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歹毒真兇不知悔


    身披黑色鬥篷的女子快步走進一條小巷,早已約定好的人已經在那裏等候。


    她剛一走進去,便聽得其中一人嗬嗬笑道:“司姑娘果然好能耐,竟是連瀾王的驍騎衛都調得動。”


    掀開蓋在頭上的鬥篷的帽子,司顏佩朝著那人冷冷一笑,“驍騎衛又如何?你莫不是沒看到還有一隊禁衛朝著城東的容家別院去了?”


    幾人不由愣了愣,愕然地相視一眼,繼而哈哈朗聲而笑。


    司顏佩卻沒有心思陪著他們笑,她迴身看了一眼不見人影的空曠街道,對著其中領頭那人說道:“我的事情已經做完,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隻要你們的人能在夜明瀾的人經過玄王府和容家別院的時候,將毒放到王府和別院,不管玄王府和容家的人是死是活,夜明瀾這下毒害人的罪名便是逃不掉了。”


    領頭那人點了點頭,沉著臉色道:“司姑娘放心吧,人我早就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就等著他們送迴好消息吧。”


    說罷,幾人相視一眼,全都得意地笑出聲來。


    司顏佩冷笑著沒有出聲,而是朝著司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一切都按著她的計劃進行的話,此時此刻司雪衣應該已經從司府出來了,她安排好的大禮也該現身了。


    嘖嘖,雪衣啊雪衣,上一次你們有那麽多人,又有聖上的天策衛相助,都沒能保你全身而退,而今你們隻有寥寥數人,而且不能泄露行蹤,我倒是要看看這一次你打算怎麽逃得掉!


    想到這裏,她似是有些激動和興奮,一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身後幾人忍不住喝道:“你去哪裏?”


    司顏佩輕輕笑道:“嗬嗬,自然是去看一看司雪衣死得有多慘!我這一生會有今天,全都是拜她所賜,我又怎能不去送她最後一程?”


    言畢,大步離去。


    那幾人心知她對雪衣恨之入骨,便沒有跟上她,任由她離開。


    這一夜注定無法太平寧靜,容家別院到現在依舊是燈火通明。


    一道黑影似一陣風閃入院內,走到正廳外,對著幾人俯身行了一禮。


    容毓和容璟頓然站起身來,走上前問道:“王爺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黑衣人點了點頭,遞來一封密函,容毓接過大致掃了一眼,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笑意,側身對容璟道:“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說著又對送信那人道:“迴去稟告王爺,我們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狐狸露出四腳了。”


    那人無聲應下,又轉身像一陣風似的離開。


    蘇語一臉擔憂地上前來,下意識地握住容璟的手臂,容璟迴身安慰地看了她一眼,“不用擔心,王爺和雪衣既是敢隻身前往,就必然是做好了準備的,他們做事何曾失手過?”


    聞言,蘇語的心裏稍稍平靜了些,點點頭,迴身向月無雙看去。


    月無雙倒還算是冷靜鎮定,隻是眼底有掩不住的憂慮,容家兄弟和蘇語都看得清楚,心底也明白她的心思,便走過來輕聲道:“月姑娘不必擔憂,以莫將軍的身手,沒有人能傷得了他,更何況今天他也許都不用動手,隻要牽製住那些人即可。”


    心知他們說的也有道理,月無雙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點了點頭,而後四人走到門前,齊齊朝著司府的方向看去。


    但願他們能一切都安好。


    一匹快馬疾駛而來,那些死士身上的味道她遠遠地便能聞得到,是以想要找到他們並不難。


    尚未走到近前,就看到兩道暗色身影已經被大批的死士逼到了牆角,身後是高高的圍牆,麵前的數以百計的不死死士,縱然夜青玄武功高強,想要憑一人之力殺死這麽多死士,更要保護雪衣的安全,根本就不可能。


    “哈哈……”


    黑夜中突然傳出一聲女子的笑聲,笑得得意而猖狂,隨之,一匹快馬在死士後方停下,她躍下馬背,緩緩穿過那些死士,死士不僅沒有傷她,反倒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司雪衣,咱們好久不見了。”她掀開鬥篷的帽子,露出下麵那張絕美麵容,對著雪衣和夜青玄挑眉一笑,話剛說完,突然又一捂嘴,“喲,瞧我這記性,你已經不是司家的人了,等過了今晚,你也就不是人了,而是一縷幽魂,哈哈……”


    雪衣低垂在寬大水袖的雙手微微握緊,冷眼看著她,不慌不忙道:“是嗎?司顏佩,為了害我,你可真是費盡心思。”


    司顏佩笑聲一頓,皺眉瞪了雪衣和夜青玄一眼,沒想到麵對死亡,這兩人倒是不驚不懼。


    “你們不怕死?”


