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月的天變幻莫測,上午還豔陽高照,到了傍晚,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的,沒有停的趨勢。


    南七出門沒帶傘,計程車隻開到江家大宅院外。她緊緊抱著懷中的背包,曲著腰,深怕包被淋濕了。


    這裏麵不光裝著從阿婆那兒討來的符咒,還有今天去方霞家裏拿的錄音和黑匣子。


    天空雷聲響過,雨勢頓時大了起來,像裂開了一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朝大地傾瀉過來。


    南七不顧自己被淋了濕透的身子,將外套死死罩住背包,卯足了力氣往門口衝。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男人輕輕咳嗽的聲音。


    雨聲太大,大到她聽不真切。


    南七停在雨中,看到了有人撐著傘,緩緩地,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雷聲轟鳴,他伴雨而來。


    江時很久沒經曆過這樣大的雨,往年的雨季,他都窩在那撞小別樓裏,懶洋洋的,了無生趣的望著窗外的一切。


    今年似乎不一樣。


    南七佇立在原地,看到他朝自己招了招手。她反應過來,繼而心裏閃過一絲甜蜜,這難得的甜蜜中夾雜著一絲擔憂和緊張。


    她抱著背包小跑起來,躲在江時的諾大的黑傘下,嗔怪:“下這麽大雨,你怎麽出來了。”


    南七騰出一隻手,心疼地拍落了不小心打在江時身上的雨水。


    江時唇角微微彎起,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他的聲線比往日多了分溫柔:“來接你。”


    說完,他覺得話有不妥,僵硬的收迴嘴角的笑容,又別扭地補了兩個字:“順便。”


    南七見男人扭著頭,蒼白的臉頰浮上詭異的紅雲,不由失笑,順著他:“好,我知道你是順便,那咱們先趕緊迴去吧,這雨太大了,我們......”


    兩人並排走著,南七喋喋不休。


    聽在江時的耳朵裏,隻有那我知道你是順便七個大字。


    他眉心蹙的更深了。


    他可以說順便,但她不能覺得自己是順便!


    江小少爺一臉不高興的迴了屋。


    南七讓江時坐在藤椅上,自己去了浴室拿幹淨的毛巾。


    江時不知道她拿毛巾幹嘛,被雨澆濕的眼睛蕩著一汪春色。


    南七盯著那雙魅惑眾生的眼睛,心想原來真的有人能夠處處都生的這麽好看。她聳了聳肩,感歎上天的不公,這麽漂亮的東西,居然存在著有效期。


    她拿著毛巾往江時這邊來,江時覷了她一眼:“你做什麽。”


    南七理所當然的道:“給你擦頭發啊。”不擦幹,她怕這人晚上又得犯病。


    “不用。”江時無情拒絕,伸手夠了個毯子往身上一蓋便闔上了眼。


    他有點累,還有點暈。


    到底是在風雨裏待的時間有些長了。


    江時想,他這副皮囊,越來越不中用了。


    南七對他言語裏的拒絕直接無視,三兩步靠近將毛巾往他頭上一搭。


    江時被異樣的觸感弄的心煩,正欲發作,耳邊傳來女孩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聲音。


    “阿時,頭發不擦幹是會生病的,那天的你把我嚇到了。”南七帶著哭腔說,想起那日他咳血昏迷過去的樣子仍舊心有餘悸。


    江時更煩了。心道:女人這種生物都是這般愛哭嗎。


    他閉著眼不說話。眼不見為淨。


    南七知道他這是默許了,便動作輕柔地給他擦起了頭發,她擦的很慢,怕擾了他。


    擦了一會兒又去拿了吹風機調到合適的溫度開始給他吹頭發,軟趴趴的發絲繞在南七的指尖,她手心穿過他的發,隻覺手感怎麽這樣好。


    江時竟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了。醒來時,身上的毯子換成了薄被,窗前開著一盞台燈,泛著暗黃的光芒,四下無人,寂靜空廖。


    江時的心不可抑製的抽了下,有一瞬間的痛意,雖不明顯,卻叫他無端煩躁。


    密密麻麻的,席卷他的全身。


    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看上去平和實則如深淵一般的逼仄感。


    “江時,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碗麵,我告訴你,我的手藝一般人想吃都吃不著。”南七口氣頗為自豪,手裏端著個木盤,放了一碗麵和一碗藥。


    麵是她親自下的,藥是她親自煮的。


    裏麵揚著看不明顯的灰燼。


    江時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瞧過去,視線掠過碗口,眸中露著微光。


    嗬,帶著鬼畫符的麵條,一般人的確吃不到。


    南七將藥遞給他:“快喝,喝完正好吃麵。”


    江時接過藥,一口咽下,中間不帶停頓,旁人難以忍受的苦澀味道,他麵無表情,仿佛就跟喝白開水一樣。


    喝完,南七趕緊剝了顆糖果塞到他嘴裏:“這次我買的是草莓味的,甜不甜。”


    “一般。”江時點評。


    南七哼了一聲,又把麵條端過去:“那你嚐嚐我下的麵條,保證口味一絕。”


    這倒不是南七吹牛,而是她早些年間貪吃進過宮廷的禦膳房,跟著禦膳房大廚學了一手,簡單的麵條也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


    江時咬著麵條,細嚼慢咽,他吃東西很有教養,也不說話,動作優雅。


    一碗麵條很快見底,南七趴在她藤木椅子的扶手,期待地問:“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


    江時:“一般。”


    南七抿了抿唇,假笑兩聲。


    嗬嗬,一般您還吃的一幹二淨哦。


    她默默收拾碗筷,在江家待的這些日子,她逐漸變得和江婉人一樣。伺候起來江時,得心應手,全然沒有一個身為神的羞恥心。


    吃完飯,百無聊賴,南七打開電視,想看看最近的時下新聞。


    電視上正在插播。


    “唐氏已於今日收購了傅氏企業旗下的傅氏醫藥。據悉,傅氏醫藥是傅氏最為重視的一個項目。就算當日傅氏破產也未曾將傅氏醫藥拿出來當槍,但今日唐家長孫唐沉卻宣布拿下傅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成了傅氏醫藥第一大股東......”


    “就在剛剛,唐沉召開了記者會,正式宣布傅氏醫藥和傅氏脫離關係,從此傅氏醫藥更名為盛風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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