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覺得……這話真有道理。


    林淵翻了翻明顯是模仿字跡的作業本子,一向冷淡的表情差點沒破功,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歡,但一句話都沒說。


    林淵發現方池魚改變了很多。


    她看似在討好自己,但是姿態一點都不卑微,和從前比,像是洗盡鉛華開始變得耀眼討喜,在寧城一中的人氣逐漸開始上漲,比起……蘇羨魚好似也不差。


    雖然學習依然很垃圾。


    上次的月考依然牢牢的坐穩倒數第一的位置,哦不,應該說是倒二。倒一拉肚子缺考了兩門,但總分隻比南歡少了一分。


    林淵懷疑方池魚可能愛而不得,因愛生恨,是來砸他的家教招牌的,不然為什麽輔導了這麽久,還是考這麽點分?


    林淵研究過南歡的卷子。


    他懷疑南歡做卷子的時候沒帶腦子。


    “為什麽這道題你要選a?”


    林淵拿筆敲了敲桌子,叫醒昏昏欲睡的少女。南歡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臉茫然的看她,半響反應過來,她慢吞吞坐直了身體,一點都沒有被抓包摸魚犯困的心虛感。


    林淵好脾氣的重複一句。


    南歡瞟了一眼卷子,真誠的迴答,“不知道。”


    說了之後,覺得自己的話好似有點欠揍,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忘了。”


    林淵冷淡的表情微微崩裂,他覺得自己從容的涵養早晚有一天毀在南歡的手上。


    他放下手中的筆,心平氣和的和南歡平視,把卷子攤平放在南歡的麵前,“那你給我講一遍你是怎麽做這份卷子的,做那些錯題時候的思路。”


    南歡:“……”


    老子不知道啊。


    老子沒做。


    南歡看著卷子沉默了許久,苦大仇深。讓她想想,她上次月考是怎麽做卷子來著?


    九個科目,選擇題那麽多。她特意帶了一個骰子,由搖骰子決定選項,1、2選a,3、4選b,5選c,6選d。


    或者搖得不耐煩了,就把題目老老實實做一遍,然後填答題卡的時候,填漏一個,下麵自然就是幾乎全錯的。


    無論是哪一種方法,考得都是運氣這門玄學。所以,她怎麽會知道為什麽?她要是知道運氣這門玄學,她就不會待在這裏了。


    看著少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林淵沒忍住,清冷的聲音中帶了刺,“你做卷子的時候帶腦子了嗎?”


    南歡:“……”


    安靜如雞jpg.


    謔,看來林淵這波氣的不輕哦。連聲音都有情緒波動了。


    她帶了腦子的,但是沒用。南歡勤勤懇懇的保持住原主的學渣形象,沒有ooc。


    “既然你無心學習,不如就此打住……”林淵淡淡開口道。


    南歡立馬警惕起來,狗林淵是不是想趁機甩掉她?她開口打斷林淵的話,語氣十分無辜。


    “我學習可認真了。這可是大家有所目睹的。你可別想汙蔑我。”


    眾所周知,方池魚為愛癡狂,毅然決然投入到學習這個對她來說十分要命的火坑。雖然沒有成效,依然是牢牢坐在年級倒一的寶座上,但是勇氣可嘉,精神可嘉。


    南歡上課認真極了,這是經過高一三十班所有師長們的認可的,他們也很可惜,方池魚同學咋就不開竅呢?


    林淵沒見過南歡上課的樣子,他很懷疑傳言中的真實性。


    “你真的有認真聽課?”


    “當然。”


    南歡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一點都不心虛。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兼職小天才,她接的代寫作業有一些還是很有難度的,需要她思考許久。


    那時間從哪裏來呢?


    就要壓榨上課的時間了,一心二用了解一下。


    偶爾和老師的眼神對上,南歡也能麵不改色的和老師進行課堂互動,是個高級課堂摸魚選手。


    在線摸魚,從未翻車。


    還經常得到老師們的誇讚,誇她上課認真,學習態度積極。


    “你怎麽不相信我呢?”


    “你要相信我已經從良了,我對學習的愛得深沉,感天動地,日月可鑒。”


    南歡趁機給自己洗白一波。


    雖然為了保持原主人設不能ooc,她要表現的跟個學渣一樣,但是對於知識,誰都不能懷疑她對學習的熱情。


    因為,知識就是金錢。


    誰能抵擋金錢的魅力呢?


    南歡熱衷搞錢一萬年,隻要錢給夠,條件再苛刻她也願意上。君不見這些氣運之子一個比一個狗,她都忍了嗎?


    “所以,你說你對我愛的要死要活,也是真的。”林淵冷不防的開口。


    “你在說什麽……”屁話?


    隻有錢能讓老子愛死愛活。


    對上林淵探究的眼神,南歡艱難改口,露出真誠的笑容,“當然。”


    雖然在林淵看來,這個笑容虛假極了,人人都說,方池魚對他愛的要死要活,簡直是真愛本愛了。


    但是很奇怪,林淵從未從南歡身上感受到所謂的“愛意”,難道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差錯嗎?


    林淵自幼性子淡漠,不喜熱鬧,討厭和隻會哭鬧的同齡人交流,他是個高智商的天才,心思通透看事情透徹,覺得大人們無聊透了。


    他有著重度的感情淡漠症,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很深的歸屬感,也很難感受到別人的情感,理解這世界上奇怪複雜的感情。


    就像幾天前,蘇羨魚罵他。


    “林淵,你沒有良心。”


    “我這麽關心你,你居然這麽對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方池魚嗎?”


    “她那麽欺負你,你為什麽還要搭理她?她現在不過是在演而已,你以為一個人能夠輕易就改好嗎?你忘記她都對你做過什麽了嗎?”


    林淵沉默,任由蘇羨魚指責。


    等她說完,淡淡開口。


    “說完了嗎?”


    “我有事先走了。”


    他無法理解蘇羨魚的想法,也不喜她接二連三的約自己出來談這些事情,若不是正如她所言,他們一起長大十幾年的交情,恐怕蘇羨魚約都約不了他出來。


    林淵覺得,這個行為十分浪費時間,毫無意義。他也不能理解蘇羨魚的激憤,雖然對方口中說著是因為關心他,擔心他,怕他被騙受傷害。


    但是,沒必要。


    他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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