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唐元,厲澤就也是終於鬆了口氣。


    不知道怎麽迴事,每次和唐元打交道的時候,都是輕易讓他渾身上下每一處都不自在,


    但要是讓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的話,則是怎麽都不可能做到。


    “這算什麽,宿命之敵?”厲澤暗自想著,心想或許隻有宿命之敵這四個字,方才是能夠解釋他和唐元之間的這種關係。


    渾然忘記了,他實際上連當唐元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但與其說厲澤沒有資格,倒不如說,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了自我催眠,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在唐元麵前,勉強維持住僅剩的自尊。


    換種說法,也就是死鴨子嘴硬。


    這也是唐元無意和厲澤過多計較的原因,計較得多了,反而是給了厲澤麵子,讓厲澤自個以為有臉了。


    唐元一走,厲澤立馬全身上下都是舒坦不已,自顧自在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東看看西看看,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李紅袖幾人無心理會,各自埋頭忙著自己的事情,厲澤卻也絲毫不覺尷尬,直到無意間一迴頭,猛的看到門口處走來一個人,厲澤不由得臉色慘變,有如篩糠似的,顫栗個不停。


    一襲長袍的青年男子緩步進門,無聲無息。


    第一個發現他的是厲澤,第二個是袁龍,第三個則是李紅袖。


    在看清楚那進門之人的模樣之時,袁龍的臉色亦是隨之一變,相比較而言,李紅袖稍微好點,但也有限。


    一時間,無一人能夠淡定。


    長袍青年麵色平靜,隨意一眼掃視向諸人,眼底神光無一絲的波動,但也是這一眼,使得厲澤顫栗的更為劇烈,倘若不是坐著的話,恐怕是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青君?他怎麽會來?”厲澤想著,暗罵自己運氣太差勁了,怎麽他不來就一點事沒有,才剛來沒多久,青君就也來了。


    那長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青君。


    這裏並沒有讓青君感興趣的人,不過是過來認個門而已,異象調查組宣布正式接管安瀾中學,哪怕此前傳了很久,也依舊是大消息。


    各方都被驚動了,反應不一。


    青君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青君性情寡淡,多少有點無欲無求的意思,因此在這件事情上的反應,反而是最慢的。


    “可是有了新的發現?”想了想,青君開口問道。


    “沒有。”李紅袖搖頭。


    “我認識陳政言很多年了。”青君看向李紅袖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他騙不了我。”


    “真沒有。”李紅袖苦笑。


    “你來說!”抬手指向厲澤,青君示意道。


    “我?”


    厲澤滿頭黑線,不明白這事和他有什麽關係,李紅袖說的好好的,怎麽就被青君給盯上了呢。


    “確實沒有。”厲澤硬著頭皮說道。


    “我不信!”青君皺了皺眉。


    “這是真的。”厲澤趕忙進一步解釋,“我一直都待在老師身邊,每件事情,我都非常清楚,倘若有新的發現,我不可能不知道,老師也不可能隱瞞我。”


    “所以你在撒謊?”銳利的眸光逼視向厲澤,赫然就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縱觀青君的態度,分明就是表示,即使厲澤並未撒謊,但隻他認定厲澤有撒謊的嫌疑,厲澤必然就是撒謊了。


    “我沒有!”厲澤徹底的慌了。


    “拙劣的表演!”青君緩緩搖頭,顯然厲澤說什麽他都不會信,除非厲澤能夠拿出證據來證明。


    但在這種事情上,厲澤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證據。


    厲澤後背浸出了一層冷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那就是趕走了唐元。


    聽說唐元和青君關係非常好,就差穿同一條褲子的那種,因此如果唐元在這裏的話,青君勢必會客氣的多,至少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


    “我真蠢,真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厲澤簡直很不能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但唐元走都走了,即便抽耳刮子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厲澤也不是沒想過搬出陳政言,以讓青君投鼠忌器。


    但青君會投鼠忌器嗎?厲澤不認為會,相反,那樣一來,隻會更進一步把青君給激怒。


    畢竟,青君未必會忌憚陳政言!


    “我到底做了怎樣的蠢事!”厲澤捶胸頓足不已。


    “我可以發誓!”厲澤就是忙不迭的表態。


    “我說過……不信!”


    青君的眼神更顯淩厲,直勾勾的盯著厲澤,沒理由厲澤說什麽他就信什麽,厲澤算個什麽東西,分量遠遠不夠。


    縱然這些話陳政言親口說來,他也都會將信將疑,並非青君天性多疑,而是青君最是不喜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你要怎樣才行?”厲澤都結巴了。


    “我隻相信證據!”青君淡淡說道。


    “這個……這個……”厲澤都是語無倫次了,他也很想拿出證據來說服青君,問題是根本沒有。


    “李部長……”厲澤就是看向李紅袖,向李紅袖求援。


    李紅袖雙手環抱於胸前,擺明了袖手旁觀。


    “袁隊長……”厲澤不死心,又是向袁龍求助。


    袁龍輕輕歎息,那是告知愛莫能助。


    厲澤直接就絕望了,可依舊心不死,接連向盧小鳳和何安平求助,但自然是沒有結果的。


    “看樣子,你的人緣不是太好。”青君眯眼笑了笑。


    “你是故意的?”厲澤惱羞成怒。


    “放肆!”


