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掃了一眼,發話了:‘嗯。’


    顧遲迴了個親吻的表情包,油膩的讓人想打他。


    顧遲:‘哥,你去嗎。’


    顧深琅隔了一會兒才迴:‘你們去吧,我今天有個急診病人,走不開。’


    江時:‘嗯。’


    夏野:‘時哥兒,你是隻會發單音節嗎?’


    江時:‘嗯。’


    “......”


    午後陽光熾烈,雪後初晴,光線總是格外顯眼。


    京城的馬術俱樂部大多是夏野家開的,他們家在娛樂休閑這一塊一直是行內的翹楚。


    江時和南七到的時候,顧遲夏野早等在那兒了。


    對於騎馬這件事,南七躍躍欲試,她從前是騎過馬的,間隔這麽多年,她其實挺懷戀在馬上的肆意感。


    這還是頭一迴,南七覺得顧遲這個人靠了點譜。


    隻是南七的興衝衝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她在顧遲身後看到了白雪。


    白雪今天穿了一身馬術裝,溫婉嫻靜的氣質不減,即便是穿著勁裝,也遮蓋不住她由內而外的柔弱感。


    和南七截然相反。


    南七同樣穿著勁裝,皮質腰帶透著質感,她今天紮了個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看上去又颯又美。


    顧遲走過來,朝南七小聲的說道:“可不是我帶她來的,是夏野。”


    南七扔給他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沒多說,徑自跟著馬場工作人員挑馬去了。


    連客套都省了。


    白雪忽然在朝他們喊了聲:“不介紹一下嗎?阿時。”


    阿時......


    一個稱唿,讓南七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她叫他阿時。


    這樣親密的稱唿。


    南七雙眸微微眯起,輕嗮了一聲。


    她慢悠悠的扭頭,也不去挑馬了,就站在原地迴身看他們。


    江時連正眼都沒瞧白雪,慵懶清淡的嗓音:“沒什麽好介紹的。”


    不熟的人,需要介紹什麽。


    白雪臉上看不出被拒絕的尷尬,她淡笑:“你怎麽還跟當年一樣。”


    語氣是很熟撚的,像是相識很久,有種拿他沒辦法的寵溺。


    南七環抱雙手,靜靜地看她表演。


    這女人的段位,比白槿不知道高了多少。


    可惜了,她活了上千年,什麽樣的牛馬沒見過。


    “少夫人,還去挑馬嗎?”工作人員在一旁問道。


    南七挑眉:“當然要挑了,給我挑一匹最野的馬兒。”


    隨後顧遲夏野,都挑了一匹自己滿意的馬。


    南七則要了馬場最難馴服的那匹。


    工作人員一邊給她穿馬具一邊交代:“少夫人,這匹馬性子野,您當心點,別摔著,實在不行牽著走也可以。”


    南七隨口應了聲,並沒放在心上。


    江時和白雪不騎,所以就剩下他們三個比賽。


    顧遲在旁邊“嘖”了一聲:“嫂子,你會騎馬嗎。”


    南七瞥他一眼:“你說呢。”


    夏野自己擺弄馬具,嘴裏叼著根煙,嗓音沙啞中帶著一絲不羈:“要不比個賽,誰輸了就當眾跳個舞。”


    顧遲一下來了興趣:“什麽舞,脫衣舞嗎。”


    南七鄙視他:“你怎麽這麽粗俗。”真不知道安安看上這廝哪點了。


    顧遲“切”道:“你們真是不懂風情。”


    夏野掐滅了煙:“你要不怕江時殺了你,大可以把這個當為賭注。”


    在他們眼裏,南七已經是輸家了。


    南七縱身一躍,上了馬,輕佻地道:“這樣吧,誰最後就答應第一的人一個條件,不管是什麽。”


    顧遲和夏野異口同聲:“可以。”


    反正輸的不是他們。


    南七勾起唇,猛地拉起了馬繩,那匹紅色寶馬迅速飛奔而去。


    夏野和顧遲對視一眼:這情況不大對啊。


    兩人沒敢耽擱,揚鞭追上。


    廣袤的大草原上,南七騎在馬背上,身體隨著馬兒的奔跑一起一伏,她縱馬揚鞭,風在耳邊唿唿吹過,雖然寒冷,心裏卻因為極致的速度而感到暢快。


    她這批馬不愧是馬場最野的,遠遠地把顧遲和夏野甩在了後麵。


    江時坐在工作人員給他安排的躺椅上,悠閑地欣賞自己的媳婦。


    白雪不知何時轉悠到他旁邊,眼睛一直盯著江時那張臉,


    她忽然開口:“我迴來,你就這麽不歡迎我嗎。”


    江時漫不經心的側眸,“我們有熟到需要歡迎的地步嗎。”


    “......”


