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迴事?”


    薑綰滿臉憤怒,自然是針對程錦的,她向來尊重茯苓的想法。


    一想到茯苓被程錦欺負了,她就想打斷程錦的腿。


    “不知道他怎麽迴事,半夜溜進我房間。”


    茯苓頭疼的扶額,她已經換好衣裳,外頭程錦在低聲對宋九淵解釋。


    薑綰實在沒忍住,衝出去就給了程錦一腳。


    “程錦,你是瘋了嗎?”


    “薑綰薑綰,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


    程錦被薑綰踢到懷疑人生,忙不迭的躲起來,宋九淵站在一側沒幫忙。


    甚至還幸災樂禍的對程錦說:“打死你活該!”


    “小師叔。”


    茯苓從屋子裏出來,她說:“剛才我沒來得及說,他沒欺負我。”


    “昂?”


    薑綰揍人的手微微一頓,狠狠瞪了一眼程錦,“那你怎麽在茯苓房間?”


    “就是……我不放心茯苓一個人睡。”


    程錦尷尬的撓了撓頭發,“所以溜到她房間打的地鋪,阿嚏……”


    他說的噴嚏連連,想來昨夜著涼了。


    薑綰和宋九淵:……


    “那你床上怎麽……”


    薑綰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床上那麽淩亂,還以為程錦這貨得逞了。


    茯苓尷尬的笑了笑,“確實是他的被子,我將他趕出去以後,所以將被子丟床上整理。”


    薑綰和宋九淵:……


    敢情他們兩個白擔心一場。


    “這事我確實做的不地道。”


    程錦又垂著腦袋保證,“孤男寡女對茯苓名聲不好,對不起。”


    他語氣真誠,本來特別生氣的茯苓心底的鬱氣也消散了一些,她繃著臉。


    “下不為例!”


    “誒!”


    程錦樂嗬嗬的應下,薑綰和宋九淵對視一眼,兩人自然不好管這事。


    茯苓是江湖之人,不拘小節,此事決定揭過。


    結果剛整理好自己的木香急衝衝小跑著出來,嘴裏嚷嚷著。


    “怎麽啦怎麽啦,你是不是欺負我師姐了?”


    木香對程錦橫眉豎眼,她雙手叉腰,“師姐,別怕,我替你出氣!”


    她說著從袖子裏拿出毒藥,嚇得茯苓和薑綰麵色一變。


    “木香,我沒事!”


    茯苓一把握住木香的手,“他沒欺負我。”


    “真的?”


    木香不信,嚇得程錦躲在宋九淵身後,俊臉慘白慘白的。


    “薑綰,快管管你徒弟!”


    他頭皮微微發麻,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怕自己性命不保。


    “木香,放過他吧,我已經揍過他了。”


    薑綰睨了一眼程錦,那一眼讓程錦垂著腦袋,將自己藏了起來。


    他承認自己心思齷齪,昨夜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悄悄望著茯苓的睡顏他滿足的不行。


    “走吧,下去用飯。”


    宋九淵牽起薑綰的手,兩人走在最前麵,茯苓他們跟在後頭。


    夜晚沒什麽人,怪異的是早上客棧居然還有不少人來用早飯。


    掌櫃的笑著解釋道:“我們家的廚子手藝不錯,很多人喜歡來我們客棧吃早點。”


    “那…一般吧。”


    程錦弱弱的插嘴,惹來茯苓一個冷眼,他識趣閉嘴。


    “將你們客棧早點的招牌都上一份吧。”


    薑綰懶得一一看菜單,其他人也沒意見,早上人多,早點沒上這麽快。


    程錦像個鵪鶉似的坐著,沒好意思說話,木香時不時瞪他一眼,似是給茯苓出氣。


    咳咳咳……


    瘋狂的咳嗽聲傳進眾人耳中,旁邊一桌有個不大的小孩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咳的這麽厲害,該不會得了肺癆吧?”


    “病成這樣就不要出門了,等會害我們傳染上。”


    “掌櫃的,你讓他走吧,不然我這也吃不下啊。”


    “……”


    有客人找掌櫃的投訴,掌櫃的很是為難,他對那一老一少說:


    “客官,您看……”


    “掌櫃的,大夫說我這孫兒沒幾天好活了。”


    老頭子抹著眼淚,“他打小家裏就窮,也沒吃過什麽好東西。


    我就想著帶他來吃一頓好吃的,聽說你們家早點很有名,我想讓他嚐嚐。”


    說完他小心翼翼補充,“大夫說過的,我孫子的病不會傳染。


    我們還自帶了碗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找個角落吃,我孫子不能站太久。”


    “爺爺,算了,咳咳……”


    小孩才十歲不大,咳起來的時候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


    這模樣嚇得好像客人遠離他們,掌櫃的雖然不爽,也有些於心不忍。


    “唉……”


    他歎了口氣,看著跑遠的幾個客人說:“這耽誤我們做生意了啊。”


    “二狗。”


    孫老頭老淚縱橫,起身去扶孫二狗,老頭攙扶著虛弱的孫二狗,這一組合讓人看起來很心酸。


    “等等!”


    木香實在沒忍住,喊完就後悔了,她征詢似的看向薑綰。


    “去吧。”


    薑綰對木香微微點頭以示鼓勵,眼裏滿是欣慰,她的徒兒成長了。


    “我是大夫,能替你把把脈嗎?”


    木香小跑到孫二狗麵前,她不是什麽善良的人,卻被這祖孫的感情動容。


    “謝謝姐姐,咳咳咳……”


    孫二狗捂著心口,“不必了,我這是……命。”


    “二狗,你瞎說什麽呢。”


    孫老頭十分難受,他就這一個孫子和他相依為命。


    要是二狗沒了,他也活不下去了啊。


    “掌櫃的,能否借你家後院一用?”


    薑綰客客氣氣的,她穿著雖然樸素,可氣質出塵,不像一般人。


    掌櫃的不敢得罪他們,隻能點頭哈腰說:“後院沒什麽人,客官請。”


    也好,不會耽誤他做生意。


    於是一行人去了後院,掌櫃的命人搬來一道桌椅給他們坐。


    木香還在勸孫老頭祖孫,“我不收銀子。”


    “這……”


    孫老頭年長一些,他深知天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不怕瞞著你們,我剛出師,師傅讓我遊曆。”


    木香小臉紅了紅,瞥了一眼薑綰,師傅沒拆穿她,她才繼續說:


    “遇上你們也是緣分,若是我治不好你們,自有我師傅。”


    簡單來說他是小白鼠?


    孫二狗挑眉看向說的眉飛色舞的姑娘,又輕輕咳了一聲。


    “咳咳……”


    “二狗,不然試試吧?”


    孫老頭也不認忍孫子就這麽沒了,他才十歲,都沒見識到大千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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