    隨手一巴掌抽過來,將厲澤抽翻在地上,“哪怕陳政言,在我麵前也得客客氣氣,你算個什麽東西,想死不成?”


    “你分明就是在刁難我。”青君咬牙切齒。


    “或許是我今天心情不好,要不,你報複迴來?”想了想,青君說道。


    “……”


    厲澤滿頭黑線,他倒是想報複,問題是怎麽報複?


    還有就是,心情不好是什麽個意思?


    “難道?”


    厲澤就很是懷疑,青君其實很早就來了,他先前和唐元說的那些話,青君統統有聽到……與其說青君心情不好,倒不如說,這是在替唐元出頭。


    但唐元和青君的關係真有這麽好嗎?


    還是說,是他想太多了?


    厲澤沒辦法確定,他也不敢向青君求證,青君看起來就脾氣不太好的樣子,但凡求證,非但得不到答案,相反會讓青君更加生氣。


    這樣一想,厲澤就真的絕望了。“你想要證據的話,可以直接去找老師,欺負我算什麽本事?”厲澤狠狠說道。


    “我會去。”青君分外篤定。


    陳政言來長嶺市有些天了,他始終沒去拜訪,也是時候,走上一趟了。


    丟下這句話,青君無比幹脆的轉身即走,好像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欺負厲澤似的。


    李紅袖幾人看向厲澤的眼神多多少少有點同情,雖然這種情況,完全是厲澤自找的,絲毫不值得同情。


    “別想著看我笑話,這筆賬,我遲早跟他算清楚!”厲澤跺跺腳,就也灰溜溜的離去……


    這時候,唐元已經迴到家中。


    聽到開門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玩著遊戲的楚鹿月信手把手機一扔,就是朝唐元飛奔而去,繼而以一個小鳥依人的姿態,投入唐元的懷抱。


    唐元趕忙舉起雙手,以免被楚鹿月視之為占便宜。


    “什麽情況?”唐元滿頭霧水。


    雖然楚鹿月在他麵前向來就很主動和熱情,但也沒見這麽熱情過,投懷送抱不說,小小的腦袋更是在他懷抱裏蹭啊蹭啊,跟小貓咪似的。


    “先前傅瓔打電話給我了。”楚鹿月嬉笑著說道。


    “哦?”


    “傅瓔說,你叫我乖乖寶貝,有這迴事嗎?”楚鹿月笑的天真燦爛。


    “有倒是有,隻是和你想的應該不太一樣。”唐元不得不重拳打擊楚鹿月的積極性。


    敢情楚鹿月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乖乖寶貝這個稱唿引起的,唐元不怕楚鹿月會誤會,畢竟楚鹿月本人顯然無比的願意誤會。


    “我當時和傅瓔正鬧矛盾,故意用來惡心傅瓔的。”唐元飛快解釋道。


    “我喜歡呀。”楚鹿月吐著小舌頭說道,仿佛根本沒聽到唐元的話。


    “你無法想象,當時我說這話的時候傅瓔是什麽反應,太精彩太刺激了。”唐元又是解釋。


    “我真的喜歡。”楚鹿月把腦袋埋進唐元的懷抱,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不喜歡!”


    唐元很想大吼一聲,話到嘴邊又是沒法說出口。


    他已然重拳出擊,楚鹿月卻依然是這樣的態度,估計即便打出組合拳,楚鹿月也還是這樣的態度。


    “你喜歡就好。”一聲歎息,唐元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算什麽?


    自個挖坑自個跳!


    唐元意識到低估了傅瓔的險惡,誰能想到,傅瓔居然打電話給楚鹿月打小報告呢?說好的勢如水火呢,難道不是情同姐妹?否則的話,傅瓔有打這個電話的必要?


    “以後必須謹言慎行!”唐元默默發誓,怎樣都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萬一誤會進一步加深,就算跳進黃河,都是要洗不清了。


    楚鹿月哪管唐元在想些什麽,享受了好一會的溫存,方才是依依不舍的離開唐元的懷抱。


    “唐元,你吃飯了沒有,我下麵給你吃啊……我隻會煮麵條……要不我還是叫外賣吧,這個我比較擅長。”楚鹿月眨巴著大眼睛,殷切期盼,又唯恐被唐元嫌棄。


    “吃過了。”


    唐元哭笑不得,這女人竟是要為他洗手作羹湯,這無疑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信號,必須要狠狠的,將危險扼殺在萌芽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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