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也一個人躲在簽售會的後台,惆悵地歎了口氣,當初為什麽要腦子一抽,把稿子寄給出版社?如果不是腦子一抽,現在隨手寫點東西自娛自樂至於這樣嗎?


    無心插柳柳成蔭,廣大撲街作者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霍也當初真的沒想著當什麽大作家。


    如今騎虎難下,編輯部當初問自己有沒有新作品的時候,自己正在因為晴雪的事情而傷心,就決定寫一本書來懷念她,也就答應下來。


    可現在想想,寫新作品為什麽一定要拿出來出版呢?創作和商業有必然聯係嗎?沒有吧?自己腦子絕對又抽了。


    霍也現在有些後怕,他當初幾次簽售會,基本都沒有帶著特製麵具和上官玉蝶見麵,要是當時上官玉蝶用了讀心……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霍也的晶腦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飛訊,耳機裏傳來愛麗絲的聲音,“喂,老哥啊,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霍也反問道。


    “我覺的應該挺好的啊,我現在就在外麵逛著呢,你有沒有看到,現在學院裏到處是你的周邊,哇,這隻小烏鴉好可愛,上麵還刻著你的筆名,嘻嘻,不知道要是刻上你的本名會是什麽樣?小烏鴉霍也,哈哈哈!”


    “你真的比我親妹妹還親。”霍也咬著牙說道。


    “還好啦,哥,你一會簽售會走不開,需要什麽周邊商品嗎?我幫你買啊,對了,你說我這個時候要是擺攤賣你的簽名照,是不是能賺好~多好多錢?”


    霍也深唿吸一口,才說道:“我忽然很想當一迴打妹妹的家暴男。”


    “略略略,你壓根就舍不得下手,裝什麽裝啊。好了,不打擾你了,再有兩分鍾,你的簽售會就該正式開始了,我現在人已經到中央廣場了,祝你成功!”


    “嗯,助我成功吧。”霍也說道。


    門外,工作人員敲起了房門,“夜雨老師,您該到現場了。”


    “知道了。”霍也答應一聲,隨即站起身,拿出雷裏米為他特製的半臉假麵。


    昨天晚上,霍也親自為假麵雕上了花紋,假麵原本樸實無華,猶如一塊漆黑的墨石,霍也為它的兩側添上了燙金色的羽翼花紋。


    霍也忽然想起某天夜裏,自己跑到烈士陵園,到那裏枯坐了一晚,天空下著細雨,烏鴉叫得像枯草,但是自己卻腦袋空空,不知前路在何方。


    霍也戴上了假麵,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原本陽光的少年,竟是一瞬間平添一個憂鬱氣質,猶如冰冷黑夜裏,搖搖欲墜的火苗,他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夜雨聲煩,寒鴉聲苦,還是戴著麵具繼續走吧。”


    如今他明白了,當身處絕境之時,若是毫無出路,便自己闖出一條出路,這條路上,會有離別,會有悲傷,會有痛苦,但無論如何,都要戴著麵具走下去。


    縱使身後千瘡百孔,也當笑如朝陽麵朝人。


    這便是霍也的人生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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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魔堂很不忿,為什麽一個作家在他們班克洛夫辦簽售會,需要他們學生會來幫忙維持全校秩序?


    班克洛夫的學生會基本都是他們這些大社團的正副社長,因為學生會成員本身就是靠著每年的決鬥選舉出來的,得到席位的,自然都是大社團的強者們。


    “一個隻會舞文弄墨的家夥,來我們學習戰鬥的地方瞎湊什麽熱鬧?”焰魔堂嘟囔著。


    “行了,你快別抱怨了。”一個藍灰色頭發的男子走到焰魔堂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男子戴著一副散發著理性光輝的黑框眼睛,雙眼微眯,似乎一直在微笑,但是焰魔堂知道,這家夥是個笑麵虎。


    七大社團之一,極寒領域的社長,學院學生會的會計,秦十千。


    秦十千走到焰魔堂身邊,從儲物盒中取出一塊算盤,反手架在自己左手手臂之上,這東西本來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被計算機取代,但在秦十千五指如飛下,卻讓人完全看不清算珠的軌跡,速度絲毫不輸計算機。


    算珠敲打算盤的哢哢聲響中,隻聽秦十千說道:“我聽主任說,那個夜雨寒鴉其實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正好借這次簽售會的機會,靠媒體宣傳一下我們學院,如今還是有好多好苗子,因為學院落址在禍野不敢報考。根據大數據得出這些苗子的人數,以及其人均家庭資產,再代入對學院每年的投入等等,如果將這些沒有報考的學生換算成對學院的建設,那麽我們每年的損失是……”


    秦十千說著將最後一枚算珠推上,得出了結果。


    可沒等他說出那個本該是天文數字的答案,就有一隻白淨的手拿住了他的算盤,然後隨手一抖,算盤“哢噠”一聲,算珠全部整整齊齊地複原,秦十千的結果直接付諸東流。


    “二位如果閑來無事,不妨跟著巡邏隊的學生們一起巡邏,此次外來異能行者甚多,尤其還有保護普通人的雇傭兵存在,恐有鬧事者存在,我們學生會也當加強警戒,茲事體大,不可出現半點紕漏。”二人看著眼前漢服大袖飄飄,無奈地異口同聲道:“是,副會長。”


    霍夏嵐等二人走過去,突然想到什麽,沒有轉身,就對著身後的秦十千說道:“秦萬,等一下。”


    秦萬,是秦十千的外號,十個一千,本來就是一萬。而且秦萬貌似比秦十千更順口,於是不知不覺間,秦萬的這外號,似乎都要成為秦十千的本名了。


    秦十千轉過頭,卻看見自己的算盤竟朝著他英俊的臉龐襲來,秦十千接住算盤,剛想問問霍夏嵐想幹什麽,就聽對方淡淡地說了句:“你的算盤。”


    秦十千閉嘴了,打不過,打不過。


    對於霍夏嵐那總是一句話就把天聊死的性格,焰魔堂和秦十千都已經習慣了。隻是焰魔堂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這喜歡用話噎人的風格,好像和另外一個姓霍的王八蛋很像啊。以前沒注意,現在想想……


    還是有區別的,霍夏嵐把天聊死是不喜歡多廢話,這他們都知道,而霍也,那混蛋就是純粹的惡趣味,沒跑了,否則為什麽能淡定地說出“你樂一個我看看”這種話?


    這句話,已經成了焰魔堂的心理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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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玉蝶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所有工作,這些天線上組織書迷們,著實是讓她有些心力憔悴,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若不是她這個“圈內第一貴婦”組織號召,今天的簽售會也不會如此熱鬧。


    如今班克洛夫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來參加簽售會的外來人員。


    情侶們挽著手,女孩四處指指點點,仿佛一切都那麽新奇,而男孩則苦笑著迎合,她高興就好。


    獨自前來的書迷們,同列車上認識的朋友一同交流,談論著自己對《雨夜狂想曲》最喜歡的章節。


    馬上就又要見到夜雨老師了,現在想想,夜雨老師已經兩年都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了,這次見麵之後,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見麵。她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和夜雨老師私下裏約見一下,否則自己絕對無法心安。


    中央廣場早早搭起了臨時的舞台,舞台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幾案,上滿擺放著一摞摞高高的書籍,那便是霍也的新書,《眾花之語》。


    兩分鍾轉瞬即逝,下午一點鍾到來的那一刻,廣場上的禮炮便衝天而起,直奔蔚藍的天空。


    天空禮花炸響,廣場上人聲鼎沸,夜雨寒鴉的新書簽售會,正式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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