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也看到雷裏米的反應,忽然眉頭緊皺,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他朝雷裏米問了一句,“雷裏米,你的洗手間在哪?”


    “啊?”雷裏米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即指了道房門,說道:“就是那間。”


    霍也起身走近洗手間,出來時手裏拿著塊濕透的毛巾,他二話不說抓住雷裏米的肩膀,將他轉向自己,然後在雷裏米的臉上使勁擦拭起來。


    “唔?……唔!”雷裏米有些驚訝,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當油汙被毛巾擦去打扮,霍也皺眉看了眼雷裏米的眼眶,一大圈青紫色的淤青在他白種人的皮膚上十分紮眼。


    “啊!”愛麗絲見到雷裏米晴子的眼眶大叫一聲,上前就捧住雷裏米的頭左右轉動,“這是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怎麽還打臉呢?”


    “你輕點,他脖子上也有傷。”霍也出聲嗬斥,方才他給雷裏米擦臉的時候,手指觸及雷裏米的脖頸,就發現他有些頸椎扭傷。


    愛麗絲聞言立馬鬆手,雷裏米按著自己生疼的脖子說道:“我沒事,就是之前城牆上防衛戰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霍也卻是說道:“雷裏米,你想瞞我們什麽?災禍難道能給你臉上來一拳卻不要你的命嗎?”霍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潔癖的雷裏米會滿臉油汙地跟他們說話,不是因為邋遢,更不是因為忘了清洗,而是想掩蓋他臉上的傷痕,明顯是被人類打出來的傷痕。


    霍也雷裏米的質問讓雷裏米沉默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本就不是會撒謊的人,況且多年友情,他又怎麽可能瞞過霍也。


    霍也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霍也如此發問並不是沒有原因,雷裏米性格一向都是逆來順受,而且空有實力卻極度不自信,被人欺負了也不敢說,小時候他被其他同齡人欺負,還都是霍也幫他出的頭。


    雷裏米眨巴著眼睛,似乎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跟霍也說。


    而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哐哐”的砸門聲,“雷裏米,你給我出來,裝什麽不在家?我叫你出來聽到沒有!”


    樓下的門被敲得震天響,雷裏米已然滿頭大汗,似乎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瞞不住了。


    霍也看著雷裏米的樣子歎了口氣,隨即說道:“去給樓下那個人開門吧,我想我們看了之後就會清楚是怎麽迴事了。”


    霍也沒有逼著雷裏米說出他的難言之隱,而是選擇眼見為實。


    雷裏米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三人下樓,雷裏米去開門,而兄妹二人則站在樓梯上,靜靜聽著樓下的動靜。


    雷裏米臨走前,霍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雷裏米,拿出點勇氣來,相信自己。”


    雷裏米猶豫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


    大門大開的聲音傳來,隻聽雷裏米畏畏縮縮地說道:“師……師兄,你怎麽來了?”


    “少給我裝蒜,這都開學了,你的基礎點數該到賬了吧,還不趕緊把這個月的孝敬交上來,”


    “可是我也需要點數,都給你了,我怎麽辦?”


    “我管你怎麽辦,你不是能賣你那些小玩意兒嗎?迴頭賣出去的點數老樣子七三。”


    霍也聽了之後不由得歎氣道:“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樓下那貨仗著自己是師兄,敲詐勒索,甚至還打了雷裏米。”


    “太過分了!”愛麗絲忍無可忍,立馬就要衝下去給雷裏米出頭。


    霍也卻是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你幹嘛?”


    “幫雷裏米打跑他啊!你就這麽看著雷裏米受氣?我說他怎麽這一年都沒怎麽找過我,原來是不敢見我,怕被我知道他被欺負了。”愛麗絲怒不可遏,似乎恨不得馬上一槍崩了那個所謂的“師兄”。


    “哦,你下去,把那人打一頓,然後呢,等我們不在雷裏米身邊之後,雷裏米還不是一樣被欺負,我們不能治標不治本。”霍也勸解著愛麗絲。


    愛麗絲嘟著嘴說道:“那你說怎麽辦?”


    霍也從儲物盒中取出自己的斬鬼神雙刀,大拇指輕輕將刀推出刀鞘,說道:“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愛麗絲瞪大眼睛,“你要殺人?”


