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出去很遠,唐元這才放緩了腳步,不緊不慢走著。


    一天之內,兩度偶遇夏荷,這種情況不是不讓唐元意外的,但若說因此對夏荷有所成見的話,則並沒有,相反,唐元對夏荷頗為有些欣賞。


    不管夏荷是什麽人,來到安瀾中學的目的是什麽,至少,在教師崗位上,夏荷一直都做的很好,堪稱幹一行愛一行的典範。


    唐元甚至懷疑,夏荷實際上更傾向於做一個老師,一個讓學生愛戴家長放心的好老師,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對安瀾中學有著如此之深的情感。


    奈何,很多事情並非夏荷想怎樣便能怎樣,有著諸多不由己。


    “什麽人,鬼鬼祟祟的,給本大小姐滾出來!”


    卻是唐元正走著,眼看著就要走出校門,身後猛地傳來一聲低喝。


    那聲音分外熟悉,發出低喝的正是嚴師妹。


    唐元原本以為,在不歡而散之後,嚴師妹和那餘師兄應該是一早就離開了安瀾中學,然而並沒有。


    聽到嚴師妹的那聲低喝,唐元心中不由打鼓,想想又覺得不對,畢竟,他哪裏有鬼鬼祟祟了?


    也是這時,在唐元左手方向,有腳步聲響起,昏暗的路燈之下,有著一道身影慢慢走出,青年男子穿著一身道袍,在夜色中也都是顯得分外矚目。


    “和信?”


    循聲看去,待看清楚那青年男子的模樣,唐元不由就是愣住。


    隻見和信手中拿著羅盤,嘴裏默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麽,看上去有著幾許高深莫測,當然,落在嚴師妹和餘師兄的眼裏,這就是裝神弄鬼。


    “所以到底是我鬼鬼祟祟,還是和信鬼鬼祟祟?”唐元就很納悶,不過在察覺嚴師妹和餘師兄的視線都被和信吸引過去,渾然是忽略了他的存在後,唐元便是明白過來,原來鬼鬼祟祟的是和信。


    不得不說,和信這幅模樣,看上去委實有些鬼祟。


    但在嚴師妹和餘師兄盯著和信看的時候,和信則是盯著唐元看個不停,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慌亂又有些別扭,總之看著就不太對勁的樣子。


    一看和信這反應,唐元頓時就樂了。


    話說迴來,已有一段時間未曾見過和信,甚為想念。


    當然唐元沒好意思說是想念和信手提包裏的錢,不過今晚不知是怎麽迴事,和信居然沒有隨身攜帶手提包,身上唯一的物件,就是那麵看起來極為古舊的羅盤。


    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


    唐元與和信,嚴師妹及餘師兄,一不小心就是變成了三角關係。


    這讓唐元感覺無辜極了,毋庸置疑,嚴師妹也好餘師兄也罷,並未將他放在眼裏,所針對的是和信,但和信不知是怎麽迴事,一副看著對他很有興趣的樣子,直接就是忽略掉了嚴師妹和餘師兄的存在。


    這就導致,唐元走也不對,留下來也不對。


    想了想,唐元就覺得應該與和信打個招唿,不過他話還沒能來得及說出口,就是聽嚴師妹扯著嗓子,異常尖酸的訓斥道,“正一教向來號稱正大光明,什麽時候,出了你這麽個鬼鬼祟祟的東西?”


    聞聲和信眼皮子重重一跳,臉色就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玄門的人這麽放肆嗎?”和信語氣不善的反問起來。


    “玄門?”


    唐元臉色那叫一個古怪,心想著這是一個怎樣的門派,根本就是從未聽說過。


    “我玄門怎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最好是解釋清楚了,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嚴師妹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


    “你們玄門的人,什麽時候客氣過?”有如聽了個笑話似的,和信又是一聲反問。


    “混賬!”


    顯然是沒有想到和信會說出這種話,嚴師妹怒聲嗬斥,大步往前走來,逼向和信。


    “和信,你在逼我殺你嗎?”嚴師妹質問道。


    “……”


    唐元和和信相視一眼,都是滿頭黑線。


    這嚴師妹果然霸道,又或者是在夏荷那裏受了委屈的緣故,因此逮著機會,就是將滿腔怒火,不管不顧的發泄在了和信的頭上。


    從這一點來看,和信算是替夏荷背了個黑鍋。


    忽然唐元就是有點同情和信了,畢竟和信並沒有做錯什麽,怎麽都不至於喊打喊殺,偏生嚴師妹咬牙切齒,怒意交織,隨時有出手的打算,擺明了要把事情鬧大,否則絕不罷休的那種。


    “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和信語氣轉冷。


    “我也可以讓你以後沒有和我相見的機會不是嗎?”嚴師妹笑眯眯的說道。


    “你就這麽自信,欺定我了?”和信問道。


    “我就是想欺負你!”嚴師妹無比的直接。


    她正愁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既然和信主動送上門,豈有錯過的道理,除非和信老老實實低頭,不然的話,她會無比樂意將怒火發泄在和信的頭上。


    “那麽,出手吧!”


