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自然不是什麽活菩薩。


    活菩薩斷然不會,也沒理由長成這個樣子,太寒磣人了。


    但唐元的感覺就是很親切,認為這人就是他的救命菩薩。


    不然的話,也不會來的如此之巧,雖然唐元完全不認識對方是誰!


    但這並不重要,重點是,此人敲門的時機恰到好處解了唐元的燃眉之急,否則以楚鹿月的個性,隻怕那什麽地黃丸,就算是硬塞也得塞進他嘴巴裏。


    “我是閻寒山!”打量唐元數眼,眼中閃過一抹遲疑,繼而中年男子便是開口了,主動自我介紹。


    唐元的眼神給閻寒山的感覺分外古怪,唐元在看到他的時候,就跟見到親人似的,但他是唐元哪門子親人,根本就沒有的事好嗎?


    閻寒山當時就有點迷了,完全沒辦法理解這是個什麽情況。


    “閻寒山?”


    這個名字唐元自然是不陌生的,閻寒山當初撞塌安瀾中學一棟教學樓,借此一戰成名,大名在外,可謂威名赫赫。


    然而在得知了閻寒山的身份之後,唐元就也是迷了,好端端的,閻寒山來找他做什麽?


    唐元堵在門口,也沒讓閻寒山進門的意思,倒不是不方便,而是這門沒理由讓閻寒山進,畢竟大家又不熟!


    “有事?”想了想,唐元就是問道。


    “有事!”閻寒山點頭,他看上去有些局促,又有些尷尬。


    局促和尷尬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楚鹿月,更是因為唐元本人,昨日裏,唐元擊殺秦恪守的那一幕,閻寒山可是親眼所見,記憶深刻。迄今想起,都是隱約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因此在麵對少年人之時,哪怕少年人一臉的人畜無害,閻寒山內心深處,也都是不停的在打鼓,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什麽事?”唐元就不動聲色的詢問。


    閻寒山自撞塌了安瀾中學那棟教學樓後,往後極長一段時間,都是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閻寒山去了哪裏,也沒人知道閻寒山做了什麽。


    唐元就很意外閻寒山居然會來找他,說到底大家既然不熟,閻寒山前來的原因是什麽?或者說,除非閻寒山有必須要見他的原因……但唐元想不到閻寒山有什麽原因是必須要見自己的。


    “秦兄……秦恪守此前和我達成了一份合作協議,協議的一部分內容,與唐兄你有關。”沉默了小有一會,閻寒山一聲苦笑。


    “所以……你昨天在現場?”唐元的臉色猛的嚴肅起來。


    “沒錯。”閻寒山點頭。


    “這事不對啊,既然你和秦恪守有一份合作協議,為什麽你昨天沒有出手?”唐元盯著閻寒山看了又看,狐疑不已。


    “在秦恪守必死的情況下,我即使出手,也算不上錦上添花,相反不出手,也不能說是落井下石。”閻寒山正色說道。


    聽閻寒山說的一本正經,唐元頓時就無言以對。


    閻寒山這話說錯了嗎?


    顯然並沒有!


    明哲保身誰人都會,閻寒山又不傻,送死的事情怎麽可能去做?


    何況既然秦恪守必死,那麽無論協議的內容是什麽,都伴隨著秦恪守的死去統統作廢……閻寒山的行為,充其量也就是道義上有瑕疵罷了。


    但相比較於自身的身家性命,些許道德方麵的瑕疵,根本不值一提。唐元覺得,換成是他的話,他也會做出和閻寒山一樣的選擇。


    這種事情和對錯無關,隻和利益有關!


    “所以,你來找我是什麽事?”唐元就又問了,說來說去,閻寒山始終未能說到重點,唐元就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唐元第一次和閻寒山打交道,閻寒山給唐元的感覺非常的矛盾,或者說,閻寒山的表現,有點類似於驚弓之鳥!


    將閻寒山的反應看在眼裏,唐元就是不由想起此前見過一麵的杜明巍來,杜明巍逼的閻寒山以一種自殺性的方式撞塌安瀾中學一棟教學樓,閻寒山就算沒被嚇破膽子,卻也差不多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閻寒山看上去是如此的矛盾。


    “關於安瀾中學,我偶然間聽說過一段陳年秘聞,想必唐兄會很感興趣……”閻寒山組織著語言,沉吟說道。


    “假消息!”


    閻寒山剛一開口,唐元就直接打斷了。


    “安瀾中學建校不過幾十年,哪裏有什麽陳年秘聞……再說了,難道你會比我更了解安瀾中學?”


    “這……”


    閻寒山當即就傻眼了,他怔怔的看著唐元,為之走神,小有一會,方才是費力說道,“唐兄你可先聽我說完。”


    “所以你這是專門跑我麵前造謠來了?”唐元哪有心思聽閻寒山說廢話,直接就懟了。


    “唐兄,是不是謠言,你聽過便知!”閻寒山依然不死心。


    “不用聽我就已經知道你要造謠,我得多蠢才會給你機會?”唐元一聲冷笑,繼而不等閻寒山迴應,反手便是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閻寒山險些被碰到鼻子,臉色一陣發黑,難看到了極點。


    直覺告訴他,唐元是故意的,苦於沒有任何證明能證明,這就很無奈。


    “唐元,你會後悔的,我保證!”閻寒山怒。


    曾經無論在秦恪守眼裏還是在他眼裏,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搖身一變,已然平起平坐……不對,確切的說,是淩駕在他之上,否則的話,唐元怎敢在騎在他腦袋上拉屎撒尿?


