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進入沙漠之後,一直沒有遇到幸存者所說的世界的變化,附近的空間係異能波動,除了霍也和風間琉璃也別無他人,這起碼說明,他們還沒有遭遇災禍,或是沒有被使用異能術。


    根據幸存者的口供記載,那個異能術應該是明顯能察覺其存在,卻防不勝防的,原理未知,效果未知,觸發條件未知,隻能知道中招之後的特征,其實這還是對他們不利,但是管不了這麽多,所謂責任,不是非我不可,而是我不得不。


    六人一路趕往幸存者所說的城市廢墟,那裏是終極體最可能棲息的地方,說是城市,其實說成城鎮或許更加貼切,樓房最高不貴就是五六層,麵積也不是很大,用懸浮機車不到一個小時就能來個橫穿。


    四處都是斷壁殘垣,還有些地方躺著早已經腐朽的人骨,想必是早年間戰爭的受害者,屍骨之上到處是牙印和啄痕。應該是狼或是禿鷲一類的食腐動物的傑作,畢竟如果是被災禍襲擊,就不應該留下完整的屍骨。


    戰爭是殘酷的,而人類與災禍的戰爭,則是獵人與獵物間不斷的角色轉換。災禍想吃人,所以災禍獵殺人類,人類不想淪為食物,所以反過來獵殺災禍。


    這無關對與錯,無關正義與邪惡,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自然法則,弱肉強食。


    但實際上,人類並無法真正地成為自然法則的一員,因為人類有著自己的道德與社會製度。自然法則是強者生,弱者亡,而人類卻是要互相依存,強大的異能行者履行自己的職責,保護著數百倍於他們的普通民眾,普通民眾也履行他們的職責,維持著社會運轉,並在後方給予著異能行者支援。


    災禍在襲擊人類之時,會優先擊殺異能行者,因為他們是巨大的威脅。而異能行者則會義無反顧地保護著普通人,因為這就是人類的正義。


    所以,為了避免再有普通民眾受害,霍也他們來了。


    在進入城市廢墟之後,霍也和風間琉璃都張開了尋聲定位,借著懸浮機車的引擎聲在環境上不斷地反射與衍射,試圖先找到災禍的位置。


    忽然之間,二人同時發現了異常,是聲音,宛如戰車過境般的轟鳴聲,大地被砸裂的渾厚聲響,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煙塵特有的氣味,伴隨著腦海圖像中四濺的飛石,還有那長著獨角的人影,直衝他們而來!


    “三點鍾,快躲開!”霍也大喊一聲,所有人立刻調轉車頭,而就在這時,他們三點鍾的牆壁轟然炸裂,掀起的煙塵之中,一個人影怒吼著衝出,竟然是直衝著江楓,想要直接將他頂死。


    江楓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直接那尖角穿心而過,而就在這時。


    風馳電掣


    江楓從懸浮機車上消失,而懸浮機車則被災禍鋼鐵般的身軀撞飛了出去,砸進了牆壁之中。


    霍也架著江楓落地,周身響徹著劈啪的雜音,漆黑的雷電還未完全散去,而他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道傷口,鮮血緩緩從中流出。


    “沒事吧。”霍也問道。


    “我沒事,老大你……”江楓看著霍也留血的肩膀,似乎是有些歉疚。


    “沒事,這種小傷,一下子就好了。”說話間,霍也的傷口真的就已經自行愈合,完好如初,這傷跟失去一條腿想必,簡直不值一提。


    其餘四人則都已經跳下了懸浮機車,緩緩將災禍包圍了起來。


    那終極體卻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竟是在霍也救下江楓之後就那麽站在原地,握緊了雙拳,死死咬著牙,雙眼怒目圓瞪。


    霍也示意所有人小心,不要貿然上前。


    忽然間,終極體居然大喊道:“可惡啊,可惡,可惡,可惡!”伴隨著他的叫喊聲,他高聳著肩膀狠狠地踏地,地麵在他巨力之下竟然寸寸龜裂,那跺腳時產生的氣壓強烈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他指著霍也大聲喊道:“你,就是你,為什麽要帶走他,就不能讓我好好地把那個最弱的家夥幹掉嗎?我可是餓了好久了啊!還有上次也是,你們人類就不能放著別人不管嗎?為什麽一定要救他們?如果沒有你們這種人,我早就玩夠之後吃得飽飽的了啊!你們啊,要向我這位十二天災以死謝罪啊!”