    白雪咬了咬唇,麵上依然淡淡地神色:“好歹,我們曾經是朋友,也當過一個星期的......”


    江時麵無表情地打斷她:“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另外......”


    他冷笑了一聲:“對於那一個星期,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是怎麽利用的奶奶,白雪,有些事,我念在你也曾討過奶奶歡心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不代表我會一直忍受你無理的要求。”


    他這一番話如同一桶冷水澆在白雪的頭上,澆滅了她僅存的那一絲希冀。


    白雪麵色白了又白,但她控製的好,沒有流露出半分,她聲音依舊平靜:“江時,我不過是讓你給我投資我主演的電影,在你眼裏,這麽點錢,就是無理的要求了嗎。”


    她這趟迴來說是轉型,從熒幕前轉到幕後,她並不缺錢,隻是想借用這部電影換來和江時的聯係以及更近距離的接觸。


    江時,才是她這趟迴國的真正目的。


    可這個人,一如既往地油鹽不進,絲毫不給人留麵子。


    江時厭倦的皺眉,他冷著臉開口:“昨天我跟你說的很清楚,去走正常程序,能過,自然會有人給你撥款投資,不要一直來煩我。”


    江時自問看在夏野和奶奶的麵子上,給了這個女人足夠的耐心,可有些人就是不識趣,反複來挑戰他忍耐的底線。


    白雪維持很好的表情在聽到他最後那句別來煩我的時候,裂了一條縫隙,就算她有再厚的臉皮,也沒法在這人麵前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他真的絲毫沒有男人風度。


    再往下說,也隻是給自己找難堪。


    這邊南七毫無疑問的贏了,夏野跟顧遲齊齊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嫂子厲害。”


    “湊合吧。”南七說著謙虛的話麵上卻看不出一點謙虛的意思:“顧遲,你最後一個,別忘了賭約,迴頭我想起來再問你討。”


    “得,這事兒我算是賴不掉了。”顧遲笑著聳肩。


    南七下了馬,遠遠地就看到江時和白雪兩個人在那邊不知道聊些什麽。


    她走的不算快,到的時候,白雪已經坐迴自己位子上了。


    江時見南七來了,幾乎立刻就換了一幅表情,他朝南七招了招手:“過來,擦擦汗。”


    南七抹了下額頭,走過去蹲在他身側。


    江時一把撈過她,將她抱在自己腿上,拿著手帕專注地給她擦額頭上的汗:“騎馬好玩嗎。”


    南七點點頭:“好玩。”


    江時說:“那讓夏野給兩張卡,以後你想玩了就來。”


    南七抬眸:“為什麽要兩張。”


    “我陪你。”


    南七戳了戳男人的胸膛:“你又不騎。”


    江時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沒忍住在上麵啄了一口,溫聲說道:“我看你騎。”


    “行。”南七覺得江時擦的慢吞吞地,便扯過他的袖口往腦門上一抹。


    江時袖子被當成了毛巾,也不在意,就勢抱住她,起身去給她拿他剛點的西瓜汁去了。


    隨後趕來將一切看在眼裏的顧遲和夏野:“......”


    “南七是沒長腿嗎。”走路都需要用抱的?夏野實在不理解。


    顧遲說:“可能是江時認為她沒長腿。”


    夏野:“......有道理。”


    他們身後的白雪,指甲陷進了肉裏,雙眸閃過一抹陰惻惻的嫉妒。


    原來這個男人是有風度的。


    隻是他所有的風度,溫柔,耐心,都給了這個叫南七的。


    江時抱著南七,拿了西瓜汁又躺迴椅子上,開始給她剝瓜子仁。


    等她西瓜汁喝完,他手裏的瓜子仁也剝的差不多了。


    江時便一粒一粒投喂。


    顧遲杵在一旁,實在沒眼看下去,便看向他們身後的白雪:“特意換了馬術服,不試一下?”


    “很久沒騎了,有些生疏。”白雪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這點她和白槿很像,慣是能裝的,隻是她的裝模作樣已經深入骨髓,變成了她第二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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