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胳膊僵了一瞬,聚在腦海中像是一團網似地如迷霧一般的思緒,在聽到這聲‘阿時’,仿佛全部散開了。


    南七費力的睜開眼,又叫了一聲:“阿時?”


    江時終於迴過神,他緩緩放下胳膊,坐正了身體,“醒了?”


    簡單的兩個字,說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的不像樣子。


    南七點點頭,剛想動,胳膊上的傷口被扯了一下,疼的她低唿一聲。


    江時按住她的身體,神情幽沉,“別亂動。”


    南七放棄了坐起來的想法,她平躺在床上,眼神將江時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怎麽樣,受傷了嗎?”


    江時不知怎地,有些慍怒,“你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


    南七撇了撇嘴,她都傷成這樣了,江時也不知道對自己說話溫柔點。


    她這一身傷是因為誰啊。


    哼,不解風情的男人。


    像是想起了什麽,南七問道:“誰幹的,查出來沒有?”


    這是她醒來後關心的第二件事。


    md,要是被她知道是誰敢算計江時,她身上挨這一槍,她非要在對方身上打出十個窟窿來報複迴去,才能解她的氣。


    天知道,子彈打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根本不是受傷暈過去的,她是活生生被疼暈過去的。


    骨肉撕裂的劇烈疼痛感,她什麽時候遭過這種罪。


    江時沉默地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眼角抽了抽:“不疼了?這麽快就生龍活虎了?嗯?”


    “嗬嗬。”南七幹笑兩聲,“哪能啊,疼著呢,我都快疼哭了。”


    江時嗤了一聲,懶得搭理她。


    他站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顧遲去查了,最遲明晚就會有消息。”


    南七咕咚咕咚把水喝下去,幹澀的嗓子終於得到了滋潤,她擦了擦嘴,說道:“顧遲?那個顧家二少?他看上去不太靠譜啊。”


    江時覷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為什麽子彈打在你的心髒,傷口卻在肩胛骨嗎。”


    他語氣平淡的說出這番話,驚的南七手上的杯子差點掉落。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去觀察江時的臉色,發現他和平常沒什麽區別,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南七把杯子放好,腦海飛速想著借口。


    她微微側了側身體,脖子上的玉從衣襟裏滑落出來,她靈光一動,摸起胸前的玉,朝江時晃了晃:“看到了嗎,全是這塊玉的功勞,當時子彈往我這裏......”


    她指了指心髒的位置,剛想繼續說,手中的玉卻突然被江時一把拽過去,南七怔楞的看著他。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南七心慌了一瞬,江時驟然放大的俊臉擺在自己麵前,南七開始心猿意馬。


    沒辦法,誰讓她是顏狗。


    江時微微眯著眼,白皙的指尖反複在玉上摩挲,唿吸噴灑在南七的脖頸間,他聲音壓的很低“這塊玉,你從哪來的。”


    南七奇怪的道:“是你叔祖父送我的啊。”


    江時眉眼頓了一瞬,而後鬆開了玉,緩緩站直身體。


    那股壓迫感終於消失,南七得以喘息。


    “怎麽了?這玉有什麽問題嗎。”


    這半塊玉他親自去找老爺子討要,都沒討到,老爺子居然轉手送給了南七。


    江時桃花眼微微眯起,半晌才道:“沒問題,隻是覺得眼熟罷了。”頓了頓,他問:“你剛剛說這玉什麽功勞。”


    “額......”南七有些說不出口了,畢竟這個理由實在太扯,可在江時的注視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我要是說,子彈打在了玉上,然後反彈到了肩胛骨,你信嗎?”


    “......”


    江時嘴角抽了抽,麵無表情的說:“信。”


    “啊?”這下輪到南七懵逼了,江時什麽時候這麽好糊弄了?


    不管了,反正他不深究就行。


    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其實她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唯一的解釋就是體內僅存的神力在保護她。


    就如同之前京川大橋那次一樣。


    說到這裏,南七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哪裏不一樣了,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體內循環,她說不清是什麽,但隱隱約約能猜到一些,江時在這裏,她不好驗證,得想個辦法支開他。


    “阿時,你不迴去江家去換身衣服嗎?”


    她記得江時有潔癖啊。


    江時沒什麽表情的說:“江婉人迴去拿了。”


    “那,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什麽的?”


    “不用。”


    “額,我覺得傷口有點痛,要不你去叫一下醫生。”


    江時瞥了她一眼,伸手按了下她床頭的唿喚鈴。


    南七:“......”


    罷了,改日再驗。


    夜裏,江時是抱著南七睡的,雙手環住她的腰,避開了她的傷口。那樣高的一個人,就這樣半側著身子,身體有一半都懸空著。


    南七看著不忍心,讓他去睡另外一張床,江時又不肯,她身體受了傷,也不能亂動,隻能由著他蜷縮著睡。


    月光透著窗戶鋪散在窗台上,南七沒什麽睡意,她迎著月光看著那塊玉,感覺有些奇怪。


    她發現,玉上的紅好像又多了一大片。


    由原先的暗紅,變成了鮮紅的顏色,在夜色中顯得有些詭異。


    一連三天,江時都待在醫院,南七沒有絲毫獨處的機會,連上個廁所,都是江時幫忙。


    因為江時不讓別人碰她。


    女護士也不行。


    她去樓下散步,江時也要跟著。


    南七總覺得江時變得哪裏不一樣了。


    更粘人了,獨占欲也更強了,如果說以前的他是個病嬌,現在的他,妥妥地病嬌裏的王炸。


    這種變化,對於南七來說有好有壞。


    好的是,她也挺喜歡和江時膩在一塊兒,壞的是,她幾乎沒什麽自由可言了。


    沒有自由,意味著,她無法驗證心裏的猜想。


    這幾天來,她急的抓耳撓腮,渾身刺撓。


    那晚遊輪上的殺手已經被顧遲一個個揪出來了,這次還真不是唐家動的手。


    這天一早,顧遲就來了醫院。


    他提著一籃子水果跟夏野一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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