穀,始終是個隱患。


    也不知道大長老知不知道他的身世。


    “方才我確實動了收他的心思,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薑綰為難的歎息一聲,宋九淵是大豐的攝政王,她是大豐的公主。


    按理來說她們確實該和甘澤保持距離。


    “你若確實想要收他,我便幫你隱藏好他的身份。”


    宋九淵神通廣大,整個大豐都是他的人,南川太子都查不到的消息。


    他僅僅半個時辰就得到了答案。


    “我好好想想吧。”


    薑綰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大公無私的人,她不僅是她自己。


    如今她身後更是牽扯了許許多多的人,所以收了甘澤,就意味著麻煩。


    “你若是糾結,我讓宋易先觀察著他。”


    宋九淵貼心的提出建議,兩人走在下了雪的小道上,鞋子踩在上麵嘎吱響。


    薑綰思索了一番,同意了宋九淵的建議,迴程時,路過客院。


    薑綰瞧見三長老臭著臉從客院出來,看來和傅家交涉的不是很好。


    傅臻追了出來,“三長老,我娘子性子有些偏激,我再迴去勸勸她!”


    “勸什麽勸啊,她又不信我們藥王穀的人。”


    三長老性子暴躁,從不是個好說話的,“茯苓好心救你們,她倒是怨恨上了!”


    “不是的,三長老,你聽我解釋!”


    傅臻急切的想要解釋,然而三長老哪裏願意聽。


    她一扭頭正好看見薑綰,三長老頓時有些別扭。


    不過又想到方才傅娘子腹部的傷疤,她看向薑綰的眼裏染上一股子服氣。


    “小師妹,往後你可別由著茯苓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明明人是你們救的,反而還要怨恨你們不許她生兒子。”


    沒錯,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幾天傅娘子的精神狀態又差了一些。


    她開始懷疑自己懷的是個兒子。


    然而茯苓為了迴到家裏爭奪父母的財產,故意聯合薑綰弄死她的孩子。


    得知真相的薑綰:……


    她一言難盡的看向傅臻,傅臻尷尬的解釋道:


    “我娘子近來精神不太正常,我隻是問藥王穀的女弟子怎麽走。


    她都懷疑我瞧上人家了,茯苓講她這是病了。”


    “確實病了,還病得不輕!”


    三長老輕哼一聲,“但我聽不得別人說茯苓不好。


    藥王穀這麽多大夫都是茯苓的娘家人,我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她說完也沒等任何人迴答,轉身利落的離開,莫名讓薑綰對她的形象改觀了一些。


    這人雖然平素不好相處,卻還是個極其護短的。


    傅臻隻能眼睜睜看著三長老走遠了些,他哀求的眸光落在薑綰身上。


    “薑姑娘……”


    “如今她得的是心病。”


    薑綰坦言道:“藥王穀再厲害的大夫,也沒法改變她心中覺得我們是一家的想法。


    你們若是想要她好起來,好好陪陪她,開解她,讓她感受到幸福。”


    這是薑綰能給的唯一忠告,至於其他的,薑綰沒法插手。


    實在是傅娘子對她們太排斥了。


    若是她們開的藥,怕是還以為她要害她呢。


    傅臻倒是聽進去了幾分,剛要說什麽,傅娘子沒披外衣走了出來。


    甚至她還赤著足,傅母在後麵追著她,“元元娘,你還沒穿鞋子,會染風寒的。”


    她身子還沒好的爽利,所以跑的極慢。


    傅娘子三兩步就跑到了傅臻麵前,隨後歪著頭看了看薑綰。


    “你們又在商量怎麽弄死元元嗎?”


    她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薑綰的模樣,明明看起來極其正常的一個人。


    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無比寒涼。


    “娘子!”


    傅臻忙不迭的撈起傅娘子,心疼的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你誤會薑姑娘了,我們隻是偶遇。”


    “你個負心漢,就連你都欺負我。”


    傅娘子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特別委屈,顯然不太正常。


    “抱歉,薑姑娘。”


    傅母連忙招手讓傅臻抱著傅娘子進去,怕她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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