    雪衣沒有答她,而是勾起鼻子細細聞了聞,而後漠然一笑,“夜酣香,你就是用這個控製這些死士的。”


    司顏佩皺了眉,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冷笑一聲,“是又如何?你現在竟然還有心思關心這個?莫不是打算去了陰曹地府,也試著配出這香,來控製那些孤魂野鬼?”


    聞言,雪衣眼角劃過一絲悲憫,繼而便是冷厲,那冰寒刺骨的眼神看得司顏佩微微一顫,接著便聽她問道:“事已至此,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司顏佩,我隻問你一句,姑奶奶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


    提起司蘭裳,司顏佩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地別開頭避開雪衣的目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等你死了之後,所有人都會認定你就是害死姑奶奶的兇手,與我司顏佩毫無關係。”


    雪衣神色驟然狠狠一沉,“這麽說,幕後真兇果然是你?”


    司顏佩不禁有些煩躁地瞪了瞪眼,皺眉喝道:“是我又如何!要怪就怪這老婆子太多管閑事,明明我才是司家的女兒,明明她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可她卻偏偏隻對你好,對我置若罔聞,視若無物!”


    雪衣隻覺心底狠狠一顫,司蘭裳竟是早就知道她不是司文蒼的女兒!


    那是為何,她要反複與雪衣強調,雪衣才是真正的司家人?又為何會把司家托付給她?為何,究竟是為何!


    看著雪衣神情複雜,緊緊蹙眉,司顏佩隻當她是不願麵對她並非司家女兒這個事實,冷笑著道:“雪衣,你不過你娘在外麵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所生的野種,我和爹娘能容你在司府做了十六年的嫡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和你娘該懂得感恩才是。”


    “住口!”不管司顏佩怎麽辱罵她,她都可以忍,但唯獨不能中傷容霜。


    她眸色森寒,冷睇了司顏佩一眼,“殺人兇手,不配提起我娘!我隻是沒想到,你們的心思竟然已經歹毒到如此地步,姑奶奶畢竟是司家人,是司家那一輩僅存的長輩,是你的姑奶奶,你竟是能下得了狠手。”


    “哼哼……”司顏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別忘了,她早就已經嫁了人了,便不再算是司府的人。”


    說到這裏,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狠狠地將手中的馬韁摔在地上,“都怪這個老妖婆,明明已經嫁了人,竟然在死了丈夫和兒子之後,又跑迴司府耀武揚威,倚老賣老,我和我娘受盡她的壓製,吃了多少苦!你和你娘若是司家的人便也罷了,可你們不是!一個是紅杏出牆的蕩婦,一個是不知哪來的野種,憑什麽在司府跟我們耀武揚威……”


    “放肆!”聽到她辱罵容霜,雪衣終於忍不住怒喝出聲,揚手一撒,司顏佩隻覺眼前有細碎的銀光閃過,她心頭一凜,靈敏地拉過一名死士擋在身前,那一把銀針便悉數打在那死士身上。


    夜青玄微微斂眉,垂首看了她一眼,借著燈籠的光看來,她的臉色略有些蒼白,雋眉深深蹙起。


    她不知自己生父何人,對容霜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無比,又豈能容司顏佩如此辱罵容霜?


    惹得雪衣震怒,司顏佩一時間心情大好,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死士,嘖嘖笑了兩聲,“喲,我還真沒看出來,你跟在王爺身邊久了,竟也會兩手了。可惜啊,你的針對於這些死士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一點用都沒有。難道你忘了,那天在大理寺,你們的刀劍可都沒能傷得了他們,他們是不死的,哈哈……”


    “司、顏、佩!”雪衣顯然是怒極,“在你眼中,這些無辜之人的生命,就是如此不值一提?”


    司顏佩冷冷地勾起嘴角,“不過是些沒用之人,低賤的命,我借他們的身體一用,可是給了他們親人不少賞錢,你又何必在這裏悲天憫人?還是先想想你們自己吧。”


    雪衣清眉緊緊擰成一坨,她沒想到司顏佩竟是如此冷血,更沒想到她已經喪心病狂到不擇手段的地步,為了自己的目的,竟是連自己的親人也能下手謀害!


    雖然早已料到真相會是如此,然一想到司蘭裳死前的模樣,她的心底還是忍不住一陣狠狠地抽痛。


    難怪她死前不願告知雪衣,真正的兇手是誰,直到臨死,她都還在想著要放過司家、放過司顏佩,可是他們,卻沒有絲毫悔改之意!


    心口驟然一陣狠狠地刺痛,她重活這一世之後,每每心中複仇恨意濃烈之時,便會心痛症發作,隻是現在她的身上還有舊傷未愈,一時間這羸弱的身體竟有些支撐不住了。


    眼看著她身形微微一晃,一直沉默不語的夜青玄眸色一凜,伸手將她扶住,攬在懷中,而後抬眼向司顏佩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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