    和信將羅盤仔細收好,麵向嚴師妹,雙手抱拳,做派老式。


    然而顯然嚴師妹是看不上眼的,她等的就是和信這句話,伴隨著和信話音落下,身影隨之一動,再度欺近。


    緊接著,風聲響動,隻見到嚴師妹的右手掌心中多了一把小巧玲瓏的彎刀,那彎刀雖小,但寒芒湛湛,一看便是鋒利之極,隨手一刀,便是往和信的脖子抹去。


    “真有必要玩這麽大嗎?”


    將這樣的一幕看在眼裏,唐元當時就震驚了。


    他一心以為隻是小打小鬧而已,萬萬沒料到,嚴師妹當真有殺人的心思,問題是,什麽仇什麽怨才會導致嚴師妹有這麽大的火氣?


    然而餘師兄始終神色淡淡,似乎是對於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一般,沒有一絲的反應,甚至餘師兄的臉上都是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他似乎並不打算插手,樂於看一出好戲。


    “轟!”


    爆炸聲就在下一秒響起,隨著嚴師妹一刀抹來,可見到和信胸口位置,飛出了一隻白色的紙鶴。


    紙鶴飛出,活靈活現,仿佛要活下來一般。


    刀芒正好就斬在那隻紙鶴上,紙鶴應聲四五分裂,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


    嚴師妹嬌聲笑著,反手又是一刀,依舊抹向和信的脖子。


    不出手則已,但凡出手,無不辛辣果決,招招要人命。


    看著看著唐元輕吸一口冷氣,忽的就是感覺,自身此前所經曆的幾場戰鬥,無一不是小打小鬧,包括與杜明巍一戰同樣如此。


    “莫非這就是頂級s級的手段,看來,杜明巍是極大的手下留情了!”唐元默默想著。


    玄門是什麽情況唐元一無所知,但縱觀嚴師妹出手,顯見這個門派絕不簡單。


    嚴師妹人刀合一,嚴絲合縫,那一把似乎隻能用來切水果的小刀在她手中化為無上的殺人利器。


    當然,與之相比,和信並不虛。


    和信身為正一教的門人,豈是沒有手段?


    就在嚴師妹第二刀斬來的刹那,和信雙手祭印,雙臂豁然舒展,憑空拉出一麵氣牆,嚴師妹手中的刀,應勢斬下,但竟是沒辦法劈開氣牆。


    反擊就在這時開始,一隻隻紙鶴自和信身上飛出,那些紙鶴並不尋常,看上去宛如敢死隊似的,將嚴師妹環繞包圍。


    緊接著,像是鞭炮一樣的爆炸聲響徹不絕,等到爆炸聲消失,嚴師妹已然是披頭散發,周身浴血,看上去極為狼狽。


    如此卻是不夠。


    和信很明顯是被嚴師妹的行為給激怒了,一步往前跨出,雙手再度結印,雄渾的氣浪彌漫,匯聚成一柄氣刀。


    “斬!”


    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厲喝,和信操控著氣刀,轉瞬斬下。


    嚴師妹被逼的節節潰敗,在那地麵之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原本就已然很是狼狽的她,更是狼狽到了極點,身上的衣服都是快要變成碎布,裸露在外的肌膚,有著一道道血痕,看著就是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這種情況下,嚴師妹本該與和信拚個你死我活才對,可是並沒有,就是見嚴師妹會心嬌笑,“我好了。”


    話音落,順手就是把小刀給收起,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看在眼裏,唐元再一次驚呆了,心想著難不成這女人有受虐傾向?不然的話,在被和信狠狠蹂躪了一頓之後,怎麽反而一點火氣都沒有?跟先前比較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走吧。”餘師兄開口說道。


    嚴師妹微微笑著,與餘師兄結伴離去。


    “什麽情況這是?”唐元淩亂不已,都快要看傻了。


    和信麵色嚴肅,直到餘師兄和嚴師妹消失在視線範圍中,都是有些難以置信,似乎是沒有想到,此事就這麽結束了,已經做好大戰一場的心理準備,卻是和他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想了好一會,和信都是沒辦法想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於是側身往唐元看去。


    “告辭!”


    在見識過和信的手段後,唐元可是不想和和信接觸,不然的話,很可能要被蹂躪一頓,他可沒嚴師妹那樣的嗜好。


    說過話唐元拔腿就溜,跑的飛快。


    見狀和信也不阻止,他微微皺著眉,神色間若有所思,那模樣,看著就快要抑鬱了一樣。


    一口氣跑迴家,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遊戲的楚鹿月,唐元方才是得以鬆了口氣。


    “太強了,怎麽會這麽強?”唐元低語著,萬萬想不通是怎麽迴事。


    嚴師妹也好,和信也罷,都強的離譜,幾乎顛覆了唐元對s級的認知。


    “發生什麽事了?”抬起頭掃視唐元一眼,楚鹿月一臉的困惑。


    “沒事,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唐元嘟囔了一聲,迅速往洗手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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