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悅啊的痛唿的一聲,被踹到一邊。


    是陸行止和警察趕到了。


    江悅被警察們迅速的控製住,在看到陸行止的那一刻,南歡鬆了一口氣。


    “溫郗!”


    昏迷前南歡聽到了陸行止慌張驚恐的聲音,便陷入了昏迷狀態。


    “快打120。”


    “快!來人,救救她!”陸行止抱起南歡拚命往外跑,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傷口湧出溫熱的血,染到他的衣服上,一片一片的紅,看得大家驚心動魄,讓人不禁擔心起少女的安危。


    陸行止拚命的跑著,懷裏抱著他的全世界,瘋狂的不停的往醫院趕,溫郗不能出事。


    可是今天是高考結束,車很多,人的外出也很多,路上交通擁堵,盡管是極力疏通,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陸行止紅著眼眶,看著救護車上失血過多,卻怎麽也止不住血的南歡,泣不成聲,他卑微的求,“我求求你們,救救她。”


    “她還這樣年輕,她才十八歲。”


    “她才高考完,她那麽優秀,會是今年的狀元。她的人生不能就這麽止步不前。”


    醫護人員表情憐憫,保持沉默。


    少女的身體被注射了不明藥物,在不停破壞她的身體機能,包括她的止血能力。目前隻能是盡量包紮住傷口,不讓受到二次傷害。


    救護車快速往醫院行駛,陸行止看著路上的車馬人流,堵塞住了這條救生之路,他開始痛恨這個城市。


    因為遇見一個人,他開始喜歡上這個城市,也因為這個人,他開始討厭這座城市。


    對著這些人的沉默,他很想聲嘶力竭不管不顧,可他不能,他甚至開始討厭自己,如果不是他,溫郗不會認識江悅,不會遇到這一切。


    他是一個不祥的人。


    到達醫院的過程,時間過得極其漫長。


    漫長的讓陸行止開始麻木和絕望。


    南歡動了動手指,觸碰到了陸行止,她努力艱難睜開著眼睛,恢複了些許意識,看著陸行止,她艱難的動了動唇,但沒發出聲音。


    “溫郗!”


    “快來人。”


    …


    “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讓薑醫生過來主持手術準備,快!”


    醫生和護士們迅速動了起來,把人推進手術室。


    陸行止表情麻木的待在手術室外,足足待了三個小時。江悅被抓住了,警察來了解過情況,許醫生很愧疚,對接了和警察的信息工作。


    溫敘剛出手術室,在icu吊命,沒有心髒源眼看著要死。溫郗在手術室,生死不明。手術的時間越長,陸行止的心越發冰冷。


    旁邊知情的人眼神悲憫,溫家姐弟的命不好,姐弟相依為命,好不容易要走上新生活了,結果卻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被一個瘋子搞成這樣,真慘。


    最後手術結束,醫生們緘默無言走出。


    陸行止眼神通紅,死死的盯著主刀醫生。


    他們低頭,“我們盡力了。”


    陸行止衝上來揪扯住主刀醫生,“你說什麽?你胡說什麽。”


    “明明她進手術室前已經清醒了!”


    旁邊的老師同學拉住陸行止,醫生們見怪不怪,理解患者家屬的心情,生死離別,也不是他們能控製的。


    “患者的傷口很重,傷到了血脈,因為被注射了不明違禁藥物,血止不住,失血過多,在路上耽擱太久,已經休克,能支撐到進手術室已經是奇跡了。”


    “至於清醒,我隻能說是——迴光返照。進入手術室的時候患者的意識已經很微弱了。”


    陸行止哭了。


    哭的像個孩子,弄丟了他的全世界。


    …


    溫郗死了。


    但溫敘活了。


    據說是那麽恰巧有個適合的心髒源,十分之合適,所以他的換心手術十分成功。手術後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心髒排異反應,這讓專家們十分驚訝。


    陸行止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怎麽舍得?


    那可是她最寶貝的弟弟。


    陸行止笑了,比哭還難看,她進手術室前大概就沒想過會活下來,給他說的那一句話,沒有聲音,但他看懂了她的口型。


    “如果我……死了,把我的心髒……給溫敘。”


    …


    高考成績出來了。


    今年十七中出了兩個理科狀元,並排第一,溫郗和陸行止。


    陸行止超常發揮,考得很好,很好,比以往都要好,他終於如願以償,讓自己的名字靠近了她的名字。


    …


    陸行止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瘋狂的往上爬,完美的偽裝自己,虛以委蛇,奪迴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拿到陸家的全部家產。


    然後把陸家的家產一分為半,送給了一個溫姓的外姓人,愣生生把陸老爺子氣進icu,他這孫子哪裏是繼承他哦,這是繼承了他爹,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了個癡情種。


    可不嘛,一半家產眼也不眨的送出去了。


    溫敘沒拒絕陸行止,這是給他姐姐的,他替姐姐收下。溫敘成了個旅遊家,滿世界的跑,每到一個地方都以溫郗的名義買一個房子。


    “姐姐,你以後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


    “唔,想要有自己的房子,然後滿世界的去玩,到處旅遊買房子,以後姐姐就靠你養老了。”


    “好。我給姐姐養老。”


    …


    陸行止不待見溫敘,如果不是因為他,溫郗不會死。可是他又不會不見他,因為那張臉……還有他身上跳動著的那顆心髒,會讓他有一種溫郗還活著的錯覺。


    他真的,真的好想溫郗了。


    溫郗是個狠心的,一句話都不曾留給他。


    她是個騙子。


    她還欠了他一個條件,說好的,無條件答應他的一個要求的。他從前當心溫郗不認賬,人跑了。結果現在還不如人跑了呢,現在這個樣子,他都沒地哭去。


    對著溫郗的墓碑,上麵的少女笑若春花,陸行止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溫郗,你欠我的。


    我缺一個女朋友,一個妻子。


    你要賠的。


    這輩子做不到,那就下輩子賠給我。


    我也很記仇小心眼的,做不到我就生生世世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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