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不經心的看過去,床上的老人倏地瞪大眼眸。


    “柯兒,柯兒,你快看,真有!”


    “什麽?!!”


    少年驚的衝了過去,果然,平素從未挑中過玉石的他,看見了一抹綠。


    “柯兒,那姑娘是個懂行的,還很聰明。”


    老人家激動的手微微發抖,忽然,他噴出一口血,那玉石瞬間染了血色。


    “爺爺!”


    少年顧不上歡喜,急的滿頭大汗,慌亂的背起老爺子。


    ……


    如今宋九淵和程錦都是大忙人,薑綰索性換裝來了益生堂。


    李大夫見著薑綰十分高興,他對旁邊正在看診的王大夫說:


    “老王,看好你的荷包,指不定又要輸給我。”


    “你以為我還會和你賭嗎?”


    老王嗤了一聲,賭了這麽多次,他才不會再上當。


    老李目光炯炯,“放心,你會和我賭的,薑神醫來了。”


    許是名聲打了出去,薑綰每次來益生堂,總會引起轟動。


    那些病患紛紛指定讓薑綰看,好在李大夫和王大夫心性豁達。


    錢掌櫃熱情的迎了上來,“薑大夫居然這個點來了。”


    “過來瞧瞧。”


    於薑綰而言,她最大的興趣依然是行醫,所以每當有空餘時間,她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益生堂。


    至於綰思閣,她偶爾去。


    “那你先坐著休息會,我幫你去安排病患。”


    錢掌櫃琢磨著,薑神醫好不容易來一次,自然得將那些疑難雜症一並安排上。


    “好。”


    薑綰剛坐下,三七和黃芪兩人端來茶水,三七殷勤的說:


    “薑師傅,你沒來不知道,好些小姑娘見天的來咱們醫館蹲你。”


    “蹲我?”


    薑綰愣了愣,“我先前不是表示過,家中已娶妻嗎?”


    “可薑師傅你這般俊朗厲害,那些姑娘願意給您當妾。”


    黃芪這話酸溜溜的,惹得薑綰看了過去,“怎麽?該不會你喜歡的姑娘也是這想法吧。”


    “薑師傅,你真是神了!”


    三七對薑綰豎起大拇指,“黃芪的鄰家妹妹相貌精致,兩家本來有意結親。


    自從上次不小心瞥見薑神醫的盛世美顏以後,便發話說非你不嫁!”


    薑綰:!!!


    她心酸的瞥向黃芪,“我還真不知道這茬,若是她來了,你讓她來見我。


    我同她說清楚,總不能誤了你的好事。”


    “薑師傅,你別聽三七瞎說。”


    黃芪雖然難過,但還是強笑著搖頭,“這事和薑師傅你沒關係。


    是我還差勁了些,現在還是學徒,等我出師,她就會看到我了。”


    “行吧,那你自己處理好,可別影響到接診。”


    薑綰微微點頭,小腦瓜子思索著什麽時候將茯苓給忽悠來。


    時不時指點一下他們,倒也不錯。


    正思索著,外麵傳來一陣陣轟動,三七和黃芪連忙小跑出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三七白著臉小跑進來。


    “薑師傅,來了位吐血的老爺子,看起來有些嚴重,李大夫和王大夫說大限已至。”


    “三七。”


    錢掌櫃衝了進來,他沒好氣的訓斥道:“你是不是想讓薑大夫去瞧瞧?


    人有生老病死,薑大夫再厲害,也是個普通人。


    她幹預不了正常的老死,若是你現在讓薑神醫去看看,治不好那老頭子該如何?”


    雖然錢掌櫃希望薑綰能幫醫館治下更多的患者。


    但那老人家比較特殊,弄個不好會砸了薑綰的招牌。


    “抱歉,錢掌櫃。”


    三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在他眼裏,薑師傅就是厲害的。


    所以他從未想過,也有薑師傅都解決不了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吧。”


    薑綰沒有反對錢掌櫃的意見,但人已經在這了,若是能救,她會盡力。


    在知道的情況下退縮,薑綰良心難安。


    “好的。”


    錢掌櫃悄悄瞪了一眼三七,這才帶著薑綰出了屋子。


    外麵黃芪已經疏散圍在一塊的眾人,李大夫搖著頭。


    “你爺爺的身體早就沉屙難起,加上年紀大了,迴去準備後事吧。”


    “唉!”


    王大夫也把了脈,遺憾的搖頭,顯然無計可施。


    老人被放在椅子上,一側的少年呆滯了幾秒,忽然直直的跪在地上。


    “幾位大夫,我知道…我知道爺爺年紀大了。


    可我隻有他這一個親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再想想辦法!”


    他哭喪著臉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半解的玉石,“我有銀子的,你們盡管開藥!”


    曾經就是銀子不夠,爺爺吃的藥時而間斷,他的身子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李大夫頗為無奈,“小夥子,不是老夫不幫你,實在是……”


    就在這時候,錢掌櫃帶著薑綰走了過來,薑綰這才發現這少年有些眼熟。


    赫然是之前擺攤賣毛料的少年,而他手裏的玉石,顯然是她之前挑出來的料子。


    看來是個機靈的,少年陳珂沒有認出薑綰,隻是慌不擇路的在地上磕頭。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


    “你先起來。”


    薑綰撥開人群走了進去,見是她,認識她的人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有人驚喜的對陳珂說:“小夥子,你運氣不錯,今日薑神醫居然在醫館。”


    “薑神醫可是能開膛破肚救人的神醫,若是她都治不了,你真的該準備後事了。”


    “……”


    聞言陳珂猛地看向薑綰,對著薑綰直接磕頭。


    “薑神醫,求你,求你救救我爺爺!”


    “你先起來。”


    薑綰微微皺眉,她不太習慣被這樣對待。


    “薑大夫。”


    王大夫又對薑綰搖頭,他已經把過脈,這次的病人不比其他。


    這是一俱蒼老到極致的身體,很難救治的。


    李大夫輕輕扯了扯王大夫的袖子,有些無語。


    方才還說不會質疑薑神醫,打臉來的太快!


    “我看看。”


    薑綰置若罔聞,她已經走到老人家麵前,微微彎著身子,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


    很快,薑綰的眉心蹙在一塊,急的陳珂更是滿臉急躁。


    但他忍耐著,什麽都沒說,隻是握著玉石的指尖猛地用力,玉石尖銳的部分刺到他的掌心,鮮血淋漓。


    “我沒有萬全的把握,你可要試試?”


    薑綰看向陳珂,這家夥眉眼裏死寂一片,不用懷疑,若是老爺子沒了,這小夥怕是難以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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