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桑甜苦惱道:“隻是我爹娘都是性子固執的人。


    怕是不會答應我和程錦退婚,若是我不能有子嗣,程家或許會主動退婚。”


    “桑甜。”


    薑綰語氣認真了幾分,“你可知道女子不能有子嗣的名聲傳出去,往後你還怎麽嫁人?”


    莫說這製度嚴明的古代,就是在現代,女子不能懷孕,也會被夫家嫌棄。


    桑甜垂眸看著腳尖,“我都知道,可我了解我爹娘。


    若是沒有必要的理由,不會退婚的,我爹娘將名聲看的很重。”


    薑綰:……


    忽然桑甜的眼眸又亮了亮,十分小聲的說:


    “薑姑娘,我迴京以後,這藥能不能斷一斷?”


    她的想法是當程錦父母發現她病的如此厲害,一定會退婚。


    退完婚以後,她再繼續喝藥治病,


    “不可。”


    薑綰繃著小臉,“你這病馬虎不得,一個萬一會傷到根本。


    屆時你後悔都來不及,此事可以妥善處理。”


    “薑姑娘你也曾在京都待過,知道對於我爹娘他們那類人來說,女子的婚姻代表什麽。


    我爹寧願我病死,也不願意我退婚影響整個家族姑娘的婚嫁。”


    桑甜說的是很現實的問題,薑綰也隱約從原主記憶裏找出原主爹說過的話。


    貌似當初原主出嫁也是如此,怕她拖累整個薑家。


    這也是原主當初不得不想辦法追求宋九淵依附他的原因。


    若不是他,也會是旁人,女子本就沒什麽選擇。


    她想了想,從袖子裏拿出兩個玉瓶,“桑姑娘,咱們都是女人家,我能理解你。


    所以這裏有兩瓶藥,一瓶是假死藥,服下十二時辰以後吃下解藥便可蘇醒,黑色的是毒藥,紅色的是解藥。


    一瓶則是毒藥,服下以後會出現重病的症狀,吃下解藥也可以恢複。”


    至於怎麽選擇,薑綰並不想幹預。


    桑甜激動的接過兩瓶藥,連忙將身上所有的銀票都塞給薑綰。


    “謝謝你,薑姑娘。”


    “別客氣。”


    薑綰接過銀票,一再叮囑她,“記住,一定要將解藥交到你最信任的人手裏。


    倘若不及時服用解藥,再過十二時辰,你就真沒命了。”


    這藥也是薑綰閑的無聊在空間研究的,本是想著未來自己或者宋九淵能用上。


    沒料想今日會給了桑甜,大抵因為桑甜的遭遇和當初的原主有些相似。


    所以莫名的戳中了薑綰的心巴。


    “嗯嗯,謝謝你,薑姑娘。”


    桑甜匆忙將藥瓶藏進袖子裏,不遠處呂懷仁和她的丫鬟找了過來。


    “薑姑娘,我先走一步。”


    “嗯。”


    薑綰目送著她走遠,這才轉身迴了比試現場。


    她迴來的時候很巧妙,正好比試剛結束。


    “小師叔,我們對對答案。”


    茯苓拉住薑綰的小手,快速說出自己的答案。


    薑綰微微蹙眉,好一會兒才說:“答錯了一味藥。


    這兩種藥雖然習性差不多,但口感有細微的差別。”


    兩人低聲咬著耳朵,偏偏被有心注意她們的小雨聽了個正著。


    小雨頓時又忍不住一頓輸出,“薑綰,你倒是自信。


    居然還敢挑大師姐的刺,是我小看你了。”


    這些人都是藥王穀出來的,茯苓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是崇高的。


    於是還沒等茯苓解釋,幾個參與比試的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話。


    “大師姐自小跟在穀主身邊,是我等望塵莫及的。”


    “可她是大師姐的小師叔,萬一……”


    “哪有什麽萬一,除非她打娘胎裏就開始學醫。”


    “……”


    總之四長老和小雨是不信這個萬一的。


    畢竟她們從未在杏林世家見過薑綰,想必她是野路子。


    野路子出身的人哪裏比得過她們這些正兒八經拜過師的啊。


    不管她們說什麽,任由茯苓去解釋,薑綰都沒放在心上,而是施施然的坐迴宋九淵的旁邊。


    隨手拿起剛才沒喝完的果汁喝了一口,再然後對程錦說:


    “我剛才看見桑甜了。”


    “她怎麽來了?”


    程錦不鹹不淡的迴了一句,顯然對桑甜不太上心。


    茯苓正好坐下,插嘴道:“桑姑娘好歹是你未婚妻。”


    “茯苓。”


    程錦直勾勾的盯著她,忽然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十分認真的說:


    “我和她不會成婚。”


    “哦。”


    茯苓沉默了,也不知道程錦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找她解釋做什麽。


    “綰綰,剛剝的橘子。”


    宋九淵手絹上抱著一個剝好的橘子,滿臉寵溺。


    薑綰心情更好了,更不會在意旁人的看法。


    四長老和小雨氣的眼尾發紅,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作用。


    說話間,妙門主拿著答卷返迴,而穀主則一臉歡喜的走了迴來。


    “怎麽樣?第一是不是綰綰?”


    歐陽老頭對薑綰充滿了自信,這句話基本沒遮掩,落入眾人耳中。


    四長老實在沒忍住嗤了一聲,聲音也大,瞬間引起眾人的議論。


    多的是看不起薑綰的,更有甚者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聞言穀主賣了個關子,“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薑綰的字跡他可認得,剛才他瞥了一眼,又是一張完美的答卷。


    這一次的魁首,非他們藥王穀莫屬。


    “看來又是薑綰的打臉時刻啊。”


    程錦吊兒郎當的翹起腿,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被氣的臉漲紅的小雨。


    妙手門的門主有些遺憾的搖頭,“今年比試的形勢和去年大不相同。


    卻沒想到諸位教養後輩都退步不少,全對的僅兩人。”


    聞言全場嘩然。


    去年拔的頭籌的是神醫穀,今年他們穀中又培養出一個十分優秀的少年。


    一聽說全對,眾人不約而同的朝著那邊看過去。


    那是一個表情有些漠然的少年,清冷的表情中還帶著些倨傲。


    和薑綰剛認識的茯苓有些相似。


    茯苓壓低了聲音對薑綰解釋道:“小師叔,那位是神醫穀如今的大弟子京墨。


    據說是個天才,七歲就能聞香識藥,人人對他讚不絕口。


    我覺得這兩個全對的,一個是你,另外一個可能是他。”


    “是嗎?”


    薑綰挑起眉梢,眼裏染上了興趣,棋逢對手的感覺,還不錯。


    小雨也正好聽見茯苓的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薑綰能和京墨比?還真是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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