    霍也一笑,如同一個要做些惡作劇的孩子,“不至於,但是要下點狠招。”


    ————————————————————


    與此同時,大社團的正副社長們卻是臨時聚在一起,商討著突如其來的大變動。


    “如此看來,在座的所有人好像都低估了這位小死神,不,應該說是‘霍也’。”肖玲火率先發起了話頭,他可以說是所有社團高層中與霍也相交最多的,雖說也不算多,但也是矮個子裏拔將軍,論起對霍也的了解,在座所有人他是最深的。


    那是個怎樣的人呢?


    強大,毋庸置疑。優雅,或許吧,但更像是表象,那溫柔的笑容之下,仿佛有種柔軟的侵略性。


    肖玲火覺得自己這個形容十分貼切,說他兇狠,說他狂傲,都不準確,因為無論待人接物,言談舉止之間的細節,他都是個和煦如微風的人,但是無論何時,他都能確保自己的處境立於不敗之地,總歸……還是有點看不透。


    “是嗎?起碼我並沒有。”接下話茬的是譚蕭。


    譚蕭身材瘦高,長相普通,此時坐在椅子上,他那巨大的錘子就立在自己他的身邊,那錘柄與他纖細手臂同等粗細,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但就是這樣的他,揮舞著巨錘打出了班克洛夫第一席的名號。


    譚蕭接著說道:“一個人的眼神能說明很多東西,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理想與信念,還有極大的野心,比你們強太多了,這野心會成為他一直變強下去的動力,他會是我一生的對手。”


    其他人都沒答話,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位暗黑殿堂社長的中二言辭,但這話語之間的意味卻值得細細琢磨。


    難怪暗黑殿堂之前沒有不遺餘力地去吸納霍也,原來是因為譚蕭想將對方當做自己的對手,說起來也對,譚蕭已經在學院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同齡人之中無法找出足以匹敵的存在,又無法到軍伍中找更強大的人過過招,自然會期盼有一個宿命之地一般的角色出現。


    而霍也這個突如其來的強大轉校生似乎正符合了他的要求,而且二人同為暗黑係,競爭的意思似乎冥冥之中又多了幾分。


    不過說起能與譚蕭一戰的,在場並不是沒有,有人轉頭看向另一個人,一個一身古典氣質的美人,聖戒之光社長,霍氏家族當代長女——霍夏嵐。


    霍夏嵐在學院內極少與人出手較量,她更傾向於接受學院的任務去討伐強大的災禍,似乎是為了磨煉自己的劍意,誰知道呢,東方神秘的武學總是有著自己的傳統和魅力。


    如今依舊有不少異能行者使用著傳承自舊時代的手段,有的叫武功,有的叫忍術,有的叫魔法,有的叫瑜伽,他們以異能代替原本手段中的能量體係,將舊式手段化作異能術。不得不說,古人的智慧是今人難以想象的,這些異能術,強大得難以想象,正如霍夏嵐的劍術。


    曾經霍夏嵐與譚蕭有過一戰,那一次譚蕭贏得很吃力,但霍夏嵐雖然落敗,卻好像仍有底牌未出,隻是譚蕭似乎是個鋼鐵直男,對於與女性的爭奪並不喜歡,所以並沒有將霍夏嵐當做對手,二人到底孰強孰弱,其實仍舊存在爭論。


    霍夏嵐此時也開口了,“既然他想搞社團,我們也沒辦法阻攔,到時候是能如颶風般席卷整座學院,還是如落入大海中的枯葉自行消融,都要看他自己的本事,組織我們到這裏來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你們在這裏無非是想要七大社團聯手打壓可能出來分蛋糕的霍也,但不好意思,我霍氏家族也是有門風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競爭一事本就是各憑本事,你們對我聖戒之光做的事,我不跟你們計較,也不屑做,容我告辭。”


    隨即她站起身,轉身離去,聖戒之光副社長打著圓場,尾隨而去。


    譚蕭此時也站起身,說道:“我不會講道理,霍夏嵐的道理,就是我要說的。”隨即也離開了這場會議。


    七大社團的會議,在兩位社長相繼離席後,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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