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秦默眼中的陰霾,她原是想詐詐他,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對明姑娘上了心,誰曾想,竟然將秦默的真心話給逼出來了,她做夢都想著秦默對她說出這番相似的話來,做夢都盼著他是真心想待在她身邊的!

    她拴住他並不是強迫於他,而是他自願陪伴在她的身邊……得到這個認知,昭華公主眼眸含淚,這一次,她的淚水不是故意作,也不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而是真心因為秦默的話動容。

    秦默原以為自己說完這番話會引來公主的震怒,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情況,他抬眼,正與昭華公主那雙激動的眼眸對上,不由得一怔,下意識地迴答道:“自然都是真話。”

    “好,這可都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要留在我身邊”,昭華公主緊緊的抓著他,眸中的淚花越積越多,眼前漸漸模糊,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是從未有過的喜悅和放鬆,“秦默,我從未有一刻如此刻這般歡心……”

    “公主……”

    秦默怔了怔,此情景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昭華公主緊緊地環抱住他,呢喃道:“秦默,我終於把你找迴來了!”

    她這話說的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秦默不明就以,也無暇顧及這些。

    公主沒有趕他走,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他猶豫了一下,終是迴抱住了公主,淡淡的清香味撲鼻而來,秦默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心又沉淪了幾分。他認識的公主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她既然說了要他留下,自然不會趕他走,她既然說了喜歡他,那定然也是真的喜歡他,是他太過緊張,太過害怕了。

    他該相信公主的,而不是無端的去猜測,去亂想。

    當隱藏在心底多年,不敢期盼的事情成了現實之時,秦默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場太過美好也太容易醒過來的夢。

    夢,之所以是夢,在於它的美好而又短暫,夢醒了,夢中的一切也都成了空。

    秦默摟著公主,心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就讓夢醒得再晚一些吧……

    素衣端著茶水走至院外,將這情景看在眼中,歎了一口氣,向後退了幾步,正要返迴,卻撞上了躲在院外鬼鬼祟祟的馬刺,她眉頭一挑,一臉狐疑,“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馬刺頭一縮,伸手指了指院牆上的細縫,從那裏可以清楚的瞧見裏麵相擁著二人,“素衣姑娘,他們……公……公主和秦默……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難以啟齒,“秦統領成了公主的麵首?”

    向來一臉嚴肅,性子淡漠,寡情寡欲的秦大統領竟然成了公主的麵首!

    若不是親眼看見,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這比大白天的突然撞見一隻女鬼還要來的驚嚇。

    素衣瞪了他一眼,“管好你這張嘴,若是傳了出去,小心你的腦袋!”

    “放心吧素衣姑娘,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還是知曉的”,事關秦默,他自然不會說出去!

    馬刺頭探了探,又瞥向了裏麵,眸光定格在秦默身上,糾結地滿臉都是褶子,他反正吊兒郎當,沒什麽大本事,就算是做了公主的麵首也就做了,左右他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個臭不要臉的人,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哪裏管得了旁人如何看待。

    秦大統領可不同,他官位尚在,日後升官加爵,榮華富貴自不必說,怎麽著都比跟了公主好啊,跟了公主雖然能夠吃香的喝辣的,可是終究登不上台麵,麵子裏子都丟得幹淨,這筆賬怎麽算,秦默都是虧!虧大發了!

    日後,這件事情若是被人發現了,旁人會怎麽看他?會怎麽評價他?那還不得被千夫所指?

    馬刺越想越為秦默擔憂,不行,秦默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跳入火坑。

    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勸勸秦默。

    寺廟外。

    嚴如是一躍上了駿馬,扭頭看了看氣魄恢弘的廟宇,眼眸微眯,“暖柔,你覺得公主如何?”

    “愛爭風吃醋,耍些小性子,同一般女子並無任何區別”,想到將才公主不善的目光,暖柔便一肚子火,公主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跟尋常女子一般,被她家世子爺玩弄於鼓掌之間。

    “可是我總覺得她有一些不一樣了”,嚴如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人還是這人,究竟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女兒家就是這樣,想必是她跟世子爺鬧別扭,世子爺卻不曾及時哄她的原因。”

    “嗯”,嚴如是點了點頭,或許是他多心了,正要打馬迴府,小廝四九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湊到了嚴如是跟前,低聲道:“世子爺,朝陽郡主在醉霄樓雅間等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世子。”

    朝陽郡主?