    江楓在聽到最“最弱”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失落了一下,原來在災禍眼裏,自己也是最弱的嗎?所以要先幹到先吃掉嗎?啊,人生的意義消失了啊。


    霍也卻沒有迴答他那如同孩子胡鬧般的言論,而是看了眼他脖子上一個顯眼的印記,羅馬數字“10”,他蔑視一笑說道:“十二天災?別開玩笑了,欺負我沒見過十二天災嗎?十二天災可不會有什麽數字印記,你不過就是一個隸屬於第十天災的,連天災級都沒到的可憐家夥而已。”


    江楓聽了這番話簡直就是冷汗直冒,他心說“老大,你就不能看破不說破嗎?你是想激怒他提升他的實力嗎?萬一像你上次對上的那個終極體一樣忽然晉升天災級怎麽辦?”


    那災禍聽完這話之後果真是怒不可遏,他大罵道:“胡說,我才不是隸屬於希爾那個混蛋呢!我……”


    可話說到一半,一滴鮮血從他頭頂的獨角上低落,正好滴在了他的嘴唇之上,災禍沒有繼續說話,他的嘴角竟奇妙地翹起,然後他伸出舌頭,將那從霍也肩膀傷口流出的鮮血一點不剩地吮吸下去,一臉陶醉地說道:


    “這味道是怎麽迴事?喂你,這血是你的嗎?是你的吧!我從沒嚐過這麽美味的血,你的肉也一定很優質才對。還有啊,我能感受到你的憤怒和怨念哦,啊~你真是我見過最棒的食糧,無論肉體還是精神都是,吃了你一定能相當於吃掉一百,不,兩百個人!這麽美味的家夥,我一定要把你留到最後。”


    霍也臉上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就那麽輕輕地將雙手按在腰間斬鬼神雙刀的刀柄上,朝災禍問道:“喂,獨角白癡,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玉蝶腳步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不是因為那危險的災禍,而是她感覺到,霍也那出奇的憤怒與暴躁,那感覺她之前就成感受過,上一次,是與波比戰鬥的時候。


    災禍明顯愣了愣,但是隨即一臉驕傲地說道:“哈哈哈,你那麽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好啊,給我聽好了,爺叫卡倫,注定成為十二天災的災禍!”


    “卡倫是嗎?作為第一隻被我獵殺的終極體,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現在,給我死。”


    話音剛落,霍也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卡倫的身後,他半蹲在地上,兩臂交叉在胸前,雪亮筆直的刀鋒斜斜地指向身後,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衝鋒,身上還閃著那標誌性的黑雷。


    “原本我以為隻有腦子遲鈍,沒想到連反應也這麽遲鈍。”


    隨著霍也最後一個字說完,卡倫張大嘴巴,像是被死神扼住了喉嚨一般,雙眼盡是不可思議,他的身體隨即四分五裂。


    以風馳電掣的速度使出獠牙亂斬,轉瞬間斬出無數刀,一個擦肩就能將對手碎屍萬段,這招異能術名為風雷亂斬,是霍也全力以赴下的最強爆發技。


    沒有任何液體流出,卡倫的身體就像是被拆散的積木般散架,他的腦袋直直朝地麵落去,銳利的頭角刺入大地,他的腦袋也就那麽懸在了空中。


    死了嗎?圍觀的其他五個人都震驚了,真的就這麽死了嗎?霍也既然能夠一招秒掉終極體,他們來是幹什麽的?


    不對,眾人被眼前這一幕鎮住了,竟然一時間忘記了要殺死災禍,可沒那麽簡單,災禍的本體不是那麽容易打中的,如果不對他們造成超大程度的傷害,想要找到本體的位置簡直難如登天,更被說是捕捉那本來就在不斷移動的小小晶體了。


    那麽既然霍也將對方斬裂開來,就應該趁這機會趕緊補刀!


    眾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在卡倫的頭角插入大地的同時就已經動了起來,而最先動手的,是上官玉蝶。


    蝶舞蜂刺,上官玉蝶使出了能最快接近目標的突刺技,目標直指對方的本體,在頭顱上!


    就在冰峰晨露的劍尖即將刺穿卡倫頭顱的時候,卡倫終於迴過神來,懸在半空中的頭顱開始大喊大叫:“啊啊啊啊!什麽鬼啊?你這家夥是什麽鬼?我不甘心,我還沒輸!”


    卡倫頭頂的尖角忽然光芒大方,那光芒仿佛爆裂的陽光,閃得眾人都張不開眼睛。


    霍也被閃得不得不閉眼,但雙刀依舊架在身前防止著被偷襲,可是這一閃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當他再張開眼睛時,世界變了,卡倫不見了,大家也不見了,眼前好像還剩下一個人,上官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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