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賦比我好,若不是因為我,何至於此,是我愧對她。”


    大長老說著說著一個大男人差點淚流滿麵,他擦著眼淚。


    “小師妹,你醫術喜歡另辟蹊蹺,可有法子救她。”


    “這……”


    薑綰輕歎一句,“大長老,她的身體比你我更清楚,已經過去這麽多年。


    即便我將她救醒,她的身體五髒六腑已經萎縮,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喬兒五官極好看,想必大長老從前也經常替她擦拭。


    饒是如此,她的臉也十分瘦削,更別提已經萎縮的身體。


    大長老茫茫然的站在那兒,他又何嚐不知。


    可他還是想抱著希望,希望喬兒能出現奇跡。


    “從前喬兒最喜歡治病救人了。”


    大長老喃喃的嘀咕著,“明明說好一起當救死扶傷的大夫,她怎麽能先棄我而去呢。”


    他實在繃不住了,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又深情的望著冰床上的人。


    “喬兒,你放心,我們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了,他的醫學天賦不比你差。


    藥王穀這麽多長輩都護著他,你別太擔心……”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薑綰和宋九淵兩人被說的十分動容。


    然而宋九淵知道,有些事情勉強不得。


    他看著薑綰說:“綰綰,不如我們先出去吧。”


    “等等。”


    薑綰想到空間的靈泉水,忽然道:“大長老,或許我可以試試。


    即便我幫不了你,起碼能讓她和你告個別。”


    “綰綰!”


    宋九淵想到穀主的提醒,忍不住給薑綰使眼色。


    他是如此善良,怪不得兩位師兄不放心。


    然而大長老已經聽進去了,他激動的說:“真的嗎?”


    “我試試吧。”


    薑綰沒有百分百保證,隻是說:“不過你要想清楚。


    她若是醒來,可能也就一瞬間,可這一瞬間過去,她可能永遠離開你了。”


    “我想想。”


    大長老猶豫了,他確實舍不得喬兒,可若讓他永遠失去她,他好像做不到。


    那邊宋九淵和薑綰站在角落,他語氣充滿了無奈。


    “師兄的好心到底白費了。”


    “但凡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想錯過,你看大長老那麽難過。”


    薑綰眼尾紅了紅,“宋九淵,如果你是我,肯定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宋九淵想說我不會。


    可迎著她認真的眼眸,他到底沒有反駁,隻是叮囑她。


    “綰綰,對我來說,誰都沒你重要,你萬不可堵上自己。”


    他隱約猜測這事和空間有關係,自不願傷害薑綰。


    “放心,我有分寸。”


    兩人說話間,大長老總算考慮好了,他鄭重的望著薑綰說:


    “我想試試,這麽多年,喬兒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這兒。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要這樣活著,也許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是我舍不得她,所以才這麽自私的強留著她。”


    “那好,我會盡力試試,不過需要你們去外麵等我。”


    薑綰再無私善良,涉及到自己的秘密,她還是謹慎的。


    聞言宋九淵立刻配合的說:“大長老,本王陪你出去等等吧。”


    “我不能在這看著嗎?”


    大長老內心有些不太放心,他以前從未讓人單獨和喬兒相處過。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獨門絕活,穀主都不知道。”


    薑綰隨意找了個借口,靈泉水的事情她沒法解釋。


    也沒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她隻想讓這對有情人還能麵對麵一次。


    “大長老,綰綰需要些時間。”


    宋九淵忍不住想,若是大長老拒絕也好,綰綰就不用蹚這趟渾水。


    然而大長老思考了幾息,就答應薑綰的要求。


    “那好,我去外麵等,若是喬兒醒來,小師妹你一定要叫我。”


    “放心。”


    薑綰肯定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大長老一步三迴頭的離開。


    她這才從醫療包裏拿出金針,隨後又從空間裝了些靈泉水。


    還有還魂丹,她不知道喬兒能堅持多久,總歸能了去大長老夙願。


    薑綰掰開喬兒的嘴,將還魂丹和靈泉水一並喂了進去。


    她幾乎已經失去吞咽能力,所以薑綰不敢著急,隻能一點點的輸送進去。


    幾分鍾以後,她才悄悄鬆了口氣,隨後拿著金針在喬兒身上行針。


    外麵大長老時不時往裏麵看,恨不得衝進去看著些薑綰。


    宋九淵怕薑綰暴露,於是岔開話題道:“大長老,若是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


    你會不會以命換命,讓師姐活下來。”


    “我會。”


    大長老毫不猶豫的說著:“王爺,我看得出你很愛小師妹。


    小師妹也愛你,一個人能愛上一個愛自己的人,是多麽幸運。


    你要珍惜她,切勿和我一樣,失去她才後悔。”


    “我會的。”


    宋九淵堅定的點頭,他從來沒有這麽堅定過任何事情。


    但和薑綰白頭到老,他從未動搖。


    “以前我也是這麽堅定。”


    大長老仰麵而泣,“可惜造化弄人,我看得出來你很緊張。


    你放心,就算喬兒沒醒來,我也不會怪小師妹。”


    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失望。


    “綰綰說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切能做到。”


    宋九淵無比的信任薑綰,兩人站在山洞口,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長老由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現在的滿臉頹廢。


    他輕歎一句,是他癡心妄想了。


    老穀主做不到的事情,他怎麽能指望這麽小的師妹啊。


    就在大長老遺憾時,裏麵傳來薑綰清冷的聲音。


    “大長老,快進來吧。”


    大長老機械般的往裏麵走,甚至已經做好失去喬兒的準備。


    然而他的目光觸及到冰床上的喬兒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冰床上的喬兒真的睜開了眼睛?


    大長老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還是沒看錯,他又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疼的眼裏冒著眼淚,大長老這才有了真實感。


    喬兒真的醒過來了?


    薑綰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很快大長老沒時間去想這些了。


    因為她還哭了啊。


    晶瑩的淚珠順著喬兒的眼尾劃過。


    大長老一個健步衝過去,抬手替她拭去眼淚,“喬兒,你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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