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肅王出事,晏萩立刻趕去肅王府,在門口遇到同樣趕來的餘青青,看到這兩位,門子就沒說一刻鍾前,王妃下令,肅王府閉門謝客的事,將兩人請了進去。


    郭寶嬋不在廳裏,她在練武場,晏萩和餘青青看到的就是她拿著一杆長槍,舞得虎虎生威。愣愣地看了一會,兩人喊道:“肅王妃。”


    “咦,你們倆來了。”郭寶嬋收勢,把長槍丟給女兵。


    “你還好吧?”晏萩問道。


    “好著呢,上山能打死一隻老虎。”郭寶嬋拍著胸口道。


    “肅王被刺殺受傷的事,你知道吧?”餘青青懷疑她不知情,要不然怎麽一點憂色都沒有?


    “知道啊,所以才生氣呀,我讓他穿護甲,他嫌東嫌西,就是不肯穿,這下好了吧,受傷了。”郭寶嬋惱火地道。


    “估計他也沒想到有人膽子這麽大,敢刺殺欽差。”晏萩幫肅王辯解了一句。


    “這到也是。”郭寶嬋點點頭。


    郭寶嬋的性格疏闊,再說了肅王又沒死,隻是受傷,做為武將,肅王又不是沒受過傷,因而並不需要晏萩和餘青青怎麽安慰。兩人在王府吃過午膳後,就出了王府各自迴家。


    馬車搖搖晃晃的,晏萩有些犯困,靠在軟墊上打盹,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小草拉開車門問道:“忠伯,怎麽車停了?”


    “前麵有好些人擋道,車過不去。”忠伯答道。


    晏萩無意管閑事,打了個嗬欠,道:“調頭,換路迴府。”


    可是忠伯跳下馬車,拉著馬想調頭,可是後麵又來了幾輛馬車,還有那些擁來看熱鬧的百姓,“少夫人,沒法調頭,路被堵住。要不讓人去前頭瞧瞧看發生什麽事了,若是馬上就散,那就等一下。”


    “好,阿安,你去打聽一下,快去快迴。”晏萩吩咐道。


    阿安領命而去,晏萩挑起窗簾,往外看,果見許多百姓議論紛紛,不由生出點好奇心來,這前麵發生什麽事了?


    好在阿安很快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少夫人,是官差在那兒抓人,街口有家包子鋪,店主是個姓夏的婆子,她帶著兒子、媳婦、女兒一起做包子買,她娘家弟弟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就把她的包子鋪的地契給偷出去,給賣掉了。那債主來收鋪子,這夏氏不肯,她兒子還打了那個債主,債主就報了官。債主手裏地契,就是要贖迴鋪子,得給他一千兩銀子。夏婆子給不出,官府要拿人。當街打了起來,衙役吃了夏婆子兒子的虧,去衙門裏搬了救兵,現在夏婆子一家四口被一百多號官兵圍著,估計一時半會疏導不通。”


    “夏婆子那弟弟真不是東西,要還賭債,他不會賣他自己家的東西,居然偷姐姐店鋪的地契賣。”小草義憤填膺。


    “他家的東西估計早就被他賣光了。”晏萩淡然道。


    這事,晏萩不打算多管。她不管自有人管,過了會穿著官服的晏同明來了,晏同明如今在燕京府任職,是正六品通判。


    小半個時辰後,官兵走了,人群散了,路就通了,晏同明也看到了安國公府的馬車,正要走過去,夏婆子領著兒子兒媳和女兒一下跪在了晏同明麵前,“大人,多謝大人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晏同明笑道:“這是本官職責所在,不必道謝,請起。”


    夏婆子到底還是領著兒子兒媳和女兒給晏同明磕了幾個頭,才起來。夏婆子和兒子兒媳進鋪子收拾東西,她女兒看著晏同明的背影發呆。


    “金鈴,還不進來幫著收拾。”夏婆子喊道。


    “哦。”金鈴應了聲,見晏同明走向了一輛馬車,抿了下唇,扭身進了包子鋪。


    晏同明可不知道就執行了一下公務,就惹來了朵爛桃花。他和晏萩說了幾句話,就迴了衙門。


    晏萩迴到家,收到了平國公府的請柬,正要打開來看,傅知行迴來了,看到她手上的請柬,“又有人請你去賞花?”


    “不是,是平國公府送來的請柬,常表弟要娶親了。”晏萩打開請柬看了。


    “他可算是要成親了。”傅知行坐到晏萩身邊道。


    “又不是他不想早成親,是女方那邊出了問題。”晏萩把請柬放在炕桌上。


    閔自常的親事,三年前就訂了,可臨到婚期,女方的祖母過世了,女方家要守孝三年,閔自常的親事,隻能推遲。


    到了閔自常娶親這天,天氣晴朗,平國公府張燈結彩,十分的熱鬧。閔自常穿著大紅的喜袍,出門去嚴家迎親。女方設關為難新郎,“新郎倌,作幾首詩。”嚴父是國子監祭酒,最在意才學。


    “合巹報喜有金雞……白首齊眉樂倩兮,琴瑟和鳴鴛鴦配……”閔自常張口就來。


    作了五六首詩,閔自常才進去接到新娘,接迴了平國公府府,拜堂成親,送入洞房。閔自常拿秤挑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喝了交杯酒,對新娘子道:“我出去敬酒,你這一身太重,讓婢女伺候你換衣梳洗,再吃點東西。”雖娶得不是自己心愛的女孩,可既然決定要娶她了,那就得關心體貼她,要不然他就成了瀟瀟口中的渣男了。


    “我知道。”新娘子小聲應道。


    閔自常就出去了。


    嚴氏聽閔自常的話,讓婢女伺候她脫下那身重達三斤的喜袍,舒舒服服沐浴一番,然後吃些東西補充體力,等待著今晚的洞房花燭。


    二更後,閔自常才被抬迴了新房。大喜之日,新郎官免不了被親友灌酒,閔自常是斯文的書生,酒量一般。


    “拿水來。”嚴氏親自幫閔自常擦了兩把臉,在婢女的協助下,幫他把喜袍脫下來。


    洞房花燭夜,天色已晚,房裏的丫鬟們識相的退下。屋內隻餘新婚夫婦,嚴氏脫下外裳,隻餘褻衣褻褲,鑽進被褥裏,躺在閔自常身邊。


    那本該醉酒沉睡的男人,突然伸手將她摟住。


    嚴氏一驚,“你沒醉!”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我怎麽可能喝醉。”閔自常輕笑道。


    喜帳外,龍鳳喜燭,靜靜燃著;喜帳內,被浪翻滾,夫妻敦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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