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才藝大會初賽和複賽結束了,到了六月三十日的決賽這天,晏萩幾人約著去看比賽,順便挑女婿、挑兒媳。幾人在觀眾席坐下沒一會,就有人把前二十名的資料送來了。


    “表嫂,這是你娘家侄兒吧?”晏萩看到名單上有一個公子姓薑名勉,扭頭問英國公世子夫人。


    薑氏笑,“嗯,是我哥的小兒子,他呀就是愛玩。”


    “自家人,得支持。”晏萩招來負責賣票的衙役,“這裏是六百兩銀票,全部買薑勉公子的支持票。”


    “謝謝夫人支持。”那衙役收了銀票,登記了票數,跑去統計台。


    “你真是銀子多了沒地方花。”薑氏埋汰了她一句。


    晏萩笑,“你就沒花銀子買票?”


    薑氏左顧右盼,迴避這個問題。


    “這點散碎銀子還不夠我們買枝金簪的。”合宜郡主財大氣粗地道。


    說笑間,才子才女們的簽抽好了,初賽第一天晏萩看到的那個陶美華,沒有進入到決賽,不清楚止步於多少名。


    太平樓的掌櫃上台,宣布決賽開始。


    抽一號簽和二號簽的兩位小姐上場了,兩個湊巧都抽到樂器,如是來了一首琴簫合奏的曲子。


    樂聲一起,晏曾氏就聽出來了,“是《暗香》。”


    大家都跟著小聲哼唱:“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長記曾攜手處……幾時見得?”


    兩位小姐的表演中規中矩,得分亦中規中矩,接著抽三號簽和五號簽的上台了,四號簽的那個公子抽到了烹飪,他和後麵抽到烹飪的幾人一起炒菜去了。


    薑勉抽到九號簽,他和抽到第十一號簽的那位小姐一起登場。他抽到的才藝是書畫,那位小姐抽到的則是舞蹈。兩人商量後,那位小姐跳綠腰舞,薑勉畫得就是她的舞姿。


    見薑勉一表人才,合宜郡主心念一動,探身過去問道:“德表嫂,你這侄兒的親事可有著落了?”


    薑氏先是一愣,接著笑道:“這小子說要先立業後成家,等有了功名才娶妻,不能讓人家女孩兒跟著他吃苦受累。”


    合宜郡主眼中一亮,還要說什麽,晏萩輕擰了她一下,低聲道:“這裏不適合說這事。”


    “哦哦哦,我們稍後再說,稍後再說。”合宜郡主吐吐舌頭。


    才藝大會已召開了兩屆,才子才女們對不擅長的才藝也會去學一學,練一練,這屆的才藝大會再也沒有像前兩屆那樣有人發脾氣退賽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畫出如此靈動的蕉石圖,不錯,相當不錯。”晏曾氏對抽到第十七簽的那位小姐畫的圖,十分喜愛。


    晏曾氏的眼力很高,評委們的眼力也不差,這位名喚周銀環的小姐的分數挺高的,還有兩個滿分。


    等所有人才藝展示結束,在統計票數和分數的同時,宮中的樂師和舞伎開始表演。一刻鍾後,太平樓掌櫃上台,“有請總評委榮王老太妃為大家宣讀排名。”


    一個宮女把榮王老太妃攙扶上台,榮王老太妃眼睛老花了,那張紙拿得遠遠的,緩緩地道:“男子組第一名……第三名薑勉公子……女子組第二名周銀環小姐……”


    第三屆才藝大會圓滿結束,長春園附近的酒樓人滿為患,能來看才藝大會的人,都是有閑錢的人,沒必要在正午時分急三忙四地趕迴家吃午飯。


    在飯桌上,合宜郡主這個性急的人,在等菜上桌之前,又詢問起薑勉的情況。雖然薑勉是娘家侄兒,但英國公世子夫人沒有一味的說他的好話,“他是小兒子,上麵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因而我嫂子就比較溺愛他,他沒有他兩個兄長那麽穩重……”


    小兒子普遍性格活脫,這不算太大的缺點。合宜郡主雖覺得薑勉還不錯,但並沒有馬上說相看的事,畢竟英國公世子夫人隻是薑勉的姑母,再者,她還得打聽打聽。


    飯罷,晏萩結了賬,大家各自歸家。


    申時正,丫丫提前從宮裏迴來了,還沒進門,就聽她在那兒嚷嚷,“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晏萩一邊讓婢女去端碗綠豆沙來,一邊笑問道:“誰惹你生氣了?”


    “一個侍衛,一個討厭的小侍衛。”丫丫鼓著腮幫子,“他說我麵目可憎,仗著父輩們的權勢,在宮中橫行霸道。”


    晏萩微蹙眉,“那你有沒有這麽做呢?”


    “我沒有。”丫丫委屈地癟嘴,她是乖孩子。


    “既然你沒有,那他說的人就不是你,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晏萩淡笑道。


    “他說得就是我,他當著我麵說的,他說像我這種一無是處、飛揚跋扈的人,沒有人會喜歡我。”丫丫難過地道。


    “你做了什麽?讓他這麽說你。”晏萩問道。


    “我……”丫丫咬了下唇角,“我就是懲罰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宮女。”


    “他不了解情況,就為那個小宮女打抱不平,說明他這個人腦子不清白,他說得話,你用不著在意。”晏萩笑道。


    丫丫還是蔫蔫的,她似乎不願被這個侍衛討厭。晏萩突然意識到了女兒也有十一二歲,到了則慕少艾的年紀了,平時她接觸到的人,都是順著她,突然來了個與她作對的,她覺得新奇。


    新奇往往會引起一個人的興趣,而後……


    晏萩不確定那個侍衛是否用這種方法引起丫丫的關注,進而達到某種目的。不管那侍衛有沒有其他用意,晏萩都不打算讓丫丫與他過多接觸。


    晏萩想了想,問道:“丫丫,你覺得牡丹好看嗎?”


    丫丫不解地看著她,“好看。”


    “牡丹可是花中之王,曆朝曆代都有人寫詩讚美它,說‘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可也有人說,‘惟有牡丹如鬥大,不成一事又空枝。’你聽懂娘的意思了嗎?”晏萩笑問道。


    丫丫雙手托腮,想了想,“懂了。”


    “懂了就好。”晏萩摸摸她的頭,“丫丫,人生苦短,和喜歡自己的人一起玩,遠離那些不喜歡自己的人,這樣會比較開心,還有不要和自以為是的人解釋。”


    “娘,我知道了。”丫丫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看著恢複活力的女兒,晏萩仍不放心,等傅知行迴來,跟他說了這事,讓他查查那個小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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