    腦海中閃過李清漪那嬌羞的麵容,嚴如是眉頭輕挑,閃過一絲不屑,“她能有什麽事情?”

    “說是有關

    公主的事情”,四九說著,聲音又低了幾分,“侯爺來了口信,這李府是一個突破口,讓世子好生掂量,眼光要放寬,莫要局限於一處。”

    意思就是讓他也順帶著跟其他勢力打好關係。

    嚴如是聽懂了弦外音,涼涼一笑,這對他而言可謂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老人家還說什麽了?”

    “修河道的事情,讓盯緊了,要日夜兼程,盡快完工,以防夜長夢多。”

    “那處便是再快,也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司馬家那小子是最精明不過的人,如今這速度正好,趕得太急,反倒會引人注意”,嚴如是閑閑地卷起馬鞭,打了一個漂亮的花鞭,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鳳銘暄那皇位是如何來的,旁人不知,他卻是清楚的很。

    新帝在朝堂上處處受製,隻怕早就受夠了李家和謝家的專橫,這京城裏頭,燕王跟新帝關係極為不和,聽聞昨日還在禦書房吵起來了,皇上當場砸了不少寶貝,左相與太後那點恩怨,世人皆知,他自然是站在燕王身邊的;至於右相,那個老狐狸從來就是見風使舵,又與他家淵源頗深,隻要給足了利益,不怕收攏不了;而恭親王,手上雖有兵權,這兩年來卻甩手做了一個閑散王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皇上,燕王,李家,右相,幾個強大的勢力鼎立,矛盾不斷,隱隱有爆發的趨勢。

    阿爹的眼光極好,他此番挑了一個最亂也是最好的時機進京,勢必要將這趟渾水攪得天翻地覆!

    京城裏頭的水渾濁了,鷸蚌相爭,從來都是漁翁得利。

    “侯爺還吩咐了,蓬南嶺那邊……”

    “這事情不是有了主張嗎?已經在籌備之中,迴去告訴我爹,萬事盡在掌握,這京城,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意思!”鳳銘暄如今要收拾李家,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管旁的事情。

    “侯爺說,還是謹慎些好,京城裏頭臥虎藏龍,先帝雖……”

    “行了,本世子知道了”,嚴如是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這些話,他已經聽出老繭來了,這四九什麽都好,唯有這囉嗦,窮操心的毛病,怎麽都改不了,“不是說那朝陽郡主相邀嗎?本世子先去赴美人約,這些事情過後再說。”

    話落,他一揚馬鞭,縱馬向著醉霄樓的方向馳去。

    醉霄樓裏。

    小青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緊張不已,“郡主,你當真要如此做?若是讓老爺發現了,可怎麽辦?

    ”

    “怕什麽?祖父他一早就出門了,我從後門溜出來,那後門的老媽子是我娘的人,斷然不會將此事說出去”,朝陽郡主對著銅鏡照了照,又從袖子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香粉抹了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郡主您怎麽著都好看”,小青歎息一聲,“隻是小姐,你當真要如此做?奴婢擔心……”

    “擔心什麽?”

    朝陽郡主白了她一眼,閑閑地擺弄著發鬢上的金累絲鎮寶蝶趕花簪,隻覺得自己那張臉在金飾的襯托下越發的嬌豔嫵媚,美豔逼人,她得意一笑,“昭華那個賤人膽敢這般算計於我,逼著我抄那勞神子佛經,我總要討還些利息迴來,好教她知道,我也不是那般好惹的!”

    小青不解:“可是這般……豈不是連郡主自己也搭進去了?”

    這世上哪有人跟自家主子似的,用自己的清白來坑害旁人,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郡主乃是千金之軀,什麽樣的好男人尋不到,為何非要惦記上那平西侯世子?那世子究竟有什麽好的,讓郡主如此著迷?

    想到嚴如是,朝陽郡主唇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一顆芳心亂跳,嗔了她一句,“你懂什麽啊?那世子既然跟昭華有了婚約,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兒,小青,你說怎麽什麽好事都讓她昭華公主攤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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