    想到這裏,閻寒山就是憋悶的厲害。


    但最終,閻寒山終究沒有第二次敲門,因為閻寒山知道,就算唐元再次把門打開了,他的行為,也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可是,好端端的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閻寒山怎麽想都想不通,拖著沉重的腳步快速離去……


    自唐元開門的那一刻,楚鹿月就坐在了沙發上玩手機,直到唐元把門關上,楚鹿月這才是把手機放下,轉即又是將那xx地黃丸拿在了手上。


    見狀,唐元眼皮子重重一跳。


    “為何,你會認為閻寒山是在造謠?”好在,楚鹿月並未強行懟過來,而是一臉好奇的詢問道,要聽聽唐元的說法。


    “明擺著不是嗎?”唐元一臉的篤信,“他要真知道所謂的秘聞,那麽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和我做一筆交易,但他為什麽要選擇我呢?理由是什麽?”


    “理由?秦恪守死在你的手上,算不算理由?”楚鹿月笑吟吟的問道。


    “算……但也不算!”


    唐元先是點頭,旋即又是搖頭。


    “放眼長嶺市,有實力殺死秦恪守的s級,不下於一手之數,譬如陳政言,譬如青君,又譬如你和那什麽傅瓔,哦……還有覺醒者聯盟的杜明巍!”唐元說道,神色有著罕見的嚴肅。


    楚鹿月一隻手支撐著下巴,宛如小迷妹似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唐元,輕語道:“陳政言不是閻寒山想見就能見的,覺醒者和超能力者有著天然的矛盾;青君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是一向獨來獨往,閻寒山隻怕連青君的人影都找不到。”


    話語略微一頓,楚鹿月就接著說道:“至於傅瓔,那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與她合作過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閻寒山就隻能找你,你是唯一的選擇。”


    “還有一個原因是你和我在一起?”唐元補充道。


    “沒錯。”楚鹿月頷首。


    看著楚鹿月點頭的動作,唐元心想幸好自身的智商夠用,不然就要被楚鹿月給忽悠了,表麵聽來,不得不承認楚鹿月這一番話委實極其有道理。


    但僅僅是表麵而已。


    隻要利益足夠大,閻寒山無論是要見陳政言還是青君,都能暢通無阻。


    而傅瓔,雖說楚鹿月對傅瓔的印象差勁到了極點,可並不能因此否認傅瓔的能力,況且,傅瓔身後可還跟著一個張靈誌。


    唐元不至於天真的認為他加上楚鹿月能夠抗衡傅瓔加上張靈誌的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但凡閻寒山有點腦子,就是會明白,他是最壞的選擇。


    可是,偏偏閻寒山就選擇了他,要說沒有貓膩的話,誰信?


    反正打死唐元,唐元都是不會相信的!


    “楚鹿月同學,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人呢?我能理解為,你是故意的嗎?”唐元沒好氣的很。


    楚鹿月微微一笑,“你指的是杜明巍?杜明巍此人的控製欲望太重了,閻寒山去找他的話,隻會被杜明巍控製利用,繼而成為杜明巍手中的提線傀儡,固然閻寒山看上去就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但必然也不會這麽的蠢。”


    唐元目瞪口呆,差一點就要信了楚鹿月的鬼話。


    “楚鹿月同學,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我所指的,是杜明巍在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唐元加重了語氣。


    “杜明巍和這事有什麽關係?”楚鹿月眨巴著大眼睛,看上去要多純良就有多純良,要不是知道這女人實際上就是個大魔王的話,唐元就要被表象給蠱惑了。


    “沒關係嗎?”


    唐元笑了笑,“當日裏,閻寒山被杜明巍逼的一度要自殺,難道閻寒山大度到忘記了?還是,閻寒山根本就失憶了?”


    “杜明巍不是閻寒山能碰的。”楚鹿月總算是多了幾分正經,“閻寒山不想死的太快的話,他隻能自動失憶,你也可以認為,閻寒山沒有辦法!”


    “閻寒山確實沒有辦法,所以他裝傻了,遺憾的是,他拿我當傻子,楚鹿月同學,換成是你的話,你能忍?”唐元怒氣衝衝。


    “哦?”


    當談到不想談的話題的時候,楚鹿月一律裝天真。


    唐元就有點看不下去了,盡管楚鹿月本身就一臉的天真浪漫,但大灰狼強行偽裝成小綿羊這種事真的好嗎?


    忍不了,斷然忍不了!


    唐元差一點就沒忍住要當場和楚鹿月翻臉了,不過一想起和楚鹿月翻臉的代價,唐元就是隻能強迫自己繼續忍!


    用楚鹿月的話來說,這叫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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